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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商会会长

血铸王权 带头冲锋路易十六 5247 2025-04-14 00:16

  赫尔曼站在湖边,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穿透湖面,望向远方尽头被群山笼罩的水路。

  远方,几艘航船穿过迷雾,船桨在平静的湖面上拖曳出道道涟漪。

  收起的帆布上,隐约可见褪色的商会徽记。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湖面上。

  埃德蒙副会长抱着双臂,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一幕落在他眼中,正是晨曦领主的祝福,寓意着下一次的航行诸事顺遂。

  待商船靠近之后,两名商会成员抱着臂展宽的木板,从地面搭上舷侧。

  赫尔曼这才发现,为首的商船,宽度明显超过了一般的河运船只,目测内部空间相当庞大。

  船首处挤出了艏楼的空间,左侧船舷装配了一门小型魔晶炮。

  也不知道在开炮的时候,后坐力是否会导致船体侧翻。

  而右舷则没有任何火力,而是堆放了一些平衡配重的木箱。

  从设计上来看,这艘商船明显是从海船改造而成。

  即使是开着这艘船直接驶入海里,只要不离开岸边太远,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应该就是商会在卢塞恩镇的最强武装。

  一行船员顺着木板走下商船。

  埃德蒙迎了上去,向船长问道,“这一趟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副会长阁下。”船长脸上难掩疲惫,但还是坚持着和埃德蒙汇报情况:

  “我们用三天的时间抵达了巴塞尔城,差不多探明了可以航行的水路,就和往年的情况大致相同。”

  埃德蒙计算着时间,“还是绕不开洛赫湾吗?”

  船长点了点头,“现在冰雪初融,水还比较浅,我们粗略测量之下,最浅的地方只有二到三米,很容易就会发生搁浅。”

  他叹了口气,讲述起航行的经历:

  “我们不得不抛下一部分压舱石,又让船员下到岸上拖动商船,费了半天功夫才通过了洛赫湾。

  我想,如果按照往年的规模跑航运,就需要提前在岸边卸下货物,再让纤夫和小船,拖动大船淌过那一段水路。”

  “这还真是难办。”

  埃德蒙想起过往,一整个船队全都堵在洛赫湾之前,要耽误大半天时间,才能通过那一段浅滩密集的水域。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船队的进度都会被严重拖慢。

  但不论他作何感想,船队都无法绕开洛赫湾,仅凭秘银商会也无力解决什么。

  埃德蒙决定,把此事交给手下的船夫去头疼。

  接着,他疑惑的目光望向船只,只见上面只剩几个船夫还在划动船桨,费力地调整着船身的朝向。

  “怎么没看到海因茨爵士?”

  埃德蒙低声自语,他回想起会长上次来信时,人就已经抵达了巴塞尔。

  根据信上的内容,那位大人会前来镇上,亲自押送军械物资。

  按照计划,海因茨应该搭乘顺风船,跟随探索队伍一起返航。

  “会长应该还在船上才对。”

  船长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身影腾空而起。

  银灰色的长发编成发辫,盘成帝国古老贵族偏好的发式。

  他双手缓缓抬起,掌心朝下,湖面上的波纹逐渐变得剧烈起来。

  随着魔力的牵引,水花四溅翻涌。

  船身在湖面上,就这样突兀的发生了偏斜,缓缓调整着方向,最终和一旁的商船并列靠入港口。

  海因茨俯视众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赫尔曼眉头微挑,这位神秘的会长,看起来就像是画框中的老伯爵。

  也不知道是刻意打扮成这副模样,还是有着令他自傲的血统。

  真正令他惊讶的是,对方竟是一名四环法师。

  埃德蒙曾经提起过海因茨的实力,赫尔曼也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海因茨是一名大地骑士。

  高环法师更加少见,在这条道路上,天赋几乎决定了一切。

  法师在四环前后是一个分水岭。

  达到这个级别的强者,不仅积累了大量的魔法储备,更是对符文的理解和运用,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相比于骑士近战莽夫的局限,法师在这个阶段,多半已经打造出了适合自己的体系。

