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每次看我,都在冷笑。
我报以傻笑。
我俩有时候头碰在一起,都要相互拱一拱。
我俩假装很卖力,其实在磨洋工。
有一次,我俩碰了头,船长说,“莱斯塔(暗影萨满)死了,而你还活着!”
我说,“只要你不死,我就赖活着!”
船长说,“你要真的死了,我就没对手了,人生的乐趣就会降低。”
我说,“探索你最终死掉的方式,并且能够看着它实现,本身就是很大的乐趣。”
船长乐了,这次是真乐,很开心的样子。
他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再一次碰头,他说,“我们不要相互作对,做个朋友好吗?”
我说,“好啊!我可以看到母猪能上树了!”
“什么意思?”他问。
我说,“公猪下仔儿,母猪上树!”
他明白了,调转屁股冲着我。
再一次碰头,又是他先开口,“喂,你老婆怎么样了?”
我拱一拱他。他拱一拱我。
他说,“你想不想老婆好了?”
我说,“你还能怎样?”
他说,“我有办法能够让她比现在好一点!”
我说,“不可能!”
他说,“走着瞧!你不相信我,就趁早找块石头碰死算了,智商真低!”
过了一会儿,我俩又碰头,我先开口,“如果你能帮我救活娜娜,那我非常感谢你!”
“尽玩儿虚的!”他说完,不理我了。
又碰头时,他说,“你要不要跟我干?一句话!”
我说,“如果你能救活娜娜,我把命给你都可以!”
他停下来,想一想,说,“我相信你会是那样的呆人,这也是你唯一的死穴了!”
我说,“有死穴,总比没有好!”
他点点头说,“也对!”
我们继续假装干活儿。
有过一会儿,他凑上来说,“我听说你已经从莱斯塔那里,获取到破解‘石化’的方法了?”
我说,“是的!但不知道灵验不灵验?”
他说,“大半能靠得住。莱斯塔这小子,别的大本事没有,搞破解很有一套!”
他让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方法?
我刚说了配方,他反应就很快,马上说,“关键是‘神女之泪’,别的都好说。”
我点点头,说,“还有就是‘献祭’的仪式,需要激发什么迎合力?”
船长说,“那个也好办!只要找到那个所谓的神女。她一定会有办法完成‘献祭’的。”
我问,“神女怎么找?”
船长说,“一个一个找!”
我不解。
他说,“把所有近卫方的女性备选成员都叫来筛选一遍,不就成了!”
我连声赞同,拍着这厮的肩膀,夸奖说,“还是你有一套!”
这个时候,在那边打盹儿的斯温,被我们的声音给扰乱醒了,大吼一声,声色俱厉。
我俩只好把铁器抡得“呼呼”的,装出很卖力的样子。
斯温接着倒头下去,不一会儿,鼾声大作。
船长问,“莱斯塔的‘队长徽标’呢?”
我说,“在斯温那厮手里。”
船长问我,“有没有胆量过去,拿假的换真的?”
他拿出那个假的来,就是我找大娘子做的那个。
我说有!
他说,“快去,我会帮你!”
我爬过去,从斯温手底下,把‘队长徽标’一点点拽出来,把假的那个放到他手边。
斯温动了一下,吓我一跳!
我突然向后飞去,一下落到船长身边。
我摔得很疼,但嘴巴被船长这厮摁住了,所以没有出声。
“干得好!”他小声说。
他摆弄着那徽标,脸上很得意。
他故意说,“怎么样,你当队长如何?”
我故意谦虚,说,“我不配,还是您自己来吧!”
他把徽标塞到我手里,说,“还是我们密切合作,由你来当队长吧?”
我心里话,“有你在背后搞鬼,那些当队长的,不是残了,就是死了,要么成了植物人,打死我也不干!”
他笑了,笑得很假。
我死活不干,拼命把徽标摁在他手里。
他说,“既然你不干,斯温不适合,我就勉为其难,做个临时的吧!不过可有一样,我要当了队长,谁要不听调遣,不遵号令,我可是不认老朋友,一律严惩不贷的哟!”
