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乐律星域的和弦
“开心号”刚驶入乐律星域的边界,整艘星舰便被流动的声波包裹。这里的星空不是寂静的,而是一首永不落幕的交响乐——红色的声波像热情的号角,紫色的音浪如温柔的提琴,最奇妙的是那些金色的音符,它们像有生命般在星轨间跳跃,撞到星舰的能量罩上,便化作清脆的叮咚声,像有人在用指尖轻敲水晶。
“这地方连空气都在唱歌。”雾灵使者的耳朵抖了抖,它背上的星链被声波震得轻轻作响,竟与周围的旋律合上了节奏,“比雾隐星的潮汐声复杂多了,像有无数乐器在同时演奏。”
星续早已挣脱少女的怀抱,光着脚丫在舰桥里转圈。他每转一圈,周围的声波就会泛起一层涟漪,金色的音符纷纷围拢过来,在他头顶组成一个旋转的音环。当他伸出小手去抓音符时,音符竟化作一串彩色的光带,缠绕着他的手腕,光带上流动的波纹,正是他刚才转圈时哼出的不成调的童谣——那是他在斗罗星听小男孩唱过的《胡萝卜谣》。
“他的声音能‘翻译’成乐律能量。”少女看着光带上的波纹,与接力棒宝石里的星轨图谱比对,发现两者的频率惊人地相似,“就像用音符写的星轨,能让所有声音都找到共鸣。”
乐律星域的主星是一颗巨大的“音波球”,表面没有坚硬的地壳,只有一层流动的声波膜,膜上布满了起伏的音浪,像无数个正在呼吸的肺叶。星舰靠近时,声波膜自动分开一道通道,通道两侧站着一群“乐灵”——他们的身体由半透明的声波构成,头部是旋转的音叉,背后长着音符形状的翅膀,翅膀扇动时,会发出不同的音阶。
“外来者,你们的‘频率’很特别。”领头的乐灵开口时,身体化作一道流动的蓝光,声波在它周围组成一张透明的乐谱,“我们是乐律星域的‘调音师’,守护着宇宙的‘基础和弦’。但最近,这首和弦开始出现杂音。”
跟着乐灵走进音波球的核心,少女才发现这里是一座由声波构成的“音乐厅”。厅中央悬浮着一架巨大的“星琴”,琴身由凝固的金光制成,琴弦则是从各星域延伸来的声波——斗罗星的琴弦泛着绿意,流淌着田园小调;新希望之痕的琴弦闪着彩虹色,跳跃着欢快的圆舞曲;元素星域的琴弦则由四色声波拧成,时而如火焰般急促,时而如水波般舒缓。
但此刻,星琴的某根琴弦正发出刺耳的杂音。那是一根缠绕着黑色雾气的琴弦,对应着“遗忘星域”——那里的文明因一场能量浩劫失去了记忆,连自己的语言都忘了,只剩下混乱的能量波动,像一首跑调的歌。
“遗忘星域的‘记忆声波’正在消散。”乐灵的音叉头部微微下垂,声波组成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纹路,“他们的琴弦一旦断裂,整个宇宙的和弦都会失衡,就像一首曲子少了最重要的低音部。”
星续突然跑到星琴前,小手轻轻按在那根杂音不断的琴弦上。他眉心的七芒星亮起,将自己从各星域收集的“记忆碎片”注入琴弦:斗罗星的胡萝卜田风声,新希望之痕的光团笑声,雾隐星的星光河流水声,机械星团的齿轮转动声……这些声音顺着琴弦流入遗忘星域,原本刺耳的杂音渐渐变得柔和,黑色雾气中,竟浮现出模糊的旋律。
“是‘记忆的和弦’!”乐灵的翅膀剧烈扇动,发出一连串惊喜的高音,“每个文明的声音都是宇宙和弦的一部分,少了谁,曲子都会不完整。但我们只会‘演奏’,却忘了‘收集’——就像有琴却没有乐谱,永远弹不出完整的歌。”
为了修复遗忘星域的琴弦,乐灵们带着众人来到“音库”。这是一个由无数声波胶囊组成的空间,每个胶囊里都封存着一个文明的“声音记忆”:有静默星域的光点第一次发出的能量颤音,有元素守护者操控火焰时的爆裂声,甚至有星续在终焉星域说出的第一句“一起走”。
“但我们没有遗忘星域的记忆。”乐灵的声音低沉下来,声波组成的手指指向音库最深处的空白区域,“没有记忆,就无法重构他们的频率。”
