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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与假

梦中有个世界 凉茶半晚 3308 2024-11-14 21:45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片面的讲,存在即为真,不存在即为假!

  高深点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鲁迅也讲,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众所周知,梦境本身就是虚幻的。那么,问题来了,梦里的东西也一定是假的吗?

  不一定!因为此时的赵晓明无比真实。

  他在梦境中存在!存在于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梦境中!

  赵晓明苏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辆疾驰的救护车上,是个病人。

  浓烈的香水味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一股脑涌入脑海,使他脑子有些发懵!

  “只是发烧,有必要叫救护车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两种不同的记忆便涌入脑海,刹那间,他明白了一切。

  浅墨焦急地催促声和救护车刺耳的警报器声是如此的真实。

  但是,赵晓明知道,这一切就在梦中。

  包括他,也在梦中。

  而且,他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在这个梦中,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忽然,赵晓明察觉到有莫名的存在隐藏在暗中,从无穷高处投下注视的目光。

  他能体会到那目光中充满着深深的恶意,直达灵魂深处。

  他放空思绪,将记忆贴上封条埋葬在脑海深处,尽力地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生怕被未知的存在识破。

  一旦露出马脚,不论是被抓起来研究,还是直接被抹杀,都非常可怕。

  在赵晓明地煎熬中,救护车如飞一般驶入医院。他被送入病房,经过了各项诊断,初步结果为:

  “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就可以慢慢恢复!”

  浅墨这才放下心来,坐在病床边守着赵晓明。

  直至太阳快要落山,赵晓明才确定在暗中注视的莫名存在已经离开,他放下心来,缓缓将封条撕去,让尘封的记忆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闪过。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动不动,努力装做正在昏迷中的样子,脑海中却在翻江倒海。

  对他来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故事还要离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用讲故事的口吻来描述大概就是:

  “从前,有个人叫张三。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化身张四,屌丝逆袭,成功走向了人生巅峰。

  张三每天早上醒来,都很羡慕张四,终于有一天,张三穿越进了梦里,变成了张四!”

  这则小故事的主人公张三就是现实中的赵晓明,张四就是梦境中的赵晓明。

  而在现实中没有最离奇,只有更离奇!

  赵晓明将两份记忆对比,大胆推测出一条结论,恐怕他在现实中已经死了!

  生命其实很古怪,脆弱的时候像一块豆腐,捧着它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要小心翼翼地完成,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坚硬的时候像一块磨刀石,任刀砍斧劈而不伤其本,任风吹日晒而不动其志,随手扔在一边抹点水就可以使钢刀再现锋芒,吹毛断发。

  赵晓明就是那块豆腐,正是热血青年,身强体壮之时,正当意气风发,大展宏图之际,没想到只是偶感风寒,就毙命当场!

  赵晓明脑海中闪烁着千奇百怪的念头。

  隐藏在暗中的观察者到底是什么?

  未知的存在为什么会观察一个梦境,是在做什么研究吗?

  现在想来,这个梦很不简单。

  是外星人研究人类的高科技?

  还是神仙大佬无聊中的恶作剧?

  这时,细心的浅墨发现了赵晓明的异样。

  她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扑过去惊喜道:

  “老公,你醒啦,还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她将手放在赵晓明额头试了试温度。

  赵晓明睁开眼睛,看着陌生中带着一丝丝熟悉的浅墨,心中又喜又忧。

  喜的是,浅墨满足赵晓明对女性的所有期盼,身材好、性格好、可上厅堂、能下厨房,集所有美丽于一身,简直就是完美无暇的女神。

  而忧的是,他们现在还在梦中,浅墨也只是个幻想出来的假人儿。

  赵晓明感应了一下,没有发现观察者的踪迹。他握着浅墨的右手,小声道:

  “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对了,宝贝,问你个问题吧!”

  浅墨歪着头靠在病床上,小声道:“嗯哼~”

  赵晓明挪动身体,给浅墨让出了一些位置,轻声道:“你做过梦吗?”

  浅墨枕着胳膊趴在床边,好奇道:“做过呀,怎么了?”

  赵晓明扫视四周,盯着浅墨郑重道:“假如,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假的!我们都生活在某个存在的梦境中,你会怎么办呢?”

  浅墨怔了怔,嘴角扯起一个动人的弧度,微笑道:“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只要这里有你,世界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公,你也做恶梦了?”

  赵晓明无奈道:“如果,我是假的,你也是假的呢?”

  浅墨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她拿了一块苹果塞进赵晓明嘴里,娇声道:“哪有那么多如果?不许你想那些!来吃块苹果!”

  赵晓明嚼着苹果,侧过身子苦笑。他心中悲哀地想道:“和一个梦中的假人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闭着眼睛,有些意兴索然,一种孤独、悲凉的气息充斥在心间,久久不能释怀。

  在他的背后,浅墨抿着嘴,伸手按压着太阳穴,那双充满疲惫的眸子里写满了无奈与坚强。

  赵晓明借着没有观察者的机会想了许多。

  他的死亡会被定性为自杀吗?

  在公寓自杀会得到赔偿吗?

  父母收到儿子的死讯后会是怎样一幅光景?恐怕会悲伤过度吧。

  养儿防老!

  命运为何会如此不公,要这样折磨两个老人。他们生了四个儿子,结局竟是一场空,连个养老的都没有!

  生前的记忆浮上脑海,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村庄。

  天蒙蒙黑,灶台里火烧得正旺。母亲坐着小马扎,一手握着一把玉米秆,一手拉着风箱。她偶尔低头向灶里瞅一眼,让火苗将她的白发染的通红。

  土炕上铺着苇席子,中间摆着一张老桌子,一条桌腿儿底下垫着一本鞋样子。

  父亲盘着腿坐在后炕,拿着剪刀,在桌子一侧聚精会神地将去年的“月份牌子”裁成二指宽的小条子。

  他一手拿着裁好的卷烟纸,一手拿着塑料瓶往纸上倒了一点烟叶,熟练地卷了一支旱烟。

  他将烟叼在嘴上,划了一支火柴,低着头在橘红色的火苗下将烟点燃,眯着眼睛狠狠吸了一口。

  二大爷弯着腰,扶着炕剧烈地喘气,待气息稍平,他咧着嘴焦急道:

  “老……老四,今儿下午孩子们又去水库游泳……一起去的……没……没回来……”

  有节奏的风箱声戛然而止,母亲扶着灶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父亲跳下床,着急忙慌地穿上鞋,像风一样向外跑去。

  “等……等……”

  窑洞里,只剩下柴火爆裂的噼啪声,和孩子清脆的读书声。

  “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谁言寸草心……”

  等孩子完成作业,揭开锅盖的时候,大锅里熬着的小米粥已经凉透,而在锅边贴着的高粱饼子还未蒸熟。

  他熟练地生火熬粥,就着咸菜吃了一碗粥泡饼。洗碗刷锅,再将剩余放进锅里,给灶里添了一把柴。

  清晨,饭未动,人未归。

  ……

  “孩儿不孝!”

  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击破了赵晓明内心的防线,他拉过被子,蒙在脑袋上,无声无息地流泪。

  正伤心时,突然,他心中一阵悸动,那种掌控全局,无所不能的感觉正在飞速消退,直到再也无法感应。

  一个问题浮现在脑海中,使他身体有些发冷。

  “现在维持这个梦的是谁?我在谁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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