第18章 山匪(试水,求追读!)
正午时分,在马十七等人的要求下车队在一处溪流边休整。
苏怀瑾见状,赶忙老李叫到一旁:“老李,你注意到没有,那些箱子……”
“总镖头也发现了?”老李压低声音,“我们这几个靠近箱子的伙计早就发现了,这些东西不对劲,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小王还摸了下箱底,木板是湿的,像是渗出了什么液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这时,独眼马十七走了过来,两人立即噤声。
“苏骠头,哥几个休息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出发了。”马十七搓着手走了过来,他对着二人笑道,露出一口黄牙。
“诶,好,这就出发。”苏怀瑾强行扯出一股笑容,他扭头对着身后的老李使了使眼色了,示意他不要再纠结于此事。
老李会意,点了点头。
车队重新启程不到半个时辰,前方的山道突然收窄,两侧崖壁如刀削般陡立。
这地势,前方估计有山匪挡道,而且这地界似乎是黑风岭的地盘……苏怀瑾心中暗道。
“传话下去,亮青子,扯轮子。”苏怀瑾沉声吩咐,用的是镖行黑话,意思是让众人亮出兵器,加快速度。
镖队立刻行动起来,镖师们接将手中的武器亮了出来,镖车也加快了行进速度。
“吁——”苏怀瑾猛地勒住缰绳,整个车队顿时停了下来。前方十丈开外的山道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棵新砍的树干,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风紧!”老李低呼一声,镖队众人立刻结成防御阵型,将镖车和马家众人护在中央。
“苏骠头这是遇山匪了?”马十七疑惑的问道,同时,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刀拔出半截。
苏怀瑾点了点头,目光凝重的看向前方。
就在这时,崖壁上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十几个手持刀斧的汉子从两侧山石后现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车队。为首之人身材魁梧,脸上横贯一道刀疤,正是黑风岭的当家——“铁面阎罗”赵阎。
赵阎站在高处,冷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苏怀瑾不等他说完,忽然朗声接道:“留下买路财?”
赵阎一愣,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苏怀瑾。
苏怀瑾微微一笑,右手缓缓抬起,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并拢,做了个古怪的手势。
赵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也抬手回了个同样的手势,但掌心朝下,与苏怀瑾的姿势恰好相反。
苏怀瑾点头,继续道:“阎王殿前一杯酒,”
赵阎沉声接道:“兄弟坟前两炷香。”
那赵阎哈哈一笑:“原来是雁翎镖局的兄弟,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苏怀瑾笑着点头说道:“赵老哥,好久不见啊。”
“好久没来这山口了,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了苏老哥。”赵阎笑着说道,随即眼神微眯,盯着那几箱货物:“不知这次苏老哥亲自领骠,领的是‘软货’还是‘硬货’?若是是‘软货’,兄弟们倒可以帮衬帮衬。”
江湖上称金银为“硬货”,其他货物为“软货”。
苏逸霄知道对方在探底,便按照江湖规矩答道:“不过是些‘苦水子’,不值九爷挂齿。”
苦水子即药材,这是告诉对方镖货不值钱。
赵阎冷哼一声:“苏镖头说笑了。雁翎镖局的总镖头亲自押送,怎会是寻常‘苦水子’?莫不是把兄弟们当‘空子’?”
空子即外行人。
苏怀瑾依旧面不改色,笑着说道:“赵当家说笑了,这‘苦水子’是人家拿来救命用的,给的镖钱属实多了些,所以我才亲自押镖。”
苏逸霄说完,从马鞍上解下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抛给赵阎:“一点‘黑货’,给兄弟们买酒喝,算是赔礼。”
黑货即银子。
崔九接过布袋,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苏镖头客气了。日后路过黑风岭,尽管报我赵阎的名号。”
“多谢赵当家。”苏逸霄拱手,随即对身后镖队一挥手,“扯轮子!”
车队重新启程,不紧不慢地驶出了黑风岭。
“马兄啊,咱们再往前走,没一会可就到官道了。”苏怀瑾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马十七,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还是想试探一番。
“哦,是吗?”马十七挑了挑眉:“苏镖头照常走便是,我和几个兄弟结伴解个手,你们往前走,我们一会便跟上。”
“我们还是在这等诸位兄弟吧,这深山老林的,怕你们找不到我们呀。”苏怀瑾淡然的说道。
他是怕这几个马家人半路逃走,然后留下他们雁翎镖局过那官道。
“苏镖头自便便是。”马十七无所谓的回答道。
说罢,他便招呼几个马家兄弟走了,仅留下一人在那看守货物。
苏怀瑾目送马十七带着几个马家兄弟消失在路旁的树林中,心中疑云密布。
这马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这货物到底有没有问题?
苏怀瑾虽然心中疑虑,但还是耐心的坐下来,告诉镖局的其他几人,等待几人归来。
苏怀瑾等的时间颇久,解个手要半个时辰吗?
就在苏怀瑾快又做不下去的时候,那马十七和其他马家兄弟的身影才缓缓出现。
苏怀瑾皱眉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苏怀瑾鼻尖动了动,就在那马家兄弟出现的瞬间,这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血腥味?
苏怀瑾常年跑镖,对着味道一点也不陌生。
苏怀瑾忽然,眼神锐利的看向几人,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手往后伸,摸到枪杆,他才放心了下来。
那马十七笑着迎了上来:“路上遇到一头野狍子,起了猎心,耽误了一会。”
苏怀瑾的指尖在枪杆上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他脸上绷紧的线条重新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镖局当家人惯有的圆滑笑容。
“马兄好兴致啊。”他故意嗅了嗅空气,佯装惊喜道:“看来收获不错?这血腥味还挺新鲜。”
马十七的黄牙在阳光下闪着油光,他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包袱:“可不是嘛!这畜生跑得倒快,害我们追出二里地。”
说着解开包袱一角,露出半截沾血的狍子腿。
老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苏怀瑾侧后方三寸处——这是几十年搭档形成的默契距离。
他适时插话道:“这季节的狍子肉最是肥嫩,马爷好眼力。”
“既然人都齐了,咱们抓紧赶路吧。”苏怀瑾翻身上马,背对着众人的瞬间,他朝老李眨了眨右眼。
老李点头会意,他目光深沉的看向那马家兄弟。
这人血和畜牲血他们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