星续突然想起什么,从少女的魂导器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水晶——这是他在斗罗星时,白发老者塞给他的,里面录着万年前史莱克七怪的对话,其中一段,正是唐三对遗忘星域的预言:“那里的文明不是失去了记忆,是把记忆藏在了最深处,需要用‘共同的声音’去唤醒。”
当水晶里的声音流入星琴,遗忘星域的琴弦突然剧烈震动。黑色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画面:遗忘星域的居民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他们的乐器是用星轨碎片做的,演奏的曲子里,竟有斗罗星的《胡萝卜谣》、新希望之痕的《光团舞》、乐律星域的《星轨颂》……原来他们从未遗忘,只是把所有文明的声音都融进了自己的旋律,却因害怕被嘲笑“不纯粹”,才故意藏起了这份融合。
“他们在说‘我们记得所有相遇’。”少女的蓝银草顺着琴弦蔓延,将各星域的声波胶囊与遗忘星域的琴弦连接,“就像乐灵会记住每个音阶,他们也把每次相遇都刻进了声音里。”
当最后一个声波胶囊接入,星琴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所有琴弦同时奏响,遗忘星域的旋律不再是杂音,而是化作一道浑厚的低音,与其他星域的旋律完美融合——田园小调与圆舞曲交织,火焰的急促与水波的舒缓共鸣,最终汇成一首名为《我们》的宇宙交响曲。
乐灵们激动地展开翅膀,围着星琴跳起了“和弦舞”。他们的翅膀碰撞在一起,发出和谐的和弦,声波组成的身体上,开始浮现出各文明的符号:蓝银草缠绕着音叉,齿轮与音符咬合,冰晶与火焰在声波中共舞……
离开前,乐灵首领将一根用星琴琴弦做的“共鸣笛”送给星续。笛子能吹出任何文明的频率,只要吹响它,就能唤醒对方深藏的记忆。“这根笛子是‘连接的旋律’。”首领的声音化作一道金光,融入笛子,“记住,宇宙最美的声音,不是独奏,是所有文明的合唱。”
星续举着笛子,对着乐律星域的方向轻轻一吹。笛声穿过星轨,化作无数金色的音符,在各星域间跳跃——斗罗星的胡萝卜地响起了丰收的歌谣,新希望之痕的光团们跟着节奏跳舞,遗忘星域的居民终于露出了笑脸,他们的乐器再次奏响,这次,不再有隐藏的怯懦。
“下一站去哪?”雾灵使者叼着一根被声波“催熟”的胡萝卜,这根胡萝卜的表皮带着波浪形的纹路,咬下去竟有甜甜的果汁迸出,像喝了一口果味的音乐。
少女看向接力棒新的指引方向——那里是“镜像星域”,宇宙中最神秘的镜像空间,每个进入的生物都会看到自己内心的倒影,也是乐律交响曲中最难以捉摸的“变奏”。“去看看镜子里的我们,是不是也在唱歌。”
星续似乎听懂了,用共鸣笛吹出一个欢快的音符。音符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螺旋的星轨,星轨尽头,镜像星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正映出他们前行的身影。
舰内,《星轨盟约》的新空白页上,正浮现出无数跳动的音符,这些音符组成一行字,用所有文明的语言唱出同一个意思:
“当我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就是宇宙的心跳。”
而远方的镜像星域,镜面般的星空中已经开始回荡《我们》的旋律,像在说:
“来吧,看看你们最真实的模样,也是最动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