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萤火虫
按照沈纯原本的计划,他是想装成个傻子,然后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下就炼化了一只蛊虫。
这样一来驭蛊司就可以把蛊虫交易走,顺便清一下自己的记忆,这趟浑水就不必淌了。
可如今自己的表现太过耀眼了,虽然真实情况就是抢了个人头。
但你要是再说,是偶然间炼化了蛊虫,偶然间使用蛊域飞起来了,偶然间把荒兽镇压了……
这合理吗?
这不是把别人当傻子了吗?
眼前这份表单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基本信息,家庭住址什么的,都是在查户口,只是多了一条驭蛊经历。
关于驭蛊经历,沈纯是这么写的。
七岁那年的惬意夏夜,沈纯在河边攥住了一只萤火虫。
温热的虫躯在掌心扑闪,本以为自己握住了整个夏天。
哪知这萤火虫突然在自己手中消失了。
九岁那年,他和几个小伙伴打架,侥幸地解锁了这只带电萤火虫的用法。
十七岁那年,有一天他便秘的实在厉害,又侥幸地在厕所解锁了什么蛊域。
到今天下午的时候,今天在山上不知怎么着睡懵逼了,又侥幸地镇压了荒兽。
侥幸比起偶然,信服力当然是大了一些。
至于驭蛊司要是不信怎么办?不信那你就去查呗,反正你也查不出来。
“写好了。”沈纯将单子在桌面上滑了过去。
中年男人也没看内容,直接将其封装好,塞进了一个密封袋子中。
“麻烦您了,这是您要的资料,还有这张卡,这是您应得的。”中年男子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资料和一张银行卡。
“非常抱歉,由于时间有限,这份资料还没来得及仔细整理。”
“这怎么好意思呢?”沈纯先收起银行卡,又接过档案袋拆开了封口,拿着一沓还有余温的纸张看了起来。
楚度,男。
1967年3月1日凌晨一点十六分出生于枫城市人民医院,重5.2公斤。
母亲张柳,为纺织厂女工。
父亲楚明,为北原镇小学语文教师。
1973年6月1日,楚度创下纸飞机飞行12.8米的纪录,获得北原镇幼儿园六一折纸飞机大赛冠军。
幼儿园老师在成绩单上备注:“此子折叠手法老练,疑似有人代工“。
等等……这都是什么?
沈纯微微眯着眼,决定检索一些有用的重点信息看。
1985年9月,楚度与林月宁在枫城一高结识。
1988年7月,楚度和林月宁分别以枫城理科第一第二名的身份考入京城大学。
原来都是学霸啊,怪不得楚晚宁这成绩这么好。
夫妻双方都是高材生?可后来为什么把日子过成那样?
1989年3月1日,刚满22岁的楚度与相恋七年的女友林月宁结婚。
1989年10月3日,林月宁在生育楚晚宁时,全身大出血,不治身亡。
自此以后,楚度把自己一个人起来,长达半年时间没有出门。
其精神状态疑似不正常,并伴有严重自虐倾向。
半年后,楚度外出打工。
楚晚宁自出生起,一直由奶奶照顾着,二人居住在城中村。
2002年,楚晚宁初一开学当天,奶奶在医院不治去世。
自那以后,楚晚宁一个人住在奶奶家。
初中三年,包括高中的闲暇的时间,楚晚宁都会在北原街上的二两饭馆打工。
饭馆夫妻二人,受过楚晚宁奶奶托付,有心照顾楚晚宁。
楚晚宁所得的工资,一部分用于自己生活,其余部分全部上交给楚度。
楚度一直怨恨着女儿楚晚宁,认为如果没有楚晚宁,自己的妻子就不会死。
2007年6月10日,楚度收下村东头张姓人家十八万八彩礼,决定将楚晚宁嫁给那家智力不全的三十八岁儿子。
……
看完这一切,沈纯缓缓将手中烧得只剩一半的烟头浸入了茶水中。
从这种恶劣家庭环境走出来的孩子,沈纯在驭蛊司也见过不少。
这些孩子啊,其实就像一棵梧桐树。
哪怕经过很多的年努力,最终长成了大树,但心也依然是空的……
沈纯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也清楚,我只是个善良的高三毕业生,我这同桌确实可怜了些……”
“我的条件很简单,让楚晚宁自由地活着,不再受到楚度打扰就行。”
“开出你的条件吧?我的底线是不加入驭蛊司。”
“沈先生说笑了,您这次救下了这么多人,挽回了我们驭蛊司此次这么大的事故,这都是应该做的。”
“如果枫城有一天遭遇了难以控制的荒兽复苏灾难……”
“到那时您能帮忙出手的话,驭蛊司感激不尽!”
……
对于楚晚宁这种复杂的家事,交给驭蛊司这批人处理再合适不过了。
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办,如果一开始办不好的话,这件事只会越来越难办。
这个道理沈纯切身体会了不少次。
而无论是效率还是完成度,驭蛊司这批人都高的惊人。
从刚刚整理的档案就可以看出来。
离开招待处后,时已傍晚,盛夏的柏油路的热浪尚未减去蒸腾之势,沈纯沿着梧桐树影晃进街边一家银行。
插入那张银行卡,机器上显示的数额,是一个一后面跟着六个零。
比想象的还要多一些,看驭蛊司是真的想拉拢自己。
沈纯只取了四沓现金,随手塞进了银行送的袋子中。
走出银行后,沈纯提着银行送的帆布袋,沿着梧桐树影继续走着,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家饰品店。
鎏金招牌在浅暮中格外显眼,沈纯走了进去。
自动门“叮咚“响起的瞬间,柑橘混着雪松的香氛冷风扑面而来。
这家店卖的都是进口的女士饰品,什么包,手镯,项链,吊坠,发卡……
上次母亲节,沈纯受白若薇会意,在这买了个三百八的发卡送给了她。
这里的东西,在价格上虽然有点小贵,但沈纯对于买东西的原则,就是买贵的,贵的大概率比便宜的好。
何况现在的自己也有一点小钱。
沈纯掏出口袋中那个断掉的发卡,让店员简单对比了一下样式后,找了个外观差不多的。
“先生,您还需要别的吗?不需要的话,我就帮您……”
“等等,你再帮我挑一个发卡吧,简单成熟一点的。”沈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导购小姐姐选了一个黑檀木发卡,卡身的弧度像一弯新月,暗褐色的木质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金丝。
一个是欠楚晚宁的,另一个是欠秦妙云的。
两个发卡花了将近两千块。
只因沈纯心底有股气,不管怎么着也得比上次送白若薇的好。
上次母亲节时,自己光顾着舔白若薇了,连束花都没给秦妙云买。
那天回到家后,秦妙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她心里的失落是难以掩饰的。
这也是沈纯自从记事起,第一次在母亲节什么都没表示,甚至连句话都没说,碧阳的自己选择装死了……
艸!沈纯你个**!你妈把你养这么大,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那白若薇就那么大魅力?
她是你妈?
你是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