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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疑窦

快婿 我的长枪依在 2688 2025-04-13 19:43

  次日一早,一场大雨说来就来,铺天盖地,席卷南北,大道上水雾尘雾交汇,灰蒙蒙一片天地界限朦胧。

  赵立宽戴着竹编的斗笠,披着蓑衣,在城头巡视布防情况。

  站岗的士兵在鼓楼檐角下躲雨,反而放松许多,至少这样的天气叛军不会来袭扰。

  赵立宽不解:“城外怎么不派人巡逻?”

  哨兵拱手道:“大帅,叛军会时常派人来城前袭扰。”

  他顿时不解:“他们来袭扰,派人击退不就行。”

  哨兵们畏惧摇头。

  昨晚他与孔炿秉烛夜谈,基本弄清当下情况,禁军困守安州,叛军分两部扎营在花田、石羊两县。

  距离最近的石羊县也离这十几里。

  前方视野开阔,十几里外的山都能看到,唯一能遮挡视线的一片果园都已砍倒,对方来多少人一眼清楚明了。

  这样也不敢反击?

  他意识到经历之前大败后,禁军如今不仅是兵力问题,还有士气问题急需解决。

  随后在鼓楼里各军指挥向他汇报点卯情况。

  他快速心算后得出,如今除去伤病,安州禁军能调动的兵力为一万四千二百零七人。

  加上他西路八千人,总共有两万二千左右。

  除去守军,能用于和叛军野战的部队只有两万人。

  而叛军可能有五六万之众。

  真令人头大。

  他现在突然有些怀疑,老皇帝临时把他弄来是当替罪羊的。

  大雨下到中午后就停了。

  城外众多壕沟里积满泥水。

  安州不是梅州那样的坚固大城,万人也驻扎不了,主力还多驻扎在北营地里。

  城外也没护城河,却布设大量拒马鹿砦。

  他心里紧张,这样一座城叛军如果在禁军初败时全力进攻是很难守下来的。

  怎么只是每天派小股部队袭扰?

  钟剑屏在旁边也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

  赵立宽用手遮住太阳,遥望远处群山,想起一位长辈的话:“不要想着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问题后面还有问题。

  先解决当下的事,一步步来,没什么事做不到的。”

  他先在城头巡视城下壕沟、拒马、鹿砦的铺设,发现毫无章法,明显是慌乱而为。

  拒马、鹿砦虽多,从城门前铺出去近二百步,但纵横交错杂乱无章,每一段都有缺口。

  根本没形成层层抵御的防御群。

  而壕沟更是,下雨后壕沟充满雨水,像一条条小护城河。

  这是好事,这种壕沟在冷兵器时代并不是进攻方掩体,而是在阵地外围箭矢射程最外围减缓敌军前进速度,身着甲胄的步兵进去很难爬出来。

  而骑兵想越过更加麻烦,需要辅兵工兵费时费力填平。

  这时他们就已成为己方远程部队的活靶子。

  可安州外围的壕沟问题在于守军估计被吓破胆,根本没做过规划,一味想着阻挡敌人,这壕沟挖得一点缺口没有。

  叛军进攻麻烦,可他们也没法出击!

  死守是没有出路的,特别是敌众我寡,士气低落的时候。

  想当年张辽守合肥就是这种做法,以精兵击败对方先头部队,鼓舞士气,然后据城死守。

  如果真等后续十万大军全到,那八百人塞牙缝都不够。

  之后他一天没走,就在城头观察敌军动向。

  下午,雨后太阳更加热辣,地面水汽蒸腾。

  南面大道上有一百来骑靠近,停在城外二百步左右壕沟那头,张弓搭箭作势要往城头射。

  城头钟楼报警钟声大作,守城士兵在女墙后箭矢齐发,甚至连马面城的床子弩都惊慌装填,一时间箭矢如蝗虫,纷纷向着远处叛军飞去。

  可二百步外别说弓弩,就算是现代步枪也只能概率命中。

  箭矢飞行很慢,对面叛军沿着壕沟外围跑马一圈,大摇大摆对着城头吼叫嘲笑,随后扬长而去。

  除了浪费许多箭矢外,没有任何战果。

  城头士兵却都各个如释重负,长松口气。

  赵立宽既惊讶又无奈,这是被打怕了,把胆都丢在战场上。

  他不理解的道:“叛军有这么可怕吗?”

  一位年轻士兵不敢说话,只用手指着南面半里地外大道旁一座小山,山头插着一面红色旗子在艳阳下格外显眼。

  他正心想,那旗插在那干嘛?

  再定睛仔细一看,顿时在大热天里脊背发凉,悚惧本能涌上头顶。

  仔细眯着眼才看清,那座山全是人脑袋堆成的!

  那座足有两丈多高的小山居然全是人头。

  即便他历经血战,见到这种毛骨悚然的场面也本能感到不适。

  孔炿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叛军干的?”

  年轻禁军士兵点头:“南面死的几千人都在那。”

  赵立宽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将之前所有恐惧不适都压了下去。

  咒骂道:“狗日的东西!”

  远远盯着那随风而动的红色旗子。

  “大帅.......”士兵似乎看出他生气,小心翼翼的说。

  赵立宽盯着南面群山起伏。

  “在战场上这是常见的事。”钟剑屏安慰他。

  赵立宽手捏着女墙坚硬青砖:“仗打到这说什么都没用,血债只有用血来偿!”

  他一天都没走,继续观察叛军的动向和行动规律。

  那一百多骑并没走远,在远处休整后继续靠过来挑衅并向城墙放箭。

  不过他们的箭矢都射不到城头。

  城头守军反击他也没阻止,而是把目光放到他们身后某处大道上。

  大道两侧都是荒芜田地荒山,高点的树都被砍了,视野毫无遮挡,唯一能掩护的只有些杂草。

  他问道:“这些叛军什么时候开始来挑衅的?”

  “大概四天前。”

  赵立宽盯着远处大道两侧的荒芜田地看了许久,一看就是半个多时辰。

  钟剑屏不解:“大帅在看什么?”

  赵立宽道:“不合理。”

  “什么不合理?”

  “叛军的侦查兵马脖子上戴铃铛,尾巴上绑着五色鸟尾羽。他们不是斥候,每天来这挑衅做什么。”赵立宽指着远处壕沟的位置。

  “城墙这么高,二百步就算是西楚霸王降世都射不到城头,我们居高临下,他们反而有被流矢蒙中的可能。

  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骂几句过过嘴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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