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曹家男人更是怜香惜玉
柳城,王宫。
蹋顿的寝宫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血雾,刺鼻的血腥味赶跑了飞鸟。
殿中,那巨大的血池竟然起了波浪。
青铜兽首灯台在血池表面投下扭曲的倒影,蹋顿古铜色的脊背浮沉着碎骨残肉。
大巫师的药杵捣碎第七筐辽东紫堇,暗紫色汁液坠入血池,水面似乎凝结出蛛网状的波纹。
这是混合着狼毒草与北海玄冰的至阴之物。
“取朔风狼左眼!”大巫师枯槁的手指划过血池。
侍卫战战兢兢地取出浸泡在水银中的狼目,当狼目坠池的刹那,蹋顿后颈的狼首刺青似乎真的睁开了眼。
“把白狼抬上来。”大巫师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十几个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玄铁牢笼上来,当中竟然锁着一头白狼。
铁链咣当咣当响,被玄铁锁住四肢的雪山白狼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蹋顿微微睁开血红的眼眸:“真的要杀狼神吗?我们会被长生天所弃吧。”
大巫师面色麻木,看不出任何表情:“它不是狼神,大单于你才是。”
蹋顿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放箭!”大巫师下令。
四名侍卫的浸毒骨箭刚搭上弦,白狼突然人立而起,獠牙撕咬铁链。
“咻!咻!咻!咻!”
四箭齐发,箭簇上的辽东砒霜遇血汽化,毒雾中白狼的哀嚎渐渐微弱。
汩汩而出的狼血流向血池,当最后一滴狼血流入池中时,血池似乎沸腾了。
蹋顿的肌肉突然虬结暴起,脊椎发出弓弦紧绷般的异响。
大巫师将浸泡三年的雪域曼陀罗花塞入其口鼻:“饮下天狼真血,便可无敌天下。”
他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草原都说他是天才大巫师,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从小喜欢研究药草罢了。
……
一个时辰后。
蹋顿从血池中缓缓起身,粘稠的血浆顺着肌肉沟壑滑落。
“萨娅的密信,刚才白狼山传来。”大巫师伸手取出羊皮,“她遭遇了曹军先锋,苏仆延在她设计之下,被曹操三子曹彰斩首。她猜测,曹军主力应该是过鲜卑部,经平刚,很快就会抵达白狼山。”
蹋顿眸光森寒:“这么说,滨海道的曹军,是佯攻。”
大巫师点头:“应该是了。”
蹋顿一掌在地面拍出一个大坑,眼中杀机毕露:“我的狼神体尚未大成……”
他转身时脊椎发出弓弦绷紧的异响。
“大单于你还有个双生弟弟。”大巫师抬眼。
“只能如此了。”蹋顿重新在血池坐下。
大巫师的骨杖敲击祭坛七下,后殿玄铁门轰然洞开。
脚步声回荡中,走出的男子与蹋顿宛如镜像,同样虬结的肌肉,同样狰狞的狼首刺青。
“大哥。”假蹋顿单膝跪地。
“从今日起,你便是乌桓大单于。”真蹋顿眯起双眼,“带着楼班、袁氏兄弟去白狼山,让曹贼见识何为狼群战术!”
假蹋顿抬头的刹那,眼中光芒闪过。
大巫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每日需饮狼毒汤三升。”
他在告诉假蹋顿,他的命捏在他手里。
原来,大巫师这些药,最初用在假蹋顿身上,确定了药量后,才用在真蹋顿身上。
假蹋顿必须喝大巫师特制的药,不然很快会死。
“袁尚、袁熙那里……”假蹋顿皱眉,欲言又止。
“那两个丧家之犬?”真蹋顿冷笑,“告诉他们,报仇的机会来了。”
……
夜深,饮马河畔的汉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萨姑双手撑着桌案,秀发垂落不断摇摆,螓首轻扬如白鹅,眼中泪花浮动。
她的身后,曹彰正搂着她的腰肢,贴心的安慰。
半个时辰后。
香汗淋漓的萨姑卷缩在硬榻上,披着薄纱,玲珑浮凸,此刻的她虽然不修粉黛,余韵却令她格外的动人娇柔。
“你都快到家了,怎么还惆怅起来了?”曹彰伸手搂着她的腰。
萨姑主动依偎在他怀中,仰着那双惹人怜惜的双眸:“你会杀了我么?”
曹彰笑着伸手拂过她的脸蛋,勾起她白皙精致的下巴:“我们中原男人没那么无情,我们曹家男人更是怜香惜玉。”
萨姑轻咬着嘴唇,哼一声。
你怜香惜玉?我这一路就不会全身酸痛了。
“说说你师姐萨娅吧。”曹彰轻柔的把玩着她秀美的脸颊问。
萨姑乖巧的靠着他,眉头微蹙:“师姐是大单于的女儿,又是大巫师指定的传人,我与她有天壤之别。其实,也没见过多少次。”
“大巫师,真的会巫术?”曹彰问。
萨姑抿了抿红唇:“大巫师最擅长药草,还能驱猛兽。”
曹彰拧了拧眉,心中吐槽,特么,难不成是个生化博士?
……
晨雾未散,五百霜牙老卒已赤膊立于河心。
他们正带着新霜牙骑在训练,主要还是鲜卑练兵的法子,也结合了曹彰的建议。
拓跋厉挥鞭落在水面,河水溅在士卒背脊上:“站直了,别动!”
“换弓!”宇文勇暴喝。
士卒们突然反手从腰后抽出牛角短弓,迎着河浪瞄准。
训练结束,天已经大亮。
士卒们正将成捆暗紫色药草投入铁釜,沸腾的药汤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拓跋厉用断腕舀起一瓢:“此物名'血蓟',能增强人体力。”
他下令士卒们用药水泡浴。
曹彰看着他们训练许久,这会儿好奇的走到拓跋厉面前:“难怪霜牙骑能在雪原奔袭三日...都是因为这玩意?”
“血蓟只是辅助。”拓跋厉面色极为严肃,“真正让狼群凶悍的,是饿着肚子还能撕开猎物的獠牙。当你的手掌比马心跳更有力时,还需要什么药草?”
曹彰若有所思,想起了那所谓的血狼十三卫,疑惑的问:“所以乌桓大巫师的血狼十三卫,其实也是这般改造出来的?”
“本末倒置!”拓跋厉不屑冷哼,“耗尽人的本源,如何持久?战意沸腾时,汗比血更烫!”
曹彰放声大笑:“老拓啊,还是你看的明白。”
“老夫姓拓跋。”拓跋厉横一眼,继续练兵去了。
曹彰望着初生的朝阳,期待霜牙骑成的那天。
忽然,西边传来震天响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