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之地，欢迎您的到来。”

　　“打扰了。”说完后，路明非立马后悔了。

　　他赶紧改口：“我有点小忙，需要神明大大帮助。”

　　从小到大，他都是无神论者。

　　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圣光的家伙，他又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跟神明交流。

　　“神明？”维克托微笑，“我只是第一个献身者。要来杯咖啡吗？”

　　？

　　路明非突然觉得不对劲，喝咖啡的神？

　　华夏的神明喝酒，他是知道的。

　　希腊神话的神也喜欢喝酒，可这个祖安的神，怎么喜欢喝咖啡呢？

　　不对，不对。

　　这一定是搞错了。

　　金克斯倒是不在意：“两杯茴香味的，别的味道我们喝不惯。”

　　路明非又想捂住金克斯的嘴，虽说还不确定，万一对面的家伙是真神，她这样没大没小，会被神明怪罪的！

　　“原来是旧识，金克斯。”维克托的法杖轻轻击打地面，空间扭曲，场景由四面台突然变换。

　　转瞬之间，席地而坐的教徒们消失了，他们所处的地方也改变了。

　　变成了一间实验室。

　　工作桌上的文件堆叠成一座小山，桌面摆放的纸张上面，一个个细密的文字，组成了一道道玄奥的文字。

　　一些仪器运转，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在最边的位置上，有着一台擦拭的极为干净的咖啡机。

　　维克托将咖啡豆倒入漏斗中，很快，他端出来三杯浓香的咖啡。

　　“请坐。”

　　跟西游记上如来佛祖浩瀚洪大的声音不同的是，维克托的声音十分温柔。

　　甚至还有点，奶？

　　路明非赶紧摇头，这么说神，会遭到神罚的！

　　金克斯把咖啡放到一边，打量起面前的维克托。

　　他穿着一身长袍，长袍底下，紫色的光芒顺着长袍的缝隙溢出。

　　“神？还是神棍？维克托先生。”金克斯直截了当。

　　“注意到我了吗？”像是被发现了秘密，维克托有些难堪的说。

　　随后，他掀起自己的长袍，把一双长腿露了出来。

　　“这是啥！”路明非惊呼。

　　维克托的两条腿笔直修长，但早已经脱离了生物体的概念，像指头一般粗细的管道从他的大腿上，横穿到脚掌中。

　　肌肉则变成纤维化，一缕一缕。

　　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芒在他的腿部闪烁。

　　“仅仅是腿吗？”金克斯继续说。

　　维克托伸出手来，路明非这才注意到，他的双手生出跟腿一般的异变。

　　修长的手指，异变为了紫色的金属质地。

　　说是神，不如说是进化的更多的机械改造人。

　　“金克斯，今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虽然我越来越不清楚，怎么来表达高兴这个词。”维克托说，“羞愧，为难，喜悦。我很久没有体会这几种情感了。”

　　“他们说，有个小孩子咳嗽，然后来找你，你把人家的头给锯掉了，换成了机械脑袋。”金克斯说。

　　“不，没有。我只救助那些自愿的人，他们大多被微光侵蚀，而我的能力，则可以消除掉微光带来的副作用，但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代价就是，被消除微光后的人，自动变成了你的仆从，对吗？”金克斯继续说。

　　“不，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好吧，但他们离了我，好像不行。”维克托摇头。

　　“还不赖，你完成了光荣的进化。你的腿好了。”金克斯说，她根本不在意，这个先驱教派的“神”。

　　“我不想这样，可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估，我的身体仍在进化，它甚至不准我去死。”维克托说。

　　“哦，是吗？”金克斯气势瞬间转变，她拉动枪栓，把鱼骨头提起来，纤细的手指扣紧扳机。

　　银色的弹幕瞬间朝着维克托喷涌而至。

　　“金克斯！你在干什么！”路明非呼喊。

　　维克托就这样站着，什么也没做。

　　一层紫色的护罩出现在维克托面前，喷吐的子弹还未接触他的身体已经融化成铁灰色的雨，噼啪噼啪的掉落在地上。

　　金克斯把鱼骨头收起来：“好吧！我承认科学家一般不会说谎。”

　　维克托耸耸肩。

　　金克斯回到自己位置上，喝了一口咖啡。

　　“维克托，其实你刚才有一点说错了，你说你很久没有体会到人类的情感。有一种情感一直在煎熬着你，只是你不敢说。”

　　维克托的深呼一口气。

　　“对，就像刚才那样，这种情感叫做恐惧。你恐惧着祖安的未来，恐惧着自己的未来。”金克斯直视着维克托的双眼。

　　维克托的身体略微颤抖，然后瞬间平复。

　　他的眼神又回复到原本平静的状态。

　　“说的不错，我无能为力，就跟我对我之前的残腿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东西。”维克托说。

　　突然间，他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再度蒙上一层神性。

　　路明非可以感觉到，凝实的元素在他的身上围绕着。

　　这浓郁的浩大元素，只比墨菲特的弱上些许。

　　“不！不要！”维克托厉声说道。

　　路明非觉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金克斯，小心！”路明非横飞出去，一下把金克斯推到边上。

　　紧接着，雷电元素朝路明非的位置冲袭而来。

　　路明非掏出手上的世界符文，将其放在身前。

　　符文发出萌动的噪鸣。

　　巨量的魔法倾泻终于倾泻到路明非身上。

　　一层与维克托相似的紫色护罩凭空出现，直接抵挡在路明非面前。

　　几秒钟后，细微的电弧在维克托的身边环绕，他不再进行攻击。

　　“‘我’感觉到了威胁，想要杀死路明非。但在路明非抵挡的那一刻，‘我’又退缩了。‘我’摸不清路明非的底牌。”维克托缓缓地说。

　　“威胁？威胁就对了！”金克斯丝毫不在意维克托突然发动的攻击。

　　因为路明非不仅没事，反而成功的进行了防御。

　　“辛吉德救不了祖安，你也不行。能让祖安人闻到甜美空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金克斯站起来，快乐地在地上踱着步子。

　　“路明非。”维克托轻声说。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