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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崇祯! 春绣 3369 2025-04-22 16:52

  辽东,军营外。

  将士们正排兵布阵,守卫着这处根据地,眼神涣散。

  吊着一口气,不过强撑着。

  而军营内。

  粗陋简单,篝火通明。

  秦良玉指向一块版图:“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这几处都有匪寇猖獗。”

  “千里之外,还有金兵虎视眈眈。”

  “再加之,士兵们已经多日未进米食,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战斗本能。”

  苏绣默默看着,眉头紧锁:“这几日,有匪寇来袭么?”

  “前些时日,确实来了一批马匪。”

  “不过……”

  “都被熊将军击退了……”

  话音刚落,熊廷弼便匆忙走入营中,看了眼苏绣面露惊喜:

  “丫头可算来了,最近崇焕那家伙身子骨,可还硬朗。”

  “说起来。”

  “本将,也有多年未见他了……”

  苏绣抱拳:“家师一切安然,有劳将军心中惦记。”

  “苏绣替家师谢过。”

  袁崇焕摆手:“你个小丫头,从小看你长大,曾经拜师学武,本将还指点过你几招。”

  “结果最后,还是便宜了那老家伙。”

  袁崇焕一脸感慨,望着眼前的丫头,一脸欣慰……

  很快。

  他收起情绪:“好了苏丫头,找时间我们再续。”

  “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

  说完,他将手中的密信撕开,露出一张血书红字。

  纸页沾染血液,如若隐约看去。

  可以发现一段文字。

  惊悚骇人。

  那是用血迹书写,字体歪歪扭扭:

  辽东突变,全军警戒!

  八个血字,格外令人醒目……

  “这是……”苏绣面露沉思。

  秦良玉眼睛冷峻:“熊将军,是又有将士无辜惨死了?”

  熊廷弼漠然:“这封密信,是本将从前几日派出的暗探。”

  刚才,被人斩首送入军中:“盒中是颗血淋淋的头颅,还有这封血信。”

  “本将认得他。”

  “他家中只有他一人,三年前随我出征,至今还未归家。”

  “可恨……都是本将的错。”

  说完,他奋力抽打自己,仿佛像是给那些死去之人赎罪。

  秦良玉阻拦:“熊将军,身为一名士卒,战死沙场本应该是他命运。”

  “这是他……最骄傲的勋章!”

  “同样,激励我们前行的基石……”

  “你无需自责……”

  苏绣也连忙附和:“是啊!”

  “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便可。”

  朱由检走近,看了眼几人:“你便是熊廷弼,熊将军吧!”

  最后目光看向熊廷弼。

  后者示意:“不错。”

  “本将知晓你,当朝陛下胞弟,前不久又被册封信王。”

  “是个可塑之才。”

  朱由检哑然:“对于这位将士的死,这是本王最不想看到的。”

  “不过……事情已然发生。”

  “我们无法改变,唯有向前……”

  “熊将军……”

  “在我的家乡那里,一直流传着几句俗语……不妨将军听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今日,本王便把这两句送你。”

  话音未落,众人都身子微颤,看向眼前的少年,有了几分迷惑与颤栗。

  于此。

  军营内,几人面面相觑。

  都沉浸在朱由检刚才的话语中,久久无法忘却。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领?”苏绣不禁有些,倾佩看了眼他。

  秦良玉与熊廷弼,也纷纷露出欣喜。

  面对眼前的少年。

  也不得不轻叹一句:“真人不可貌相……”

  迎接着黄昏落日,将士们生火搭灶,开开始做饭。

  他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这是他们,几个月来。

  第一顿饭菜。

  苏绣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心中不由一颤,追究责任。

  还是自己将领没做好。

  人群中。

  几个枯瘦老人,颤抖的双手,捧着一个破烂的饭盆。

  面容和善:“你好,我给我孙子打点饭。”

  “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你们发发善事……”

  说罢,老人便要跪倒在地,满脸褶皱被风吹起。

  又被风抚平。

  老人身后,便是他的孙子。

  苏绣急忙搀扶老人:“没关系,先给孩子吃……”

  她边说边挖米饭,眼看着那堆米粒层层消失……

  后勤那人眉头一皱:“苏大人,不能继续挖了。”

  “不然……”

  “后面的将士们不够吃了……”

  无奈,苏绣挖了两碗白米饭,递给了老人和孩子。

  “你们先吃。”

  “不够……我再去给你填……”

  老人见状,瞬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哭诉着:

  “好人啊……”

  “姑娘你是个大善人啊……”

  “我家那儿子,前些年也是去征兵,至今仍未归家啊……”

  “只剩下我们爷俩,又遭逢蝗灾。”

  “年年无收成,还有被上交粮食……”

  “我们普通老百姓,去哪里找粮食……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也不知道,那我那儿子,在军队里过的如何……”

  苏绣默默听完。

  心中有了模糊的大概。

  那人……

  她猜到是谁了……

  她最后看了眼,躲在老人身后的男孩,他皮肤黝黑,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鼬鼠。

  就在此时。

  秦良玉过来,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于是,两人便告辞老人,又重新回到了军营之中。

  “苏丫头,吃过饭没?”熊廷弼关切道。

  苏绣回答:“吃过了。”

  “熊将军着急找我,是又出什么事了?”

  熊廷弼面露苦涩,有些难以启齿,但纠结许久还是全盘吐出:“刚才那老人,你见到了?”

  “见到了。”

  “等等……”

  “将军要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熊廷弼点头:“没错。”

  “那老人孩子,便是当初被本将,派去暗探的家属。”

  “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

  他没有继续说,也无法去和那个两鬓白发的老人孩子讲。

  他开不了口。

  有时候,一场战争,一场厮杀。

  便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园。

  许久。

  苏绣蓦然:“我知道了……”

  “我去和他们说,顺便给他们些补偿,将军觉得怎么样?”

  熊廷弼赞同:“也好。”

  “不过……注意语气委婉些……”

  苏绣擦拭着泪水,这是她第一落泪,也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次。

  从军十年,习武十年。

  整整二十年岁月。

  她没有过度悲伤,唯独看到了那位佝偻老人,言语中尽是对儿子的期许……

  呼——

  深呼一口气,艰难迈步。

  注1:“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秦末陈胜、吴广起义时的宣言,出自《史记·陈涉世家》。

  原意是否定贵族世袭特权,质疑统治者地位的天赋合法性,成为中国历史上反抗封建等级制度的标志性口号。

  注2:“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出自《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

  解释为整句话意思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大夫失职,行事不公;以我为贤,却派遣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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