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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杏林堂

镇秽师手册 猪村长 4852 2025-04-08 10:29

  内院不大,但也是徐大娘沽酒多年,攒得一些银钱买下来的。

  往日里,几人住在此间,倒也算温馨,只是如今徐大娘和她女儿两人皆面色苍白,躺在床上。

  “大夫,情况如何?”

  李玄见大夫已经把完脉,开口问道。

  大夫脖颈一缩,喉结滚动两下才挤出声音道:“回禀大人,只是寒气入体,忧惧入心,并无大碍,倒是徐酒娘磕伤了脑袋,需要简单包扎一下。

  我先用金针将二人唤醒,大人按照我开的一号方子抓药,先煎药给病人服用,去去寒气,再用二号方子缓慢调理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说完大夫悄悄看了眼李玄的脸色,生怕说错话。

  见李玄没有动作,便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挪到小圆桌边上将药方写出来,交给李副官。

  “你家有药罐子么?”李玄冲着徐狗儿问道。

  “没有。”

  徐狗儿摇了摇头,转身跑到梳妆台前,将梳妆台内的钱匣子拿了出来,里面没有多少钱,大多都是些铜币,夹杂着少许银币,还有一只缠着红线的玉镯。

  看着捧着钱匣子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徐狗儿,李玄将他拉了起来,也没有去接他的钱匣子。

  他从自己的雁纹钱包内摸出一枚金币,递给李副官道:“李副官,麻烦买药的时候,顺带买两个药罐子回来。”

  李副官接过金币后,转身出门去。

  “大夫,诊金多少钱?“李玄问道。

  大夫瞬间额头布上一层密汗,忙放下手中的金针,摆手道:“小人替镇秽司大人做事,不敢收钱。”

  看着这大夫见自己如见虎豹,李玄也深知无法一瞬间改变这些人长久以来的认知,那尹愤这么轻易死了,可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只好道:“务必尽心尽力,做好事情自然有你的好处,做不好,你懂的。”

  李玄如此说话,反倒是让大夫放下心来,这才对味嘛,刚刚那好言好语的,大夫都差点以为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出诊了。

  民间还是有高手的,这大夫三两针下去,原本眼睛紧闭的二人悠悠醒来。

  “阿娘,阿姐”边上徐狗儿见人醒了,大声呼唤,生怕他们再晕过去。

  “狗儿?”徐大娘看到自己儿子在边上,喊了一声。

  “阿娘,我在呢,呜呜~”

  徐狗儿大声哭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要是阿娘和阿姐死了,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应该怎么办。

  边上徐灵溪此刻也醒转过来,条件反射般坐起身来,双手抱胸。

  没有看清坐在房间中的人脸,只看到镇秽司的制服,误以为自己已经遭了尹愤的毒手,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

  “阿姐,阿姐,你怎么了”徐狗儿看着低头哭泣的阿姐,赶忙问道。

  李玄看到她那悲伤无助的眼神,忙道:“尹愤已经被我杀了,你也没有遭到他的毒手,还是清白之身。”

  听到声音,徐灵溪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方才发现,屋内坐着的并不是尹愤那个畜生,而是后面来酒铺救自己的大人。

  细细感知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异样,忙跪倒在床上磕头道:“民女徐灵溪,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狗儿,你姐姐还生病,身子弱,赶紧扶她起来。”

  这个世界男女有别,李玄只好吩咐徐狗儿。

  徐大娘则是看了看李玄,她不相信如今这世道会有这么好的大人,难道他也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李玄是人精,一眼就发现了徐大娘眼中的困惑,朗声道:“我的组长是姜岚。”

  听到姜岚的这个名字,徐大娘和在场几人的眼神都亲切起来。

  “原来是姜组长的组员,难怪,不知道小先生怎么称呼?”徐大娘放下来戒备,开口问道。

  “在下李玄,以后便是黄12组长,请大家多多关照。”

  徐大娘背靠床榻上,欠身回应:“李组长言重了,还请李组长多多担待我们这些无知之民。

  之前听说姜组长离任了,不知道姜组长近来可好?”

