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前之时,他隐约听见山后有刀剑相撞之声悠悠传来,但那声音距离他很是遥远,于是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山后走去。
转过半面山,那声音已然清楚了许多,接下来他每走一步,刀剑相撞之声便越清晰一分。
待他走出十余里路,赫然看见两伙身穿紫衣长衫之人分别站在南、北两面。
这两伙人马之中有男有女,年岁多半都不大。
为首之人正是一男一女,男的手持长剑,女的手持钢刀,眼下正分别对立站在南北两面,谨慎地对峙着。
周黎自然不知这些人在这五道山到底干些什么,远远望去气氛倒很是紧张。
过不多时,只听见那男的高声说道:“五道山开山立派以来,还从来都没有闹到过这种程度,嘿嘿!看来咱二人当真是破天荒了。”
那女的不苟言笑,咬牙切齿地道:“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南北两宗是时候分出个胜负!”
那女的话音刚落,随即便手持钢刀朝着那男的猛然狂击而去。
至此,他二人用尽浑身解数,连番招架对方的精妙剑招。
周黎自然有所不知,原来这两伙人马其实便是五道山的南宗与北宗。
起初五道山东南西北四宗合为一体,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分彼此。
但后来五道山内发生了一场大变故,东西两宗将对方斗了个一干二净,死得血流成河。
只剩下了南北两宗,而南北两宗同样也是容不得对方苟活于世,于是便日复一日的针锋相对。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时至今日南宗与北宗已然经历过去了整整三代掌门。
三代掌门依次传得掌门印玺,传至今日南宗掌门梁汉秋,北宗掌门辛月茹,他二人本事过硬,都是当世不世出的奇才。
眼下周黎躲藏在一旁,眼睁睁瞧见他二人剑招你来我往,顷刻之间便已打到第五十四招。
若是以回合而论,此时该当已是第八回合之后。
周黎看得目瞪口呆,像是如梁汉秋和辛月茹之流,他二人若是身处大商,简直是可以一统江湖的武林盟主之人选。
便在这时,只见梁汉秋身形一晃,使出一招五道山看门绝技的“百鹤飞天”,辛月茹怔怔地愣在当场,手举钢刀厉声喝道:“打来打去,你又不再继续打了!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梁汉秋冷声一笑,说道:“反正打来打去也和上月初八那一天差不多,我二人谁也灭不了谁,再继续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梁汉秋摆明了,陡然之间跳转到十米开外,企图将宝剑收回。
辛月茹自然不肯,咬牙切齿地道:“不成,决计不成!每月一次的掌门比试,怎么可以说停就停?”
南宗弟子振臂高呼,齐声高喊:“掌门雄霸天下,武功卓绝!”
辛月茹当即情急,厉声喝道:“雄霸个屁雄霸,南宗弟子速速给我闭嘴,若然不同,刀剑伺候!”
话音刚落,周黎愕然发现南宗群弟子霎时之间不言不语。
此时终于发现,原来事情其实并不简单。
这五道山的南宗与北宗恩怨纠葛由来已久,况且根本是谁也灭不掉谁。
南宗掌门梁汉秋和北宗掌门辛月茹方才苦苦鏖战良久,然而却始终都分不出个胜负。
别说五十招,一直这么打下去,就即便是五百招,也定然不会有任何区别。
其实周黎大为困惑不解,这南宗与北宗完全可以坐下来和平相处。
就即便是彼此都想要胜任五道山掌门,那也是坐下来通宵达旦,秉烛夜谈便可以解决的事。
然而这两宗之掌门却死活不肯,如此一来,却也怨不得旁人。
就在周黎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间听见一旁传来一名女子的娇笑声。
梁汉秋和辛月茹听见这笑声,连忙转头看向彼此,二人脸上都满是疑云。
转头朝着笑声循声望去,只见场中西北方向一棵高耸入云的槐树之上正坐着一名少女。
那少女肤白貌美五官标致,看上去果真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
“你是何人?胆敢偷窥我等比试较量!”
辛月茹手中紧紧抓着钢刀,朝着那少女定睛看去,厉声问道。
那少女坐在树枝上,恍若高高在上,翘着二郎腿,里面用力嗑着瓜子。
不断将瓜子皮扔到下面,直直地落在北宗弟子的头上。
北宗弟子根本闪避不及,互相之间眼见彼此头顶都已落了瓜子皮,一时间讥讽嘲笑彼此,闹得不亦乐乎。
“我是何人你却管不着,反正这是我们白家的地盘,我想要看便看,想要走便走,你算老几?”
周黎眼见那少女口齿伶俐,长相模样又如此娇美,坐在槐树枝头上颤笑连连。
这番话实在是令北宗掌门辛月茹脸上无光,尤其是此时梁汉秋就在一旁看着。
辛月茹立时勒令群弟子将这少女从槐树上抓下来,这少女显然在此地已不是一、两日的了。
眼看着北宗群弟子一拥而上,企图将她从槐树上抓下来,她根本就熟视无睹,而且还不断悠哉悠哉的嗑着瓜子,继而再将瓜子皮扔到他们脸上。
“好笑好笑,当真好笑!哈哈,你们这些家伙啊,通通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这少女笑得前仰后合,连连捧腹。
周黎眼睁睁瞧着北宗众弟子这狼狈不堪的模样,一时间也是禁不住大笑。
此时梁汉秋和辛月茹都已发现周黎,辛月茹当即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狗崽子姑娘,当真该死!”
说话之间,树枝上那少女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然而一记钢刀之威,那少女屁股下面的树枝顿时“砰”的一声脆响,硬声落在地上。
那少女猛然摔落在地上,疼着她连连揉着屁股,当下满脸窘迫,眼睁睁瞧着北宗众弟子快步朝她走来。
“别别别,刚才只是胡闹而已,开个玩笑嘛!大家都是凛冬国的人,一家人啦。”
那少女吓得不轻,眼见众人犹如汹涌涛浪一般朝她疾步而来,下意识连忙扯关系、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