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认出身份
李二魁摩挲着下巴,又品了一口香茶,面上不动声色,心绪却转得飞快:
“原来我从那观音禅院离去之后,老院主竟然请到了西边儿的无量寺,直至又生出这么多事端来……当初势力惊人,唬得观音禅院上蹿下跳的玄心观,而今主事的大师兄在我面前却是一口一个小观……”
他稍稍感叹了会儿机缘巧合,世事离奇,又思索起来正事儿:
“无量寺的首席弟子慧空,佛家的舍利之境,便类同道家的金丹,妖族的化形……虽说玄心观的道胎长老或许比浮云山的羸弱,但能跨越境界,以弱胜强,战力自然已经超过寻常道胎,不容小觑。”
李二魁正想到此事,不意他身旁一直不语的白嫣,闻听那玄逸最后所说,略略沉吟,竟也转头向他提醒到:
“浮云四杰,无量三席,神宵双骄……这些人物能有此名号,无不是南瞻部洲的一时之才,惊才艳艳。”
“慧空既身为无量寺首席,想来本领比我姐姐都有强无弱,绝不会只为观音禅院求援而轻易离寺,只怕此来还有另有其他图谋……”
“乔师兄,你千万切莫大意。”
白嫣言辞恳切,孰不知她最后一句话出口,被身位最末的那个玄瑶听了,吓得她顿时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
“铁锅脸,黄胡须……真是乔师兄?”
这位玄心观的三师妹垂下眼眸,掩盖住俏脸上的异色,让外人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的心绪激荡,眼中惊骇:
“先前见他使出那般威力的寒阴青玉拳,我还疑心是自己认错人了,没想到真是乔立城……我亲眼瞧过他被勒令较技时的窝囊模样,活生生一个废物,怎么会有今日这样威风?”
“乔立城仗着家势,在浮云山中为非作歹,纵容下属门人,在外门中搞得乌烟瘴气,还糟蹋了不少容貌姣好的女弟子,我听说若不是他的身份显赫,早有真传师兄悄悄出手,把他暗地里弄死几次了……”
低下头的她脸色阴晴不定,暗暗咬牙,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外门就是为了躲开淫凶狠毒的乔立城,才自愿配合离开宗门,来到这玄心观中做暗间……可这白嫣可是开山祖师的血脉子弟,更是赤发魔女的亲妹妹,怎么也会情愿委身于他?”
“不行,我费尽心血,晋升金丹,才成了这玄心观的真传弟子,和那宝贝如今只差一步之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恶心废物坏了好事!”
李二魁如今的本领,还不够他看透人心,自然没瞧出那恭然侍立的玄瑶,心中已是另有所想。
“汪长老心机过人,经验老到,又闻得那无量寺首席的名声,绝不会傻到硬拼,怎会失陷困境?”
他没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缘由,如今又得了白嫣的提醒,更加谨慎,决计先细细问清事情原委,再论其他。
李二魁目光往下一扫,那玄逸的表现太过谄媚,这等人向来多有心机,倒是那先前出手偷袭,脸色又始终不渝的玄炎,兴许会吐露真言。
他也不管在身前殷勤侍奉的玄逸,索性转向那面露不忿的二师弟玄炎,开口相询:
“玄炎师弟,汪长老乃是我师父,浮云山是得了他老人家的求告,才特意派我来此,如今不知我那师父何在?”
玄炎不屑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就被大师兄玄逸拉住胳膊,但他早有一肚子火气,此刻猛地使劲儿挣开束缚,指着李二魁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发作道:
“我玄心观虽为浮云山的附庸宗门,可多年以来,从不缺了四时供奉,每逢年关,统统按的足数缴纳灵材宝药,生魂血肉,从未少过分毫。”
“如今我等附庸被那流沙河的无量寺欺压,终于无奈向上宗求援,可你们来援手的汪长老,行事真真是不当人子……”
“——二师弟,你疯了!”
玄炎的话尚未说完,那玄逸就立时开口打断,冲到他身前,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玄炎师弟莫急,让他继续说下去。”
李二魁摆摆手,示意玄炎松开他的二师弟,丝毫没有因师父受辱而勃然发怒,饶有兴致的走上前,笑眯眯继续问道:
“玄炎师弟,我那师父究竟是如何行事的?”
“你师父……”
玄炎没料到李二魁这般异样表现,但他无意多想,气冲冲道:
“哼,观主师尊发信求援上宗在先,便径直去救师叔,那汪长老来后脚便到,可他一听闻无量寺首席的名头,就吓得想要回返宗门,是我苦苦哀求,他才壮着胆子,说要去和那慧空商谈。”
“这也就罢了,可他和师尊临阵之时,竟然向那慧空求饶,说是愿意不追究先前师叔之死,还要奉上我师尊的脑袋求和,只求把我师尊身上的法器带回去……听听听听,借刀杀人?杀人夺宝?这可还是上宗长老能干的事儿?”
可李二魁听到此处,脸上的笑意不改,语气依旧如常,继续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
玄炎微微一怔,却又不管不顾的气急而笑:
“哈哈哈哈……幸好老天有眼,教他自作自受,无量寺的慧空首席不知怎的,却盯上了汪长老,一杵落下,我师尊重伤脱逃,可你那师父却被他用佛门的法界困住,说不定早就被度化成了和尚罢!”
“嗯,如今这邪法道门中,难道还有个忠直义气之辈,难得难得……”
瞧了这玄炎言行之间,皆不似作伪,李二魁微微点头。
他仍然毫不生怒,转头回到主座上,安坐下来,心中默默计较:
“上宗只有压榨附庸的道理,汪长老那般贪生怕死,玄心观的观主算什么?他才不会轻易为其出头,更何况无量寺首席的名声在外……”
“可按照玄炎所说,他竟然还是动身前去,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除非是事关生死?”
“他说过是为我取一件要紧物什,说不好,就落在那观主的身上……”
“观主身上的法器,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