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远行
经过数天的时间,贺悬把自己口罩的样品拿给了戚继光。
“戚总兵,您请看。”贺悬把一个有着四个角的白布包递给了戚继光。
“这样就能隔绝烟尘了吗?”戚继光捏了捏那布包,有些厚厚的。
“嗯,这口罩的外层是细密的棉布,里面交替平铺了多层的棉絮、丝棉和麻布,虽不能完全隔绝烟尘,但应该能让兵士们不那么容易得尘肺。”
贺悬说道。
“采用四角设计,两两系在后脑,可以保证不会掉。”
贺悬说着,拿了另一个口罩戴上,系上。
“然后,在鼻子这里缝进去一个小的铜条,只要通过按压,就能让它贴合鼻子的形状,达到密封的效果。”
贺悬摁了一下,把口罩贴合好。
“竟能想到这一步,贺大夫有心了。”戚继光眼前一亮,也戴上了他的那个口罩,学着贺悬的样子按压着那个薄铜条。
“嗯,果然有效,可惜这个东西戴上之后,呼吸就有些不畅了。”戚继光用力呼吸了一下。
贺悬叹了口气。
“为了保证安全效果,只能如此,这个东西在训练的时候保护士兵就可以了,若是士兵的肺都被烟尘搞坏了,战场上跑几步就喘气,恐怕不是戚总兵想看到的吧。”
“是,火器营的将士体力总稍差一些,某也颇为头痛,如今有了此物,便可省心许多了。”
戚继光满意地掂了掂手上的口罩。
他看着身边的随从拿上一包样品,说道:“这些东西,某回到蓟镇以后,就会命人进行过仿制,若真有效果,某不贪功,必会奏明朝廷,表彰贺大夫的功绩。”
“这些防护用品,要算功绩如何容易?”贺悬笑着说道:“要说减少了军中痰疾,恐怕无法证明,朝廷未必会肯信此功绩吧。”
“即便朝廷不信,某也会切记在心,贺大夫于我蓟镇官兵有恩,某不会遗忘的。”戚继光笑着说道。
他打量着这个眼前的年轻人。
虽说年轻,但医术确实高明,自己本以为赵裕赵大夫医术就已经非常高明,没想到贺悬贺大夫竟更胜一筹。
看来,阁老高看他,果然有阁老的道理。
于是,戚继光便说道:“贺大夫,某还有另一事相求。”
“戚总兵还有何事,尽管吩咐,我太方医阁上下必会尽力为戚总兵效劳。”贺悬说道。
“某想请问,不知贺大夫可愿随我前往蓟镇?”
戚继光问道。
“某也曾听说太方医阁正在培训医生的事,如今蓟镇官兵亦需良医,可惜往来不便,无法前来京城学习,不知贺大夫可愿前往蓟镇,助某培训一批医师,护佑黎民,为朝廷出力啊。”
“培训军医?”贺悬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戚总兵何时出发,草民便随总兵一起去。”
“哦?”戚继光不禁有些意外,前去蓟镇,何其辛苦,贺大夫竟随口答应,真非常人也。
“既如此,某三日后就要回营,到时候便派人来迎接贺大夫。”
“是,草民会收拾妥当,三日后随总兵出发。”贺悬说道。
随后,戚继光便回住处去了。
贺悬也回到太方医阁内,把他要去蓟镇的消息告诉了太方医阁众人。
“啊,这?”龚玉心首先吓了一跳:“贺大夫,贺大夫怎么能仓促决定呢?蓟镇寒冷辛苦,怎么能不多加考虑就擅自决定呢?”
“即便多考虑几日,答案也是确定的啊。”贺悬安慰着她说道:“培训军医,有功朝廷,有助黎民,而且还能为我等办学积累经验和声望,即便考虑再久也是要去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答应,然后开始做准备呢?”
“可是,那如今先招的外科学生该怎么办呢?贺大夫不在,谁与他们讲学呢?”赵裕有些忧虑地说道。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先将这批学生散到内科与牙科吧,辛苦几位,多教一批学生吧。”贺悬说道。
“嗯,也只好如此了。”龚廷贤说道。
“贺大夫此去远行,需多做准备,三日时间,还蛮紧迫的,下次有此事务必提前与我等商量一下,免得急迫。”龚廷贤说道。
“是,麻烦龚大夫了。”贺悬哈哈笑着。
说是准备,其实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带上几件厚衣裳,带上一些银子,以及收拾一下药箱,带上一些太方医阁里已经做好的玩意。
“贺大夫,青霉素要带上一些吗?”福宝妈妈问道,她正在为贺悬收拾东西。
“带不了,保存不了这么久。”贺悬摇了摇头:“羊肠线多带几包,这个有大用,记得把我们制造这些东西的工艺让他们写在纸上,我到那好让人仿制。”
“是,知道了。”福宝妈妈说着,继续去收拾东西了。
贺悬又整理了一下,整理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太方医阁使用的各种玩意。
然后,贺悬又把自己编写的外科学课本塞在包里,差不多就算万事大吉了。
“嗯,应该没什么了吧。”临行前的夜里,贺悬又把东西都点清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以后,就把箱子锁上了。
“贺大夫,贺大夫在吗?”窗外传来了呼唤声,贺悬打开门,发现龚玉心站在门外,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怎么了玉心,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吗?明天只剩下你们,可要忙起来了。”贺悬笑着说道。
“那个,贺大夫,这个给你。”龚玉心有些脸红红的,递给贺悬一个小匣子。
贺悬打开,里面是六个圆滚滚的淡黄色丸子。
“这是,糖参丸,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贺悬有些疑惑地问道。
“糖参丸,是我父亲的秘方,到外面可能就买不到了,此物能养气补血,我想,贺大夫此去劳累的话,或许会有些帮助,所以多做了一些。”
龚玉心低着头红着脸说道,她不住地用手指卷着垂到胸前的头发。
“原来如此,你有心了。”贺悬笑着,把糖参丸放到了药箱里。
“谢谢玉心了,这一路上说不定没了它就不行呢。”贺悬笑着说道。
“哪有,别说这种话啊!”龚玉心连忙道。
“嗯,知道了,不说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忙呢。”贺悬说道。
“嗯,贺大夫也早点休息。”龚玉心犹豫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了。
“那个,贺大夫……”龚玉心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着贺悬收拾东西的背影说道:“记得早点回来。”
“放心,会的。”贺悬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