我说谨遵号令!
船长乐了,说我滑头,但他喜欢!
我们并排半躺半坐着,开始选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他问。
“女的!”我答。
“就知道你小子他妈的好色!”他用徽标打一下我的头说。
“其实我也想要个女的!”他说。
然后,我打一下他的头。他骂了我一句,但是笑着骂的。
“还有什么要求?”他问。
“漂亮的!”我答。
“波儿大的好不好?我喜欢波儿大的!”船长露出了好色本性。
我说没问题,我也喜欢!
船长摆弄着徽标。我不明白其中奥秘,只能干瞪眼瞅着。
他说,“这一位是最漂亮的,但穿得很严实,看不出身材。如果没有波儿,就会很失望!算了,换一个!”
我凑上去,徽标上面一堆乱码子。我一点看不懂,但船长看得津津有味。
他又说,“这一位很漂亮,眼睛很大,鼻梁挺拔……”
我打断说,“好好,就这位!”
他摇摇头,说,“这位肯定脾气火爆,不容易被降服,招过来没准要当姑奶奶伺候!”
过了一会儿,他说,“女性真他妈少,不够挑的!大神脑袋有毛病,典型重男轻女!”
我说,“你的条件太高了,降低一点,应该好找的!”
我倒!我说这话,好像婚姻介绍所的,船长这厮仿佛是正在找对象的单身汉。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一直暗恋着米莱娜,可让你这个猪头抢先一步下手了!”他狠狠地叹口气。
我掐他脖子。他用手指戳我胸口。我躲开了。
“说实话,你的眼光很不错,米莱娜是做老婆的最佳人选!我几次救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继续刺激着我。
“这一位脸长得不错,但似乎太瘦了,一点手感都没有!唉,过了!”他继续挑肥拣瘦。我有点耐烦了。
突然,他坐了起来,脸上露出大喜神色,说,“就是她了!长得漂亮,波很大,笑得很有味道!”
我说谁?
他说,“来了就会知道。”
整整一夜,我俩都在嘀嘀咕咕,没完没了。
探讨些人生快感的经验,说些乌七八糟的风凉话。
总之,我们是意气相投,相见恨晚,就差结拜兄弟了。
天亮时分,我俩假装干活儿,却只挖了一个五米见方的坑,深度不足半尺。
斯温醒了,见到我们的工作量,大为恼火,一把将我们推开,自己动起手来。
我们看得傻眼了。这家伙抡起铁锹,简直就像个挖掘机。不一会儿,他就深入地下,连脑袋都快看不到了。
“这厮走路像推土机,打架像绞肉机,干活儿像挖土机!”我发出感叹。
船长示意我掩土,可我没动。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斯温爬了出来,将先知的尸体放进去,然后掩埋好。
我们三个在坟前拜一拜。斯温哭得很伤心。我们也虚情假意地掉了两滴眼泪。
船长小声对我说,“人来了!”
我问,“在哪里?”
船长说,“我已经闻到她的气味了!”
我用力嗅一嗅,果然有一股香气飘来,是女人的香气。
斯温命令我们,“去冲锋!”
我们抱怨说,“劳累一整夜,身体状况欠佳,需要回基地做一下补充。”
斯温不准。
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她袅袅娜娜地行来,脚步轻盈敏捷,像是踏着舞步而来,姿态非常动人。
她长得无可挑剔,面容非常俊秀,一对儿小绛唇,丰盈红润,羞杀宝石,气死樱桃。
她细腰丰臀,整个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真是天降尤物。
船长说,“有她,我就不想你老婆了!”
我掐他一下。他哼哼着。
斯温两只怪眼看直了。我能够看到口水往下流。
我问船长,“她叫什么名字?”