  李玄回道:“组长他挺好的,等他从京都办完事儿,应该就回来了。”

  这时边上大夫欲言又止,李玄见了道:“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大夫伸出手道:“大人,看诊费100铜,还请大人结一下账。”

  李玄无语道:“刚刚问你你不说,现在倒好,又开始伸手讨要了。”

  大夫不好意思的道:“大人是姜组长的组员,姜组长可从来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喝粥都给钱的。

  其他的镇秽司大人嘛,一言难尽。”

  徐大娘听了,便喊狗子去拿钱,打算自己付了药钱。

  李玄连忙阻止,正巧李副官从外面回来,让李副官付了钱。

  “李组长,您说您把那个畜生杀了,对您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徐大娘从狗儿嘴里听到昨日事情的经过,不由担心问道。

  李玄醒来后,听李副官说起过尹愤的老爹是地组成员,四品修为,没办法,以后只能趁着他去雾境深处清扫的时候,再出远门了。

  不过还好有二哥放话,自己要是死了,不管是不是尹渭做的,都算到他头上,想到这说道:“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毕竟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你们酒铺的前院,待会儿我找人帮忙替你们修一修,损失了多少酒清点一下,报上来后,我找司里核验,赔偿给你们。”

  徐大娘一听还要过镇秽司,赶忙摆手道:“李组长,不用的,不值几个钱。”

  李玄却是摇头坚定道:“就是一枚铜钱,那也是钱,这是应该赔偿给你们的,我既然当了组长,那这就是我的规矩。”

  徐大娘察觉到到这位李组长和之前的姜组长不一样,赶忙点头应下。

  几人聊了聊家常,主要还是深入的探讨了一下自己的组长姜岚,毕竟组长是几人共有的纽带,期间李玄还了解到很多人给组长做媒的糗事。

  见关系都处的差不多了,李玄抱歉道:“昨日因为发生了蚀变,我需要检查一下几位的身体,还请放松心神,不要抗拒。”

  蚀鬼当道的年代,众人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入侵到现世的鬼物较少,一般都被立即清理了,熟悉则是因为天天宣传,一有苗头就会上报到镇秽司,然后会有人来做检查。

  一般的黄组成员做这个检查比较麻烦,要带上镇秽司的特制线香,配合相应的物品才行。

  但是李玄不用,自从上次虎扑上看到林镇岳身上的黑气后,将这个情况告诉组长,两人研究发现,自己的观气比镇秽司的手段还要敏锐。

  李玄运气于双眼,闭目再睁开,双眸已经变得湛蓝,比夏日的天空还要干净好看。

  在他眼中,发现三人都在冒着鬼气,不过很少,以镇秽司的手段,可能都检测不出来。

  示意三人安心,并无大碍,便和李副官打算告辞,转身看到这大夫,却是被这大夫身上烟熏雾缭的鬼气给吓了一跳,细细分辨却并不是自身发出的,倒像是长时间和鬼物接触,导致被鬼气浸染。

  李玄不动声色,向着余大夫问道:“余大夫在哪里坐诊啊?”

  “城西回春堂,家里祖传的行当,传到我这都七十五代了。”提到自己坐诊的地方,余大夫瞬间来了兴趣。

  “呐,之前姜岚组长还找我推过拿,正过骨,手艺正宗,李组长到时候要是有个腰酸背痛什么的,也可以找我来推个拿什么的。”

  说完余大夫还大方的说道:“李组长要是来,只收七成诊金。”

  李玄听完,立马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正好昨日战斗,筋骨酸胀的,也劳余大夫帮忙按一按。”

  余大夫欢喜不已,本来下雨天没有啥生意,没想到出来一趟,看诊一次还能捞着推拿,况且还是新的镇秽司组长,这买卖可真是赚大发了。

  便背起自己的药箱,欢喜道:“那李组长跟着咱过去,我那堂口离这里不远。”

  说完又叮嘱徐大娘几人应该如何煎药,何时服用以及最近禁服哪些食物等注意事项。

  李副官面色古怪的看着李玄,怎么搞着搞着就要去按摩推拿了,就算是腰酸背痛,气机搬运搬运不就好了么。

  但是从军多年,学到最大的知识那就是无论长官说什么,你照做就行,长官让你去掏屎,那你也得拿上勺子用力掏。

  两人穿上蓑衣,跟在余大夫身后,李副官低声道:“公子,这余大夫有问题?”