  其多变的手段,在一对一的厮杀中,也能弥补自身的脆弱。

  海因茨缓缓落在地面,埃德蒙立刻抛下船长迎了过去,脸上露出了恭顺的笑容。

  埃德蒙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账目,为海因茨汇报商会的成果。

  待到船员全部离开港口后,商会的杂役开始着手,将附近堆积的货物逐一运上商船。

  在两日之后,就是大部队开拔的时间。

  货物相较于以往的航运,比起任何一次都要多。

  不光只有商会的商品,还有大量的军械物资。

  光是堆放在港口处,由商会和卫兵层层把守的魔导弩,就装了足足三十个货箱。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经过赫尔曼之手的魔晶石,更是不计其数。

  那玩意只能用金币来衡量价值。

  赫尔曼正埋头处理着堆积如山的货物统计,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他的目光穿透人群,只见远处一片嘈杂混乱。

  “谁在这里闹事?”

  他提着账本分开人群,心中猛然一沉。

  几个杂役正围着一个身影拳打脚踢,而那个身影正是安托。

  “都给我住手!”

  赫尔曼一脚重重踢在酒桶的铁箍上,发出的一声闷响,吓得杂役牙齿打颤,混乱不堪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约翰也挤进了人群。

  看到安托这张熟面孔,知晓他是赫尔曼的跟班,便毫不犹豫地推开施暴者。

  此刻,安托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地面的泥泞。

  麻布被撕裂开一条条纤维,露出他单薄的脊背,上面显现出一道道淤青。

  除了显眼的伤痕,安托的身上,并没有属于农民的黝黑和粗糙,也不见证明奴隶身份的烙印。

  然而,赫尔曼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另外几名杂役身上,一时没有注意到这些特征。

  他冰冷的视线锁定在对方脸上,想要讨要说法的意味相当明确。

  其中一名杂役站了出来,“那家伙对仓库的货物动了手脚。”

  那几人显然是忌惮赫尔曼的力量,只好逮着安托,继续追加言语的攻击,再不敢有肢体上的冒犯。

  安托只是凝视着几人,微抿着嘴唇,却不见反抗的意思。

  赫尔曼对这位跟班还算了解。

  平日里,赫尔曼经手的钱币,往往会交给安托运送或保管。

  他有时会故意留下一些漏洞,但安托从未动过手脚。

  经过两次试探,赫尔曼基本上可以确定,安托根本没有小偷小摸的胆量,更别提对仓库里面的货物下手。

  听到杂役们声称安托盗窃,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诬告。

  “仓库、货物?仔细说说是什么货物。”

  “三号仓库的麦酒存量不对劲。”

  “上周入库三百桶,今早出货记录是两百七十,但地窖只剩十桶。”

  另一人补充道,“昨晚守卫看到,只有这家伙在仓库附近乱晃。不是他动的手脚还能是谁?”

  赫尔曼嘴角微微颤抖,很想原地给这几个蠢蛋一巴掌。

  如果真有人带着十多个酒桶,当着守卫的面离开仓库,那他为什么不去偷窃魔石?

  自从赫尔曼接手商会产业,这种莫名的损耗,其实早已不是第一例。

  在简陋的记账方法下,经常有货物不知去向。

  指不定是哪个步骤疏漏了记录。

  就算是写错了某个数字,都有可能造成这种局面。

  多半只是这群杂役看管不力,随意找个替罪羊扣上偷盗的名头。

  安托“傻子”的名号在整个商会人尽皆知,就算把锅推给他,也不会有人为他辩护,更不会惹来报复。

  在赫尔曼眼中,他们无非是想掩盖自己的失职罢了。

  渐渐的,这一番争执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多数都是商会的成员,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赫尔曼以前共事过的队员也在其中。

  他看向莫里茨低声问,“以前出了这种事,一般都是如何处理的?”

