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听她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这是在说我么,估计谢瑶琴也是咬着牙说出来,回去就要吐吧。闻着近在眼前的一阵芬香,萧衡连道不敢当,有点发颤的接过了酒。
“你自己小心。”谢瑶琴突然微不可闻的道。
萧衡一震,知道她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危险,也低声道:“多谢。”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好,爽快!”永王在首脑鼓手。他站了起来,道:“各位。”
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永王。
只听永王直接了当的道:“今日本王在此游猎,是有目的的。”
大家更是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永王不慌不忙道:“诸位,方才我们还在开心的饮宴的时候,然后北方,安贼侵虐,百姓民不聊生,多少人惨死在安贼的屠刀之下。本王每当想起,夙兴夜寐,食不甘味。”他的话说得十分沉重,几乎泪如涌出。
“王爷无须担忧,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等愿追随王爷,杀向北方,消灭安贼。”一个将军打扮的人道。
“对,杀上北方,消灭安贼。”顿时有人附和,群起涌动。
“诸位。”始作俑者永王适宜大家安静,缓缓道:“这朝廷出兵是有规定的,我们北上不便,违背规定。”他的话让大家愤愤不平。
“不过孤王感谢大家一片忠心,今日游猎,有天使陪大家做个演练,只要大家尽显身手,让天使折服,他就会回朝廷在皇兄面前美言,请求让我们北上,只要朝廷发文,我们就可以北上杀贼了。”永王说完,大家都打目光投向萧衡。
什么时候我答应这样的事了?萧衡暗惊,永王玩这一手,根本不允许他拒绝,否则,他当场估计就要被这些“群起奋涌”的人吃了。他只好站起来,说了一定会向陛下争取。众人才感激的看着他。他回到座位,又一个难题摆在眼前,永王的话是要逼萧衡上阵打猎啊,他骑马都才勉强,打猎,这不是坑他么?然而此时,已容不得他任何拒绝,永王的手段太高明了。
“诸位,谁道江南少将才,今日,请拿出你们才华,让我们天使看看,我们江南的将士,不输于任何人。”永王慷慨激昂。
“定不负王爷所托。”永王的部下军官彻底激起了斗志,挑衅的看着萧衡一行。萧衡一行十几人,也是身经百战,各自都是自负的,今日面对挑衅,岂能退缩,要不,天威何在。
于是双方按照规定,一个时辰之内,打得猎物多少来比优胜。萧衡作为朝廷的使者,代表唐肃宗,身份尊贵,本欲在台上观看。哪料永王身边的薛缪并不打算放过他,只见薛缪笑意盈盈的对大家道:“天使大人率先攻入长安,收复京都,弓马娴熟,各位,要不要大家露一手啊。”
“对,对,我等男儿,岂能落后,一定要与天使大人一较高下,望天使大人不吝赐教。”永王的属官和出战的勇士齐齐道。
萧衡心中一凛,自己像个武将么?他们定是不怀好心,正要谦虚说些什么,永王立即起来道:“天使大人,我的属下们都想一睹你的身手。”然后再对那些勇士道,“你们点到为止,万不可伤了天使大人,伤了的臂膀啊。”
“谢王爷成全。”勇士们喜出望外。
此时也无法做壁上观了,永王已经把他逼上战马,此时若在拒绝,恐失了朝廷威仪,永王这种目无远见的人,只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只能小心应付。这时,手下李琛投来目光,劝诫不要着了永王的道,萧衡对他摇摇他,目视他,示意他对手下下命令,叫他们随时注意自己,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属下给萧衡牵来了早晨骑来的白马,萧衡微笑着,走向马。
“天使大人可得小心,莫要人仰马翻。”张俊上来阴阳怪气的道。
“多谢张兄关心。”萧衡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张俊一翻话说出,本想损他一下,哪知如同千斤棉花打在石头上,别人根本不接招,只得暗恨,等会有你好受的。
谢瑶琴款款过来,手中仍然呈着一樽酒,阳光正好,凉风习习,风吹起了她额头几丝秀发。
萧衡方才已经喝了几杯,面对这风情,竟多了几分醉意。
“酒尚温,小女子再请天使饮此杯,为将军壮气。”她凑到萧衡跟前,吐气如兰。引得张俊又是一番嫉妒。
“以小女子愚笨都能看出来,天使并不擅长骑射,永王定是有图谋,你怎么还?”她用只能萧衡听到的声音道。
萧衡苦笑摇摇头,也低声道:“永王为人阴险,我不出他也有后招,与其坐等,不如先顺他意,随即应变。”
“酒且温下,待萧某去去便回来。”萧衡谢了酒道。
谢瑶琴美目涟涟,莞尔一笑:“天使大人莫非学虎牢关前的关云长么。”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胜券在握。
萧衡苦笑,自己哪有什么把握,微醺道:“关云长义薄云天,在下却是不胜酒力了,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以我现在的行为,在以后某个时期,说不定得被关他十天半月。”
“噗呲。”听着萧衡不伦不类的话,谢瑶琴忍不住笑了出来,顿时惊呆了多少人。
“好,那瑶琴静等天使归来。”谢瑶琴盈盈一笑,收回了酒。
“驾。”一骑飞尘,射猎正式开始。
狍子,麋鹿,野鹰,在山林穿梭,天天上盘旋。
勇士们豪情壮志,马儿嘶鸣,弯弓搭箭,双方争夺,互相不落下风。
但问题来了,在两年前,萧衡连骑马都不会,经过这两年戎马,马术倒是见长,但射箭却是不能入目,几次搭箭,都没有射出去,让他心里捏了把汗,这下被永王坑惨了。
永王的属下也似有意无意,把猎物往萧衡的身边驱赶,然后箭就向着萧衡的身边射。
“嗖、嗖!”箭从萧衡耳边呼啸而过,让萧衡直冒冷汗。永王果然暗藏杀机。他不敢再找猎物,咬紧牙,勒住马,尽量往视野开阔的地方走,外围有大家能看到,永王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
只是人尚不惧,马儿惊慌,猎物的奔跑,箭风的呼啸,萧衡的马惊叫,任凭萧衡勒绳,还是奔入了密林之中。
在台上观看的谢瑶琴,脸色白了白。永王微微笑着,薛缪眼里泛着阴光,只有张俊,脸上露着狂喜,四处张望,又停留在谢瑶琴身上,把她的表情收在眼里,又嫉妒发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