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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赵海!军师祭酒圣体,挨打受辱又如何

  “阿海莫急,喘口气,再说不迟。”

  呼—!

  赵海大大喘了口气,神色稍稍缓和:

  “族长、二叔,那个唤作周仓的黄巾,已经醒过来了。

  虽然他绑着手脚,但泰哥还是按不住他,你们快去瞧瞧吧。”

  城头决战时,赵风虽然一枪扎中了周仓的胸膛,但却避开了要害,没有要他性命。

  毕竟,只要黄巾的这股风吹过去,周仓也算是个不错的将领,留之必有大用。

  “走!”

  没有丝毫犹豫,赵风把手一招,示意赵海头前带路。

  没一会儿,赵风等人便来到伤兵营。

  他们才踏入营地,便听到吵杂声、打斗声、嘶喊声接连响起。

  虽未亲眼目睹,但战况之激烈,必定超乎想象。

  果不其然!

  当他们疾步闯入营内,便见三四个乡勇死死抱着周仓,地上还躺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兄弟,赵泰从地上爬起来,苍啷一声,拔剑出鞘:

  “杂碎!”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森冷的剑锋直接架在周仓脖颈,凛然的杀气骤临,但却丝毫唬不住周仓,反而让他愈加嚣张,嘶声大喊:

  “来呀!”

  “有种便杀了我!”

  “为盛世黄天而死,我周仓,何惧之有!”

  即便把剑架在脖子上,周仓也丝毫不怂,甚至主动把脖子扬起来,拼了命地往赵泰剑锋上凑,一副视死如归的桀骜样。

  这一幕反倒把赵泰吓得够呛,握着宝剑的手忽然就没了力气,不断躲着周仓扬起的脖颈,生怕一个不小心,真把对方脖子给抹了。

  “你......你......你......”

  “呸!”

  “我才不上你丫的鸟当!”

  赵泰终究还是怂了,赶忙收剑还鞘,同时招呼乡勇:

  “你们几个,别愣着,把他绑在树上,扒光衣裳,再泼点冷水,先晾上一夜再说。

  我还真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们这帮贼寇身上的这臭毛病,一个个倔得跟头驴似的。”

  “泰哥且慢,族长在此。”

  匆匆赶来的赵海忙不迭出言打断。

  “族长?”

  赵泰这才转回身来,见是赵风、赵勇,赶忙迎上来:

  “族长、二叔,你们不是在开庆功宴吗,怎么有空来伤兵营了?”

  “不是怕你被打死吗。”

  赵风瞥了眼捆着手脚的周仓,目光又转回赵泰:

  “你不在巡城,跑伤兵营做什么?”

  “嗐!”

  赵泰大手一挥,气呼呼地解释道:

  “别提了,我正带人巡城时,听到伤兵营有动静,便直接过来了。

  没想到,这贼厮被捆着手脚,竟还如此强横,咱们七八个兄弟,愣是治不了他。

  小海被他撞翻在地,险些压死,幸亏我及时赶到,才把小海给救出来。

  族长您说,这贼厮该不该揍,该不该杀杀他的威风?”

  “泰哥,人可不能打!”

  不等赵风开口,便被赵海直接打断:

  “说到底,他不过是被太平妖道蛊惑,这才踏上歧途,与旁人无异。

  如果咱们这般仗势欺人,岂不比太平妖道还要可恶?”

  “嘿~~~”

  “我这暴脾气!”

  赵泰气得眼瞪如铃,指着赵海的鼻子便骂:

  “你小子莫不是忘了,就在刚才,这贼厮差点杀了你!”

  “我没忘。”

  赵海飞快摇头,语声坚定:

  “但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仗势欺人。

  圣人有云......”

  “停停停!”

  赵泰听到“圣人有云”四个字,吓得寒毛倒竖,赶忙摆手叫停:

  “又是那套死板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烦都烦死了。

  你这套大道理,拿来对付这帮贼寇可以,可别冲我来。”

  “泰哥,还有件事,不能叫他们贼寇、贼厮。

  从根本上来讲,他们与我等一样,皆是常山百姓。”

  赵海不负责上阵杀敌,而是主管俘虏、伤兵之事。

  因为要劝降黄巾,他定下了许多规矩。

  比如,不可以“贼、寇、匪”等侮辱性词汇冠名,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小海,你疯了吗?他们都起兵造反了,还不是贼寇?”

  赵泰显然不理解赵海的良苦用心,气得当场怼了回去:

  “你知道他们杀了咱多少乡亲吗?这句话,你好意思对英雄冢里的兄弟们说吗?

  骂他们贼寇,是因为他们原本便是贼寇,若不是族长有令,不可杀降。

  我......我......

  我真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一个,全都烹了,丢到荒野喂狼。”

  “泰哥,我理解你的心情。”

  “可是......”

  话锋一转,赵海正准备解释时,却被赵泰再次打断:

  “没什么可是!小海,你别忘了,自从你到了这儿,挨了多少次打。

  他们如此待你,你却还在为他们考虑,为他们说话。

  难道圣贤书就教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如果是这样,那这书,不读也罢!”

  “阿泰,休得胡言。”

  眼瞅着二人争执的愈加激烈,赵风赶忙出言打断:

  “小海以德报怨,意在感化黄巾,弃恶从善,此乃大仁大义之举。

  没有谁天生愿意当贼做寇,都是逼的活不下去,才不得已而为之。

  小海定下这条规矩,我以为是极好的,从今以后,不得对俘虏冠以贼寇之名。

  我不可,你不可,赵家坞堡众人皆不可。”

  赵海闻听此言,心头突然一热,眼眶不由潮了潮:

  “族长,我就知道,即便别人不理解我,你也会理解我。

  这些黄巾深受太平妖道的荼毒,岂是那么容易弃恶从善的。

  何况如今,黄巾大军压境,坞堡濒危,他们有逆反情绪,实属正常。

  如果咱们不能始终以仁义待之,即便将来黄巾败了,他们依旧不能回归正常。

  我立下诸多规矩,虽然短期看似憋屈,但它正合儒家的仁义礼制,长期坚持,必有奇迹。

  而泰哥以暴制暴,短期看似能镇压黄巾,令其屈服,但长期如此,必然暴动,危机自身。”

  “嗯!”

  赵风报之以绝对信任的眼神,肯定地点点头:

  “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不必在意别人的态度。

  我将俘虏的思想工作全部交予你,便是认定你的理念,适合做这项工作。

  你在这里挨的打、受的辱,全都会变成你成功路上的基石。

  相信我!坚持下去,早晚必有奇迹。”

  闻听此言,赵海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风哥—!”

  “行了,把眼泪憋回去,你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赵风的唇角绽出一抹笑容,拍了拍赵海的肩膀,给予他最大的鼓励与支持。

  “嗯。”

  赵海挥袖拭掉眼泪:

  “族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我相信你。”

  赵风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抬眸望向视死如归的周仓:

  “阿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此人心存忠义,本性不坏。

  如果你能令他弃恶从善,其余黄巾,必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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