  “如果有多人指认,也没有人为嫌疑人辩护,就让被指认者按损失的数额来赔偿。”

  赫尔曼心中暗自摇头,果然又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出航的日子近在咫尺,时间确实相当紧迫。大家急于清点货物,查清账目,我能理解这种急切的心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安托身上。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安托绝非偷窃货物之人。他在我手下做事,从未有过疏漏。”

  他又看向动手伤人的杂役。

  “两日后我们就要踏上航路,咱们就是同舟共济的自家人。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就大打出手,岂不是把刀口对准了自己人?”

  杂役缩了缩脖子,有没有刀口他不知道,但约翰腰间的骑士剑倒是真的。

  赫尔曼接着说道:

  “不管那几桶酒到底去了哪里,先从商会的账目上,抽出一笔钱来补齐数额。当务之急是效率,各位也不想在会长面前耽误进度吧。”

  他最后又看向围观的人群。

  “如果没人再有异议,就赶紧去忙手头的事吧。谁还有闲功夫在这里旁观,我不介意再为他加派一些任务。”

  很快人群就散去,只剩下赫尔曼几人留在原地。

  他搀扶着安托来到一旁,低声安慰道:

  “放心吧,那几个人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也不要为麦酒一事忧心。”

  赫尔曼看向身旁的约翰,“麻烦你带着安托,去找汤斯那个老头子,或者是维尔斯司铎治疗伤势,记得报上我的名字。”

  接着他又朝安托递出一枚银币。

  “你身上这件衣服,就算我给你报销了。这枚银币你拿去,找一间裁缝铺购置一身新的行头。”

  安托抬起眼睛,诧异地看着赫尔曼,在略作犹豫后最终接过了银币。

  赫尔曼却不知道,此刻正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远远地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中。

  在海因茨的身旁,埃德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让大人见笑了,多半是为了争抢捡运粮马车掉下的麦粒。那群混蛋,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扭打起来,就好像几条发情的野狗,简直不堪入目。”

  海因茨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那两张面孔,我似乎从未见过。”

  埃德蒙闻言一怔,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才看清是赫尔曼和约翰。

  “那两人在入冬的时候才加入商会,大人您没见过也是正常。”

  他接着介绍道:

  “左边那人名叫赫尔曼,是一名流浪骑士。我看他做起事来相当麻利,实力也还算不错,便招进了商会当中做事。”

  “赫尔曼……”

  海因茨沉吟片刻,随后问道:“右侧那人名叫什么?”

  “右边那人……”埃德蒙不知道会长为何会在意一个护卫。

  他只知道那人和赫尔曼关系匪浅,都住在教会的旅舍。

  埃德蒙仔细回忆片刻,才想起了他的名字。

  “大人,他名叫约翰,据说是赫尔曼的随从。”

  海因茨闻言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拍了拍副会长的肩膀:

  “想个法子试探一下赫尔曼。不管用女人、财货,还是从他身边的人打探消息。无论如何,我需要你抓住他的软肋。”

  埃德蒙有些摸不到头脑,“大人,恕我愚钝,您这是打算?”

  海因茨却没有回答。

  他身影消失在原地,几个闪烁间,已经来到了卢塞恩镇的东面。

  ……

  待到货物清点完毕,天色已近黄昏。

  赫尔曼按照往常的习惯,准备去商会的众多产业检查账目。

  即便即将离开卢塞恩镇,他仍打算在最后两日里,尽量不留下任何疏漏。

  毕竟,商会的会长也在镇上,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能打通海因茨爵士的关系,说不定有机会,借此接触到更高层次的贵族。

  赫尔曼和莫里茨两人结伴而行,踏入那一处熟悉的地方。

  混着月桂叶香味和腐朽气味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

  莫里茨像往常一样,作为熟客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赫尔曼却敏锐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这个时间虽不是客流量的巅峰,却也不该无人问津。

  就在此刻,两位“白天鹅”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关紧了后方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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