船长警惕地问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斯温抢先冲了过去,搓着一对巨掌,傻呵呵地笑着,想要表白,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和船长紧随其后,都想一亲芳泽。
美女站住了。也许是斯温的出现,让她感到害怕。
“不要动!”她喊道,声音有点低沉暗哑。
美女拉开一张大弓,对准了斯温。她的弓比娜娜的还要大,想来力量不比娜娜弱。
斯温“嘿嘿”地傻笑着,根本不管那套,继续靠近。
美女恫吓似地射出一箭。
箭从斯温的耳边飞过,但他仍旧在靠近。
船长在后面吼了一嗓子,“奥蕾莉亚,我们是自己人,都是近卫方的!”
美女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显得有点吃惊。
船长的态度很友善。奥蕾莉亚这才放松警惕,把大弓垂下。
斯温扑上去,想要抱住美女。
美女不见了,然后像阵风似的,飘到了船长身边。
“您是队长吗?”她勾住船长的脖子问。
船长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斯温回头,一脸恼怒,大声咆哮着,像头大怪兽。
船长说,“我就是队长,没错!”
奥蕾莉亚献上了香吻。船长一个把持不住,差点坐到地上。
突然,地面猛烈震动起来,斯温冲了上来。
奥蕾莉亚惊叫一声,就躲到了船长身后。
然后,一股大浪将愤怒的斯温冲到了天空。斯温的大锤想要砸船长,但是落了空。
我在旁边看热闹。这不关我的事。
船长拉起奥蕾莉亚就向树林里面跑。
斯温落地后,狂追而去。
我感到有点意思,这种场面还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如果奥蕾莉亚真的就是神女,被斯温霸占了去,我就希望渺茫了。
不行,为了娜娜,我一定要跟过去!
我尾随他们,冲入树林。
一会儿,我看到奥蕾莉亚被船长抱着跑。再过一会儿,奥蕾莉亚独自跑。又过一会儿,见到船长独自跑。最后,我见到斯温抱住奥蕾莉亚在跑。
斯温得手了!
我追着斯温跑。
我看到斯温把奥蕾莉亚团成一个球,紧紧抱在怀里,向一处高坡上奔去。
奥蕾莉亚沙哑的嗓音在惊叫,但她在斯温怀里,就像掉进深渊里面的一只小白兔似的。
我爬上高坡,见到了那一幕。
斯温不顾奥蕾莉亚的反抗,在发疯般撕扯她的外衣。
突然,鬼影冒出在斯温身后。
那鬼影挥舞着金色砍刀,向他一顿猛斫。
眨眼间,斯温满头都是血。他手无寸铁,只好挥舞着两只肉胳膊抵抗着。
他的一只手被砍掉。
斯温怒吼着,扑向旁边,原来那个位置,是他放置武器的地方。
可是,那个地方此时空空如也,明显有人做了手脚。
斯温不得不抡动两只胳膊,风车般地扑上去,发疯般地战斗。
他的一只眼睛瞎了,碎眼珠子垂挂在鼻子上,模样极其骇人。
鬼影(幽鬼)虽然重创了他,但也对他不要命的打法有所顾忌,不得不后退。
一个人从背后扑了上去,用把细长的剑,狠狠捅进斯温的背心,剑尖儿从胸前透出。
斯温转过身来,把一口血喷在了船长脸上。
船长后退躲避。斯温摇摇晃晃倒下。
幽鬼一闪,来到船长旁边。
船长将斯温的装备打包,交到了幽鬼手里。幽鬼又是一闪,走人了。
船长疾行到奥蕾莉亚身边。
奥蕾莉亚“哇”的一声哭出来,瞬间哭成一个泪人儿。
我一窜而上,手里捧着个瓶子。
“眼泪!我要眼泪!”我喊着。
船长一脚把我踢开,搂住奥蕾莉亚,一顿爱抚。
我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直到船长抱着奥蕾莉亚从坡上走了下来。
我跟在后面,小声对船长说,“剑客死了,再招个人吧!”
船长不吭声,也没有反对。
我快步就走,知道这小子不吭声,就是没怀好意,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