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晋:假如我肉糜帝,是在装傻呢

第19章 深夜拜访

  和峤现在无官在身,行动上都更加自如,不会引人注目,确实很适合私下底四处活动。这也算是为陛下发挥余热了!

  “傅左史确如和卿所言,疾恶如仇,直言敢谏!因此,朕准备拔擢他为御史中丞,主监察!”司马衷正色道。

  “御史中丞乃是弹劾百官的重要官职,傅咸一向果决,的确合称!罪臣峤在这就替傅中丞谢过陛下!”

  和峤脸上平静,内心却是激动异常。

  监察百官,弹劾权贵……

  这难道说明,陛下终于要对杨党下手了?

  这位天子看似手中无权,却总是老谋深算、胸有成竹,绝不是待宰之辈。

  不……这杨党,恐怕对于陛下来说,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陛下一定有许多底招,还没有露出来!

  “那就有劳和卿了。和卿的一片忠诚,日月可鉴呐。”司马衷笑着拉着和峤的手。

  和峤心中顿时升起感慨万千。

  半个月前,他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为当年被他所轻视的太子司马衷效力。

  并且,这位传说中“糊涂”的太子,竟然还精明得很……

  如此,倒真是晋祚之幸、社稷之福了!

  ……

  当天夜晚,和峤便动身前往傅咸府上。

  见和峤突然深夜到访,傅咸颇感意外。

  “和中书,您这是?”

  “哪有什么和中书,和某现在与那坊间草民倒是无异!”和峤摇摇头,自嘲地笑笑。

  “这说的是哪里话。官场沉沉浮浮,本就是一种常态。那傅某不如就以‘上蔡伯’称呼好了。”

  “上蔡伯”是和峤继承于其父的爵位。这番和峤虽然被杨骏免官,但是爵位并没有被削去,依然保留。

  和峤笑着摆摆手,不置可否。

  “来,快随吾进屋。”傅咸将和峤迎进内堂。

  两人倾上美酒,对着月色,喝了起来。

  两人有许多共同点,都性格刚直,都对外戚权臣多有不满,因此聊得颇为投缘。

  此前二人虽然没有过多的私交,但在朝堂上也经常打交道。

  当今的司徒是魏舒,以清俭刚直闻名,反对奢靡,主张“以农为本”,与杨骏、贾充等权臣保持距离,立场与张华、和峤较为接近。

  作为司徒左长史,傅咸在公事上也与张华、和峤二人多有接触,尤其敬重张华。

  酒过三巡,和峤便拉着傅咸的手说,“长虞,我知你一向正直,如今杨骏专权,朝堂动荡不堪。和某这官做与不做,和某毫不在意,只是……这朝堂,却不能没有忠于陛下的忠臣!”

  傅咸今日就在朝堂上,自然知道和峤被杨骏免官一事。

  “我素来知道你的不容易啊!我曾劝谏杨骏应当还政于天子,可那杨骏不听。长舆此番被免,我也深觉可惜!”傅咸叹口气,随即又说道。

  (作者注:傅咸字长虞,和峤字长舆,两人的字发音一致、长得也像,为免误解,特此注明)

  “像上蔡伯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我想,很快便会官复原职的。”傅咸话语中有几分安慰。

  “不不不,傅左史,我不是这个意思。”和峤神秘一笑,“老夫在不在朝中,无甚紧要。”

  “‘这朝堂不能没有忠于陛下的忠臣’,是当今陛下的意思。直白一点说,傅左史同样是大晋的忠臣,何不为陛下效力?”

  “……上蔡伯这是何意啊?”傅咸脸色变了变,“莫非拿老夫开玩笑否?”

  见傅咸不信,和峤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就算陛下神志清醒地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相信陛下原来真的不傻。

  “和某不敢开玩笑。”

  和峤顿了顿,向太极殿方向拱手道。

  “傅左史同样是大晋的忠臣,何不为陛下效力?这便是和某今天深夜来访的原因,同时,更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傅咸疑惑地揉揉双眼,仿佛眼前这和峤,都变得陌生起来。

  “这是何意?天下谁人不知当今陛下……”

  傅咸没有说出口,天子愚钝,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叫你来拉拢人呢?

  拉拢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长舆,你怕是喝醉了吧……”傅咸看着面色红润、一身酒气的和峤,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解释。

  “傅左史,你有所不知,当今陛下,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若发育得当,日后必成千古一帝!”

  和峤言之凿凿,说话时,还面向太极殿方位,态度极为恭敬。

  “噗呲!”

  望着和峤这恭敬的态度,傅咸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不禁笑出了声。

  没想到和峤私底下这么幽默风趣,居然敢讽刺陛下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奇才”……?怕不是“蠢材”吧?

  “上蔡伯,这话可不兴说啊!让人听见,又该说你对陛下不敬了!”傅咸止住了笑,正了正色。

  和峤愣了片刻,想我这是在夸陛下啊!怎么就不尊敬了呢?

  随后他反应过来了,这傅咸竟然以为自己在“反讽”陛下……

  “长虞,我可不会说对陛下不敬的话。以前我对先帝说‘太子难堪大任’,那是被陛下蒙蔽了……”

  傅咸咂咂嘴,“蒙蔽?蒙蔽什么?不瞒你说,要是先帝如此问我,我恐怕也会给出同你一样的回答!”

  和峤左右看看,确认没有下人在场,方神神秘秘地说:“其实,陛下根本就不傻!他精得很呢!”

  傅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长舆,你没事吧?我看你已经醉得不轻了!”

  不傻?

  傅咸觉得对面这老头恐怕是有点傻了。

  见傅咸是一点不信,和峤有点急了。

  他虽然能理解傅咸的反应,谁让他自己当初也是一样的反应。但是……唉,要怎么解释呢?

  于是,和峤趴在傅咸耳边,将那天在灵堂所听的都讲给了傅咸。

  “你刚才说……陛下装疯卖傻,为了大晋国运着想,甘愿让位齐王攸?”傅咸瞪大双眼,“然后,现在又要整顿朝堂,压制权臣?”

  这,简直是他五十余栽,听过最让人惊奇的事!

  “正是!陛下装痴三十载,可把老夫骗得苦不堪言呀!如今朝堂动荡,陛下还有勇气挺身而出,挽这大厦将倾,真乃英雄之姿、龙中之龙!”

  和峤激动地说道。

  “可,仅凭上蔡伯这一面之辞,傅某还是很难相信这……”傅咸内心有些动摇,但还是觉得有些怀疑。

  无奈,和峤只得讲起了陛下那篇慷慨激昂的诏令。

  “傅左史,此诏名为《扶晋诏》……和某从没见过哪位天子能够如此口若悬河、文采斐然的。”

  “这篇演讲,上到商周,下到曹魏的典故,几乎被陛下引用了个遍。并且引用得恰到好处,无比贴切!”

  “我想,就算是让太学中的博士,或是研究经史的学者现写,任凭他们抓耳挠腮几个时辰,恐怕也难以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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