  李玄避开一处水洼,看了一眼前方的余大夫道:“嗯,是有点小问题,军中应该有观鬼的手段吧,你观察一下试试,看看能否发现。”

  李副官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罗盘,把罗盘的指针对着前方的余大夫,结果发现罗盘的指针有些轻微的摇摆不定,如果是正常人,一般是直指,而出现手上的这种情况,那就说明有问题。

  不过罗盘指针并没有剧烈晃动,只是轻微摇摆,说明是近期跟蚀鬼或者禁忌物有所接触。

  “公子,我看着好像问题不大。”

  “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余大夫医德还行,就过去帮他看看吧。”

  李玄看到李副官并没有像自己一样,直接观气,反而是掏出罗盘来,便问道:“军中没有直接观气的手段么?这罗盘是什么?”

  李副官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军中基本都是武夫,没有镇秽师这种能够直接发现和观察蚀鬼的手段,我们讲究灵觉,修为越深,灵觉越高,届时蚀鬼什么的也将无所遁形。”

  说完举起手中的罗盘道:“前期灵觉不高,只好借助一下工具,这个罗盘是三清阁器道法师炼制的,专门提供给军中使用。

  当然,这个东西有使用次数限制,用完了得去三清阁加入一种特殊的物质,才能继续使用。”

  李玄接过来看了看,没有刻录八卦五行,就一个玄龟模样,背上被掏空,内置了一个前窄后宽的指针。

  他略微看了看,没有实际的去操作它,毕竟自己不懂这东西,要是给李副官弄坏了可就不好了。

  将东西还给李副官,感叹道:“这东西做的倒是精巧,等以后有钱了,定要让他们帮忙做点东西,现在可太不方便了。”

  李玄想要让他们帮忙做对讲机,现在办事通讯效率太低了,也不知道老岳他们的抓捕情况如何了。

  李副官接过罗盘塞入怀里,夸赞道:“只要给的起钱,那帮道爷还是很有活儿的,包括镇秽司的镇秽刀,其实也是道阁的器宗锻造的。”

  李玄看了看手中的潜龙渊,自己是见过解除封印后的模样的,当真是神兵利器。

  李副官见状,立马道:“公子,我指的是普通的镇秽刀,像公子手中的,不是普通的镇秽刀,一般都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又因缘际会之下,才能够诞生一把。”

  李玄听完李副官的解释后了然,如果当真可以量产镇龙渊这种级别的镇秽刀,那蚀鬼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

  两人聊了一路,这场雨像是给整个天虞城按下了慢放键,将生活喧嚣的奏乐给强制拉慢。

  唯一增加趣味的,便只有虞湖了,千线万线没入湖中,不断的产生细小的涟漪,还有人泛舟湖中,孤蓑垂钓。

  大抵是没有钓到鱼,因为李玄看了半天,那人都没有提竿。

  回春堂就建立在虞湖边上,用余大夫的话说,自家的回春堂是几百年的老字号,自前朝中期,余家先祖自杏林谷学有所成,行走天下,济世救命,后恰逢天虞大疫,余家先祖与杏林同门救急广大天虞民众,共抗疫情,活人无数,前朝皇帝听闻此事,亲手题写杏林堂三字,赐予余家先祖。

  李玄抬头望去,与古拙的门庭不同,“杏林堂”三个漆金大字闪闪如新,文字并不是如今的小篆,反倒透出几分前朝旧墨的从容。

  檐角铁马锈得发绿,风掠过时叮咚作响,与堂内捣药的木杵声一应一和,恍惚竟成宫商。

  他站立于前,感受着这个世界厚重的时光,闭目后再睁开,湛蓝眼眸开始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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