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死蜡祭
蜡祭,全称死蜡祭。
按照傀儡师少女在神代家拿到的卷轴上面说的,这是一种用咒术师的血脉养育咒具的古代传承。
通常一个家族只能培养一个咒具,极少数家族能培养两到三个,还得是大家族才行。
像神代家这种不起眼的小家族有这种方法,一是神代家在很久很久以前,作为咒术界的大家族盘踞一方。
二是能传到现代的培养咒具的方法几乎失传,像古时候将咒灵做成咒具之类的方法,只做了简单描述,还有很多消失不见的咒具锻造方法流失。
三是因为‘狱门疆’。让一个大家族用死蜡祭不断的奉献千年,才会有特级咒具的诞生。
未必没有其他培育咒具的方式,但能封印“最强”的特级咒具·狱门疆仅此一件,可谓是错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狱门疆的掌握权一定要握在手里,至于现在,去看看位置吧。”
傀儡师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看似闭目冥想,操控着神代越,一起前往羂索在最后发给出来的地点。
傀儡也慢悠悠的跟上,内里被冰覆盖的骷髅身体被黑布遮盖,能量构成的肌肉纹理被咒蝇之毒所侵蚀。
现在,这个脆皮傀儡除了配合白霖现在的身份,别无他用。
“走了。”
“是。”
这边正在前往狱门疆的塑造场地,而进行白霖留下指令的冰魔像这边。
神代家废墟。
法术之手将最小的脑袋摆在最上边,一个京观就大功告成。
旁边散落着一些多出来的头,搭不上去,就放在一边了,再说有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在冰魔像停止行动的时候,白霖这边也看到了已经做完的工作。
消耗掉留在现场的所有咒术造物,用冰缝合身体的残缺,摆在一旁的脑袋站在上面,在阴暗处看起来还活着。
咒文刻录下行动模式,让这些冰人扮演神代家的普通仆人,剩下的就是让已经出门的冰人被其他的咒术师看见,然后上报给羂索那里。
至于多久参与血蜡祭,就要看羂索的咒术师们反应有多快了。
所谓的千年布置,正好看看羂索在咒术界有多大本事。
冰人不需要刻意拖延时间,但白霖这边是需要的。
不但需要,还得拖久一点时间。
但再怎么拖延拉扯,不远的祭祀场地已经近在眼前。
地下祭坛的六芒星咒阵泛着暗红色幽光,三十三根人脂蜡烛在烛台上诡异地静止燃烧。
神代越跪坐在咒阵中央,傀儡师则是从旁侧拿过咒文条描绘裸露的脊背。
当第一滴蜡油滴落在天灵盖时,神代越耳畔传来全身骨骼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
那或许不是错觉。白霖站在一旁,看着被临时缝合的身体正在不自觉的扭曲,心里带上了探究:或许这个仪式连死去的家族咒术师的躯壳也能利用?
是的,现在的神代越是真正的神代越,在之前变作白霖样貌的冰魔像,被白霖本人控制去追查猎杀目标的时候,被傀儡师少女踩碎了。
跪在祭坛上的神代越仍是冰魔像,只是用原先的身体拼合而成,被傀儡师少女踩碎导致残缺的部分,自然是用傀儡师少女本人来补啦。
有痛觉增幅的咒术效果会让每个毛孔都变成喷涌岩浆的火山口,但冰魔像只是颤抖。
这是当然的,但为了配合这个仪式效果,白霖还是让神代越表现出来。
后背的咒文条突然活过来般钻入皮下,沿着脊椎游走的咒力符咒如同千万把旋转的冰锥。
祭坛四周的烛台开始逆时针转动,烛火在扭曲中拉伸出螺旋状的光轨。
“开始了。”白霖的声音从咒阵外传来。
在表演开始的那一刻,凭借对咒术造物细微的联系,白霖将感官和冰魔像链接。
只是细微的感触,但可以保证让他完整的演完这场戏。
神代越的目光变得恍惚,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重影,看见三十三位老人的虚影悬浮在祭坛周围,样貌近似先祖的他们将脐带般的咒力丝线穿透神代越的腹腔。
化冻的血液顺着毛孔渗出,在皮肤表面凝结成晶莹的血蜡,每一滴坠落的血珠都在地面砸出蓝黑色的咒力残秽。
第一个小时,神代越的左眼完全蜡化。
透过半透明的晶状体,能看见升腾着的咒力火焰正从体中被逐段剥离,每条血管都绽放出刺目的咒力火花。
胸腔里的晶色心脏已经变成跳动的琥珀。
第四小时,神代越的耳膜在仪式的挤压中化作两片薄片。
祭坛四周的烛台已经转成模糊的光轮,先祖们的咒力丝线正在编织咒具所需要的咒术术式。
蜡化的右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咒力正在神代越体内收束。
整个空间突然响起锁链断裂的啼鸣,神代越的脊椎应声碎裂成十三截结晶。
满逆卍字的锥头顺着锁链刺入神代越蜡化的心脏。
当铜杵表面浮现出神代越的面容时,祭坛地砖突然龟裂成沙漏形状。
先祖虚影齐声吟诵的咒文掀起咒力风暴,白霖看见神代越蜡化的躯壳正在分崩离析,感官上却又在重新聚合。
碎裂的膝盖骨和蜡化的皮肤糅杂,缠绕神经的咒力丝线编织封锁。
在完全蜡化的瞬间,神代越听到了未知的轰鸣。
白霖似乎听到齿轮闭合的回荡。
轰鸣过后,祭坛上只有一个半蜡化的魔像,和一个看似完整的咒具。
“还差一点。”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魔像开口,“还要更多的、更多的……”
祭坛里飘荡着低声的回响。
烛台上的人蜡再次燃烧,照亮了不知何时到来的投影。
在场的两人都将视线投向他后,投影开口:“做得很好。”
空荡的地下轻飘飘的吞没尾音,让声音更显神秘。
第三次更换声线了,这到底是现在换了身体,还是说这就是放置好的录音器。白霖眯着眼,尝试看清被遮住的符咒。
“傀儡师。”
突然被投影叫了名字,白霖平静的看向突然袭击的羂索:“在。”
“你去将人接回来。”
“那这个新任族长?”未尽之语,让羂索的投影好似意外的看了神代越一眼。
“将他放置在他理应使用的位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