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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乐极生悲

好汉劫 清徐散人 3579 2024-11-15 08:43

  接下来的几天,杨志都陪着种锦儿,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杨志睡下,恍恍惚惚梦到自己来至金銮殿上叩见当朝天子。那神宗皇帝道:“杨志收复河湟有功,封为西北王,敕建天波杨府,以光杨家祖业,妻种氏敕封一品诰命夫人,其子封为枢密使…”杨志踌躇满志,叩谢皇恩浩荡。又跨马游街,两边百姓欢呼雀跃。忽听人群惊乱,西夏兵蜂拥杀来,有个老头浑身是血,摔倒在地,看着却像是种谔,西夏人举弯刀便要砍老头,杨志急了,拨刀追杀敌将,那敌将仓皇逃窜。紧追不舍之际,那人回首,却貌似童贯,口中直骂他黑无常。恼的杨志挥剑便砍,不妨座下马失前蹄,摔了下来…

  急得杨志出身冷汗,大声叫唤。锦儿一把推醒他,方知是一场怪梦。杨志说起梦中情形,因怕锦儿担心,故不敢说梦见老丈人种谔浑身是血。锦儿安慰说他刚搬新家,心中不踏实,因此睡不安稳。杨志想想也是,便扭头去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次日天明,杨志起床,锦儿道:“你我夫妇来汴京已多日,总不能长此闲居。你奉诏命回京,已耽搁多日,如不见驾,恐官家怪罪”。

  杨志听得有理,便安顿好妻子,要去上朝觐见皇帝。

  一路打听,刚穿过两条巷子,便见到有个老头摆个卦摊,麻衣神相四个字十分显眼。老头看见杨志,吆喝道:“指点迷途君子,提醒久困英雄”。

  杨志一看老头,有些面善,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不知祸福,便想占卜吉卜。他近前拱手道:“老爷子,你这卦灵不?”

  老头把眼一瞪:“这话说的,俺姜半仙可是出了名的神算子,心诚则灵,你若不信,尽管开路”。

  杨志被怼的面红耳赤,忙道:“老爷子误会,洒家便抽支签吧”。

  老头也不计较,捧着签桶道:“时也,运也,命也。心诚则灵,大官人随意”。

  杨志便顺手抽了一支竹签,看上面朱砂写着八个字:“龙居浅水,虎落平阳”。

  老头一看,连连摇头:“大官人如何这般晦气,抽得下下签,看来大官人目下有些劫难”。

  杨志运道正旺,那里肯信,只是怪梦蹊跷,便有些迟疑:“不知可有解救之却?”

  老头一推笔墨道:“大官人写个字来”。

  杨志正想去见皇帝,那可是天子,便写个“天”字,递与老头。

  老头一看,乃道:“天者,乾也。乾者,西北之属也。大官人湿气重,利在西北,祸在水洼。若要趋吉避凶,可往西北之地,莫近水洼”。

  杨志奉旨回京,刚从西北过来,还未曾见过皇帝,如何肯回,不过想起昨日怪梦,心中到底有些不自在,丢下些零钱,便往前走。

  老头长叹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志一路打听,寻得宣德门外,递上文本道:“洒家乃岷州防御使杨志,奉旨回京面圣,请予方便”。

  门上禁军上下打量杨志道:“今日不巧,官家不上朝,请回吧”。

  杨志无奈,心中好不郁闷,直得回转。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神宗皇帝缀朝。

  杨志有些急了,便去找礼部尚书韩忠彦,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官家病重,因此缀朝。杨志无奈只能等着。

  又过了几天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太子赵熙即位,改年号为元祐。因其年幼,由祖母太皇太后高氏临朝听政。

  这一拖又是一月有余。杨志急得每日递交文书,却杳无音信。原来童贯做了给事宫掖,专门主管内府事务,恼于杨志在岷州对其不敬,便将文书扣押,不予上报。

  杨志每天焦急等待,一面要照顾身孕的妻子,一面去朝堂打探消息,万般无奈只得再去求礼部尚书韩忠彦。

  次日韩忠彦上朝直接递上杨志文书。

  韩忠彦下朝归来,叫来杨志道:“你已是岷州防御使,以你的功劳,官家封你统制都不成问题。可惜你时济不济,多耽搁了几日,赶上圣上驾崩。如今新皇年幼,由太皇太后临朝听政。老夫递上你的文书,那给事宫掖童贯说你抗旨违命,半年未回京复旨,太皇太后便有降罪的意思,老夫好说歹说,太皇太后才开恩,让你做泾原路原州提辖。你要早三五日见驾那会有此等事?”顺便将朝廷的任命文书交与杨志。

