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根据后台显示的信息，你已不再是特·高权阶层。无法乘坐贵宾舱。”
三日后。
帝都运龙机场。
SVIP登机口前，身高挺拔的男检票员接过刘蝉递来的三张机票，毫不犹豫将其撕成碎片：“按照航空联盟07年规章，现正式对你的机票进行销毁。请你在我这里、或网络航空销售平台重新购票。”
站在检票通道内，闻听此言的刘蝉身子顿时晃了晃。
沉默良久。
脸色变得难看：“我这是昨天晚上订的票。”
“是的。”男检票员面露讥笑：“但你的身份，是今早变动的。”
刘蝉：“……”
“艹！”一旁，刘海心底邪火瞬间升腾：“那老几把登就这么迫不及待？！”
“……开除学籍的时间，已经比我预期的晚不少了。”慢慢的，刘蝉冷静下来，幽幽叹了口气：“那给我们订三张普通头等舱的票吧。”
“抱歉。”男检票员装模作样看了眼面前的屏幕，然后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抱歉‘刘大人’，系统后台显示，你现身份为基层阶级，无权享受贵宾舱、头等舱、以及商务舱服务。”
刘蝉：“……”
“我的身份够。”刘海冷着脸，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件，递出。
男检票员面色微变，连忙双手接过，略有紧张的把证件号码输入电脑，发现其阶级也只是个普通的商人，霎时放松，甩手就将刘海的身份证件扔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我订不了头等舱？”
“这位先生，您的身份当然可以溢价购买头等舱，但很遗憾。”男检票员耸肩：“这趟航班的头等舱已经满了。”
“商务舱呢？”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刘雪问道。
“也满了。”男检票员微微鞠躬：“建议三位尽快改订下午的航班吧。”
“下午。”刘雪看向刘蝉：“咱们要等到下午？”
“……经济舱有吗？”刘蝉又问。
“经济舱？”男检票员茫然：“什么？”
“就是最普通的机舱啊。”刘蝉也是一愣。
“你说的是底层舱？”
“底层舱？什么破名字？！你们航空公司还有这么起名的？”
“……啧。”男检票员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刘蝉，嘲讽：“不愧是‘贵士学生’大人，前半辈子只坐贵宾舱了吧？连底层舱的名字都没听过。”
“你怎么说话呢？”刘雪发怒：“我能投诉你！”
“随便。”作为一个能站在SVIP通道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男检票员明显也不是普通打工人，毫不在意的懒洋洋挥手：“订底层舱，就去旁边的普通检票口。或者在航空网络交易平台订购。我这里弄不了。”
“你……”
“别跟他说了。”拦下刘雪，刘蝉深深的看了男检票员一眼：“我们在网上订。”
“我来吧。”压下怒火，刘海拿出手机操作起来。
“请不要拥挤SVIP检票通道。”男检票员伸手赶人：“谢谢。”
“我们站一会儿能死？！”刘雪忍无可忍。
“请不要拥挤SVIP检票通道。”男检票员重复：“谢谢。”
“走吧。”刘蝉不愿和一个工作人员起争端，牵着刘雪的衣服就转身离开。
“等会！”
一旁，刘海抬头看向男检票员：“飞机起飞前一个小时，网络售票就停止了，根本订不了啊？”
“是啊。”男检票员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怎么了。”
“那你不告诉我们？！”
“抱歉，我没有这个义务。”男检票员站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继续复读：“请不要拥挤SVIP检票通道。第三次警告。我要叫安保了。”
“你叫啊！妈的你们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直接找到你们老总……”
“行了。”刘蝉也抓过刘海，拽着两人离开：“再磨蹭一会儿，普通检票口那里也订不到票了。”
目送刘蝉三人“憋憋屈屈”离去的背影，男检票员心情瞬间大好，略有得意的半趴在检票桌前，哼起了小曲儿。
能这么近、这么面对面的去“屌”一个前“贵士学徒”，简直不要太爽！
机会难得……
……
十分钟后。
在普通检票口，和一个面对谁都是一副“死妈脸”的女检票员那里，购买了三张“底层舱”机票。
刘蝉三人终于成功登上了飞机。
一进机舱，刘蝉立刻就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底层舱！”
只见舱内连个正经的座位都没有！
所有人都以一种“拥挤”的状态彼此紧贴着。
而他们唯一的“倚靠”，就是每个人身后一张几乎呈九十度角的靠板。
加之头顶上方行李杂乱堆积、换风系统未开导致的气味浑浊。恶劣程度，竟然堪比刘蝉前世地球上的绿皮火车春运……
“这不就是……”刘蝉脸色难看：“传说中未上线的春秋座椅吗。不对。比不上春秋座椅，这不就纯站票吗？”
“哥们！往里走啊？”后入舱的乘客被挤在夹角，烦躁的推了推面前的刘海。
“快点走吧，底层舱就这样。”刘海也推了推面前的刘蝉。
“……走。”刘蝉抿嘴，推了推面前的刘雪。
“我…我被夹住了。”刘雪惊慌。
“前面的兄弟！”刘海垫脚探头，大喊了一嗓子：“收收腿！让一让！”
狭窄通道两边的乘客们，看了眼被堵住的入口，不情不愿的向内挤了挤，顿时激起咒骂连连。
“腿抽出来了。谢谢。”刘雪侧过身子，艰难向后方挪动。
刘蝉，刘海，以及后面众乘客，纷纷跟上。
一行人就如同排队的螃蟹，在石缝中挣扎穿梭。令刘蝉感到既可笑、又可悲。
刘海在检票口临时购票的时候，他是听见票价了的。
价格极其昂贵！
甚至比普通的商务舱还高！
这显然十分的反商业逻辑。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一架飞机，票价最贵的就是所谓的“底层舱”，其次是商务舱，最便宜的是头等舱。
至于贵宾舱，则完全免费。
这无疑是刘蝉两世为人，见过的最极端、最透明、最无掩饰的“特权阶级完全是由底层民众供养”的最典型例子……
耗时足足十五分钟。
在刘雪的带路下，刘蝉三人终于来到了舱室的末尾。
“到头了。”刘雪回头。
“……那‘座位’呢，”刘蝉也回头。
刘海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机票：“咱们的位置……好像是在前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