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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破祟公

  “师兄...”

  大胖等青秧会一行人离去后,来到姜夜跟前,伸着脖子瞧向姜夜身后:

  “萱草师姐呢?”

  “被谢会首留下了,说是要师姐陪着讲几日体己话。”

  “会首?”大胖瞳孔骤缩,腮帮肥肉无意识的抽动,转瞬却挠头憨笑如旧。

  自己惊什么?惧什么?

  会首那般高高在上的大老爷,难道还会吃了张师姐不成?

  不过理是这个理,可大胖总觉心底延伸出股没来由的不安,当真怪哉。

  姜夜说罢,偏头看向黑猴,见他缩在角落一言不发,上前蹲身询问:“怎么了?”

  然而黑猴双目发愣,呆滞地跌坐着,手里攥着一支木簪,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起死白。

  见他脸面肿胀,又傻傻握着木簪,姜夜霎时明悟。

  黑猴喜欢王家二小姐,王簌秋的丫鬟——浮香,作坊里的人都知道。

  去年刚开工时,已入寒冬。

  王簌秋为报答姜夜“那次意外”的救命之恩,日日派遣贴身丫鬟浮香,为做工的作坊匠人送热食。

  黑猴自幼体虚气弱,送吃食的浮香见他瘦小的身子常蜷在角落咳嗽,心生怜悯。

  便回屋翻出旧袄裹在他身上,又从后厨捎来姜汤与黍米饼。

  于浮香而言,这般照拂,就如在外建棚施粥般,不过是个寻常的善举。

  可对自小流浪的黑猴来说,却似暗室忽逢烛火,照亮了他十余载飘零的岁月。

  陋室添衣,寒夜送膳,令黑猴逐渐生出了些不合身份的酸涩悸动....

  往日师父在时,规矩森严,连喘气都不敢大声,遑论表达心意,如今姜夜掌事,不仅待人和善,更是允了七夕休沐。

  本鼓起勇气想去送簪,偏生又被青秧会打得鼻青脸肿。

  从师父的戒尺,到刀把堂的棍棒,再到青秧会的耳光,学徒犹如草芥,任人践踏....怎配拥有念想?

  黑猴微微发怔,眼神晦暗,指尖逐渐用力。

  木簪将将折断之际,大胖手掌突然拍向黑猴后脑:“瘦皮猴,装什么死狗相!簪子还没给浮香,就打算折掉?

  “等我见到浮香,非说你挨了巴掌就尿裤裆!”

  “别!”黑猴惊得窜起。

  “那就别装模作样!不就是鹊桥会吗?肿着脸怕什么!我大胖陪你去!”大胖拍得胸口砰砰直响。

  黑猴扯了扯嘴角,前日大胖被李家护院追打,最后被鬼吓出尿来的事,他可是听碎嘴的贰号描述的真真切切,两个挨打专业户,装什么大哥派头。

  这时,旁观的姜夜也拍了拍黑猴的脊背,安抚道:“到时我也去。”

  虽然近日要忙着打拳、造咒具,抽不开身,但前身与黑猴一同生活了三年,承载前身记忆的他,自然也当承载这份情义。

  也算是给这紧张匆忙的一年,放个假了。

  “师兄....”

  黑猴忽有些哽咽,姜师兄这些天的忙碌他是知晓的,从早到晚不曾停歇,整日都是强压疲态,此刻竟也愿意陪自己去一趟可笑的鹊桥会。

  “嘿,姜师兄都发话了,还丧着脸装甚!”

  “瘦皮猴~蹦跳跳~撞见浮香尾巴翘~”大胖突然笑着唱起了曾经小楠和他,一起为黑猴编排的儿歌。

  当时小楠教唱时,总爱把“翘”字拖得山路十八弯。

  可惜,如今尾音依旧,人却不知何处去。

  .

  有大胖帮衬着,安抚完黑猴,让两人继续做这些天的木工订单。

  姜夜回到内院,取出《气血自封法》。

  ————

  【前言】:

  此法若开,如坠渊潭,咒锁既成,非焚身不得解;气血若隐,唯枯骨可长存。

  终途仅有二道:或永镇气血作凡胎,或燃尽残躯化焰奴。

  切记!

  【自封法】:

  一、气血凝精

  盘坐调息,引周身气血聚于“膻中穴”,运《蛰龙眠》,使气血如潮汐缓退,汇聚漩涡,遂自然坍缩为一滴赤红精血,引导其沿脊椎沉入骨髓。

  二、刺穴封咒

  以阴木刺入膻中、气海、大椎三穴,并于三穴武夫咒纹上,刻【封煞咒纹】。

  纹成,则气血隐迹,观如常人,饥火消隐。

  【解封法】:

  逆运《蛰龙眠》逼精血从骨髓涌出,分三路冲关,破【封煞咒纹】即可。

  注:饥火解封后需历十二个时辰,方得再度自封,若无咒粮在旁,谨用此法。

  【代价】:

  每次解封,饥火会在体内留下一道【饿鬼啃痕】,历经骨髓微鸣、五脏如烙、咒纹渗血,终途血肉成灰。

  末次解封,周身孔窍迸射【绛金焰火】,三丈内土石熔流,纵斩尽敌酋,亦当自焚为焦黑骨架。

  ————

  看完全篇,姜夜发现尾页除了法门,另有一些缭乱的字迹,书写了则往事。

  ————

  佑祯二十一年冬。

  北疆妖潮破关,直扑沧江,昭武校尉赵破祟独引残部断后,护数万百姓南渡。

  是夜,校尉刻入第四十九道【饿鬼啃痕】,髓血焚燃迸作绛金烈焰,横锁沧江。

  战至左臂碳化崩碎,便折骨为刃;双目尽燃,就借百姓哭喊辨位,炎拳所过,妖酋皆作焦炭。

  及至黎明,百姓尽渡南岸,残躯仍兀立江心,冰面蒸腾百里雾障,妖物惧灼退避。

  三日后,援兵至,方才沉江,并聚烟为礁,名【焚心】。

  至今妖物近则沸水,烟云凝甲挥拳相,隐现其怒吼:“妖物过江者,杀!”

  乡民谓之“破祟公降魔显圣”。

  ————

  最后一字读完,姜夜思绪久久未宁,恍惚间似见沧江血浪拍面。

  尸骸堆叠的江边,断刃混着妖鳞浸在赤水里。

  那位校尉焦骨浴火,焚躯作障,背对南岸万千生民,烈焰自骨缝喷薄如龙,将扑来的妖潮灼作漫天磷火。

  破祟公之壮烈,莫说青史《忠义传》,便是沧江两岸百姓为其立生祠、奉河伯,也当得起。

  ‘若南浔军有此等死战之志....’

  姜夜指腹摩挲着书页边缘,忽又摇头,西线当真守得住,城中富户何故接连东迁?

  那些尚在观望的王家李家之流,不过是守着百年基业难以割舍,待关塘江溃败,怕是当场就乘着塞满细软的船舱,弃城而去了。

  “唉....”

  此事需早做打算。

  姜夜摒弃杂念,依照配图内容跟着学了起来。

  这自封法看完,他感觉这本册子对他的帮助,或许不止是藏拙。

  此法的代价,每次解封后,增生【饿鬼啃痕】,气力增幅,体温上升,直至孔窍迸射【绛金焰火】,三丈内土石熔流....

  对于别的武夫来说,这是烬骨燃魂,悲壮至极的终末之战!

  可对无咒术代价、饥火不伤身的姜夜来说,似乎只是多了个火焰爆燃的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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