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找事是吧。”

　　阿旺呛声道。

　　“哼，林福旺，你别太嚣张了。”

　　赵大江气汹汹地回应。

　　“你以为你天天跟着陈海生，就能过上啥好日子。”

　　“别以为上次你们爆舱了就了不起，还不是运气好。”

　　“要不是我们那天没出海，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出风头。”

　　眼看着阿旺撸起袖子，打算直接上去干架的样子，陈海生赶紧拦住。

　　“行了，阿旺，少说两句，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

　　说着，把阿旺劝到了船上。

　　“哼，陈海生。”

　　赵大江看到陈海生阻拦，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眼中满是不屑。

　　“怎么，海水养殖不搞了，不耍人玩了？又要出海了？”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把那块地方占为己有不成？”

　　“我告诉你，你们的船，今天我跟定了。”

　　说完，还用挑衅的眼神紧盯着陈海生。

　　“诶，不是，姓赵的，你怎么逮谁咬谁？”

　　陈海生也急了，撸起袖子，准备上前理论。

　　“怎么，要动手？”

　　赵大江故意挺了挺胸膛，气焰嚣张。

　　身后两人也站出来，摩拳擦掌，叫嚣道：

　　“要不今天咱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陈贯舟看这情况，赶紧出手拦住。

　　“诶，海生，别激动，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

　　“阿旺，诶，阿旺，走走走。”

　　连说带拽，将两人推上了渔船。

　　两个女人也在小声劝说着，避免争端的发生。

　　收了船锚，随着陈贯舟解开系着码头桩子的缆绳，海升号扬起风帆，渐渐离港。

　　林阿婆和江婉柔两人，照例在码头挥手送别，脸上满是关切和不舍。

　　三人也站在船尾，挥手回应。

　　看着陈海生的船出海了，赵大江的船也随之跟上。

　　码头的其他船只，不论大小，也跟着出了海，向同一个方向驶去。

　　看上去，就像一支去打仗的军队一样，还颇为壮观。

　　“真是的，说我们爆舱是运气，还要一直跟着，什么人嘛。”

　　阿旺气鼓鼓的嘟囔着，控制着船的方向。

　　陈海生则已经放平心态，已经不参与抱怨。

　　而是缩着脖子，将自己尽量都裹在衣服里，躺在船舱内的躺椅上。

　　这次他们带了简易的折叠躺椅，是昨天回来时，和阿旺两人在县城买的。

　　虽然躺椅略显得单薄，椅面还有点咯人，但基本已经满足休息的需求，尤其是累了之后，可以躺着的需求。

　　“今天还真是冷啊。”

　　看着甲板上淅淅沥沥落下的雨，陈海生发出感叹。

　　“可能是倒春寒吧。”

　　陈贯舟回应着，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将舱门拉的更严实了些。

　　“人家不都说嘛，倒春寒，冻死鱼。”

　　说着，陈贯舟打开简易火炉，温暖热气在狭窄船舱内弥漫开来。

　　又将酒放在炉子上热着，看样子，是打算喝上几口，去去寒气。

　　陈海生往火炉边凑了凑，双手在火上烤着，舒服的眯起眼睛。

　　这次出海，几人已不像上次一样那么紧张。

　　虽然天还黑着，还是依靠船上这几盏昏黄探照灯来照明。

　　但还好速度也不快，虽然下着小雨，但没什么风浪。

　　而且也是沿着上次的方向前行，到底还是熟悉些。

　　何况后边还跟着那么多船，这么多船灯的照耀下，前方海面基本能看清个大概。

　　陈海生通过狭小的舷窗看着斜后方，露出一丝无奈笑意。

　　“他们还真跟上来了啊。”

　　“那可不。”

　　陈贯舟感觉酒的温度差不多了，便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陈海生。

　　陈海生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

　　“这事儿常发生，谁家要是爆舱了，第二天，准有跟着的人。”

　　“只不过，这次跟的人确实要比之前多多了。”

　　陈贯舟将两杯都端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口，眯起眼睛，责备的看了一眼陈海生。

　　那意思是，还不是你拉来的仇恨。

　　在码头上咋呼人玩，还说什么海水养殖的借口，人家能不盯上咱们嘛。

　　陈海生感觉有些理亏，讪讪一笑，转过头，看着阿旺开船。

　　阿旺经过上次把舵之后，就喜欢上了掌控船只方向的感觉。

　　尤其是上次在他的操作下，躲避过了刘富贵的撞击，这让他信心大增，越发有兴趣起来。

　　“海生，这次海升号的航向和速度，你来指挥哈。”

　　陈贯舟透过舷窗，看着舷外，又抿了一口酒。

　　“啊，我？”

　　陈海生一脸惊讶，用手指着自己。

　　“表舅，你不是经验丰富嘛，上次我看你指挥那么好，你就继续指挥呗。”

　　“诶，你不能有这种思想。”

　　陈贯舟放下酒杯，也拉过躺椅，坐靠在上边。

　　“你始终是要学会独当一面的，以后这海上的事，迟早都得你自己拿主意。”

　　“不如就从现在开始，我在跟前的时候，你大胆去做，还有我给你兜底。”

　　“只有这样，你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说完，躺在椅子上，扭了扭。

　　“咦，还怪舒服的。”

　　“好吧。”

　　陈海生深吸一口气，知道表舅说的是对的，自己既然决定做渔民，就要学会应付海上的一切。

　　只是，还是摸鱼舒服啊。

　　随着天色变的逐渐明亮，海升号也慢慢开到了地方。

　　“就是这儿附近了。”

　　陈海生拿着本子，计算着经纬度数据，又透过舷窗，对照着海面上的地标。

　　这是近海，附近还是有些若隐若现的小岛轮廓，比较好辨认方位。

　　“表舅，降低船速。”

　　“阿旺，往右打三十度，准备下锚。”

　　随着命令发出，两人迅速行动起来。

　　陈贯舟披着雨披，走出船舱，将发动机马力降低到1-2节的样子。

　　阿旺则稳稳转动着船舵，全神贯注盯着前方，按陈海生的指示调整着方向。

　　后边的船看海升号慢慢降低船速，也跟着慢了下来，缓缓向四周铺开。

　　“他们下锚了，哥。”

　　赵大江身后，赵二江尖嘴猴腮，伸长脖子，朝海升号的方向张望，带着蔫坏。

　　这船是赵家三兄弟共同出资购置的，平日里三人一起出海捕鱼，在这一片也小有名气。

　　渔村众人也知道他们不好惹，所以他们附近反倒空出一片区域。

　　赵大江仔细观察着海面下的暗流，心中快速盘算着。

　　“不对啊，陈海生这小子，是不是逗我们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