  杨志一时语塞,后悔不已。

  回到舍下,种锦儿见杨志心情不好,便想逗他开心,安慰道:“世间事多不如意,后悔亦无用。好容易来趟东京,听说城西金明池风景绝佳,今日天气不错,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杨志因锦儿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不肯荅应,可锦儿为了让杨志出去散心,执意要去,杨志无奈,只得应允。

  夫妇二人来到大街上,但见车水马龙,繁华热闹,一路走走看看,转到金明池,但见亭台楼阁,栉比鳞次,游人如织,风景如画。杨志夫妇心旷神怡,一时开心不己。

  锦儿饿了,杨志便带她到了一家一品仙酒肆,买了几样点心,锦儿开心地吃着,杨志陪在左右,小心侍候着。

  这时从雅间里走来一个锦衣官人,看见杨志夫妇,仔细打量后,远远的唱个大喏:“杨兄别来无恙,小弟有礼了”。

  杨志抬头一看,面熟,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有些尴尬,忙还礼道:“这位兄弟,你是?”

  那人笑道:“杨兄贵人多忘事。小弟吴明,家父曾任延安府通判,与杨兄有过交情。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乡遇故知。你我兄弟竟在此相遇,难得难得”。

  杨志这才想起此人就是自己在延安府遇到的那个花花公子吴明,人送外号毒蜈蚣,仗着自已父亲是延州通判,为非做歹,因此上未搭理他。

  吴明又道:“想来这位娘子便是嫂夫人?”

  杨志把脸一沉:“正是贱内,你要怎样?”

  吴明道:“家父现在是泾原路都监,小弟俺是开封府推官,岳父乃左司员外郎刑恕。在这东京地面,小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日后但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天大的事也能帮你摆平”。

  锦儿一听他父亲是泾原路都监,杨志正要做原州提辖,失口道:“我家官人正要赴任原州提辖,与令尊正是同僚,以后凡事彼此有个照应”。

  吴明奸笑道:“正是正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杨兄好福气,娶这么漂亮的媳妇”。

  杨志知这吴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只是不愿招惹是非,故不理会。

  吴明见杨志绷着脸,一言不发,不仅未恼,反假意道:“这座酒楼是小弟开的,即是兄弟,今日小弟做东,请杨兄到雅间小座,以表小弟敬慕之情。”

  “多谢美意“,杨志道:“洒家有事,不便久待,改日再会”。

  吴明转身从雅间端来一杯酒道:“即然杨兄有事,小弟也不便强求,不过小弟敬杨兄是条好汉,这杯薄酒一定要赏光,否则便是瞧不起小弟”。

  杨志不知这吴明葫芦卖什么药,不愿意与这种人瓜葛,有心不喝又怕他死缠不放,便接过一饮而尽道:“多谢,告辞”,扶起锦儿便走。

  吴明拱手道:“痛快,杨兄后会有期”。

  杨志也不搭理他,夫妇二人出了酒肆,走不出二三十步,杨志便觉得头昏脑胀,暗叫不好,竟一头裁倒在地。

  种锦儿大惊,忙叫:“官人怎么了”,想扶杨志却抽不起来,急得直哭。

  却见那吴明引着十来个小厮赶过来,阴阳怪气地笑道:“哟,杨兄咋了,快扶进凉亭”。手下一个大饼脸管家一挥手,扯着公鸭嗓叫道:“兄弟们别愣着,快把这位大爷抬进凉亭”。

  那几个小厮七手八脚把杨志抬进凉亭。

  种锦儿那见过这种事,急得直掉眼泪:“吴大官人快救我家夫君”。

  吴明色迷迷地看着种锦儿:“好说好说,不过你可要先陪大爷玩玩”。

  种锦儿方知来者不善,又气又急道:“光天化日,休要污奴家清白”。

  吴明一挥手,大饼脸与几个小厮一哄而上,不顾种锦儿死命挣扎,将她拖到金明池旁的一艘画舫上。吴明上得船来,小厮们拖桨摇橹,船便驶上湖心。

  种锦儿不知杨志安危,心急如焚,又哭又闹。吴明示意小厮们将种锦儿放开,舱外伺侯。小厮们会意,放下舱帘都出去了。吴明狂笑道:“小娘子真是糊涂,跟那个黑无常有甚好处。你要将爷伺侯好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种锦儿如羊陷狼群,孤苦无助,只得苦苦哀求:“大官人放了奴家,奴家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我家官人与大官人是故交,莫要难为奴家”。

  吴明以为种锦儿以怀孕来借口蒙蔽,不由冷笑道:“小娘子休要多言,让爷来看给你验验胎”,此小子欲火中烧,便来扯种锦儿衣裙。

  种锦儿死命一挣,将吴明撞个趔趄,冲出舱门,一头跃进金明池中。眼见她扑腾几下,毕竟身怀有孕,竟沉了下去。

  可怜种锦儿,柔弱女子,为全名节,只能以死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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