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镇关西
姜默没有耽搁,出了司殿,来到校场,此时正见到童虎与王进手持枪棒,正准备比试。
他没有打扰二人的兴致,带着三个禁军,骑上四匹快马,直奔马军司衙门。
姜默前往了马军司衙门。
姜默青龙堂时。
姚麟端坐于主位,正哈哈大笑着畅谈着高俅吃瘪的窘迫。
他身旁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锦袍加身,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眉宇间透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经略宣政使种师道,西北名将,阻挡西夏于城关之外,号称镇关西。
堂内还有几名马军司的指挥使,个个神色恭敬。
姜默迈步跨入青龙堂,步伐沉稳,目光平静如水。
玄色武官袍,腰间束着一条墨绿玉带,英气逼人却不张扬。
堂内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姚麟眼中闪过赞赏。
种师道则是感觉心神剧震,像!简直太像了!
种师道打量着面前年轻的禁军指挥使,仿佛梦回二十年前,同样是如此英姿勃发的指挥使……
“姜默,见过姚相公,见过种将军。”
姜默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姚麟哈哈一笑,挥手示意姜默落座。
“来来,五郎,坐下说话。种将军刚从延安府归京,特意来我马军司一叙,你来得正好!”
种师道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姜默。
“久闻种帅大名,今日一见,种帅果然天人神威。姚相公常在青龙堂提起种帅,乃大宋脊梁!”
姜默的几句话,说得种师道,兴高采烈起来。
“姜五郎的夸赞让本帅惶恐,愧不敢当,不过姜五郎确实栋梁之才啊,最近两日,我来青龙堂,常听姚相公夸赞你。”
种师道虽是马军司副都指挥使,但常年镇守西北,与汴梁朝堂的往来并不密切。
他此次归京,先拜访蔡京和童贯,如今又来到青龙堂,绝非单纯的叙旧。
姜默不动声色,拱手道:“种将军过奖了。末将不过是马军司一介武夫,哪里当得起‘栋梁’二字?倒是种将军,镇守西北,威震西夏,末将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种师道闻言,眼中闪过笑意,摆手道:“姜指挥使不必自谦。”
“西北风沙虽烈,却也听闻汴梁出了后起之秀。”
“你在龙卫营操练禁军,军纪严明,战力非凡,辽国之战,更是阵斩先锋大将,哈哈,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若没有高俅的特殊照顾,姜指挥使必然飞黄腾达了。”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微妙地一滞。
种师道提到高俅,语气虽带笑意,却明显带着几分试探。
姚麟不动声色,端起茶盏,姜默则神色如常:“种将军谬赞了。”
“末将不过是尽忠职守,操练禁军是分内之事。至于白虎堂……高太尉统领殿前司,事务繁忙,现在早已自顾不暇了,不敢让他再费心。”
姜默一语双关。
他所说的自顾不暇,可不是高俅公务繁忙自顾不暇,而是殿前司自查,随时身陷囹圄,自顾不暇。
“哈哈哈!”
种师道朗声大笑,拍案道:“好一个‘不敢让他再费心’!”
“姜指挥使这张嘴,倒是比西北的刀枪还锋利!姚相公,你这马军司真是藏龙卧虎啊!”
姚麟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姜默,眼中满是赞许。
他转向种师道,笑道:“那是自然,我龙卫禁军的指挥使,哪里有凡夫俗子!”
姚麟对于姜默的夸赞,从不吝啬。
姜默闻言,心中微微一震。
姚麟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是在向种师道表明态度:姜默是他的人,且是马军司未来的中流砥柱。
种师道是什么人?
西北经略府出身,执掌七路兵马,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他岂会不知?
姚麟此言,分明是在警告种师道,莫要对姜默生出别的心思。
种师道眼中精光一闪,抚须笑道:“姚相公说得不错。姜指挥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确实是王佐之才。”
“西北虽远,我却也听闻,姚相公在为马军司培养接班人。看来,这接班人非姜默莫属啊!”
这话一出,堂内几名指挥使神色各异,有的低头喝茶,有的目光闪烁,显然都在揣摩种师道的意图。
姜默却神色如常,拱手道:“种将军言重了。末将不过是为姚相公分忧,哪里谈得上什么接班人?马军司人才济济,末将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哈哈,姜指挥使这话谦虚了!”
种师道目光却越发深邃。
“不过,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汴梁这潭水深得很,姜指挥使可得小心,别一不留神,踩进了别人的坑里。”
姜默闻言,心中早有应对。
种师道这话看似关切,实则暗藏机锋,分明是在试探他对朝堂局势的态度。
姜默不动声色:“种将军提醒得是。末将自知资历浅薄,唯有步步小心,方能在汴梁立足。”
姚麟见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心中暗道:“种师道,你说要试一试五郎的锋芒,我让你试了,你若是吃瘪,那就不怪我了。”
种师道回到汴梁,先后拜访了蔡京和童贯之后,便来青龙堂点名要人。
对于姜默,种师道求贤若渴。
但是姚麟却不放人,谁都能给种师道,唯独姜默不能跟着走!
他敲了敲案几,朗声道:“好了,种将军,姜默,你们俩就别在这儿打机锋了!”
“今日是叙旧,谈什么朝堂不朝堂的?来人,备酒!五郎,陪种将军喝一杯!过几日,种帅便回西北了。”
姜默起身,接过侍卫递来的酒盏,与种师道对饮一杯。
酒液入喉,微辣却带着一股清香。
姜默却无心品味,脑中飞快地分析着种师道的来意。
他对姜默的试探,恐怕也是想弄清姜默在马军司的份量,以及姚麟对他的信任程度。
种师道要做什么?
告诉自己汴梁城凶险。
并且话里话外,都在说着汴梁城不好。
难道是想带着自己前往西北镇守边关,远离开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