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也起身,来到了祁云桌前,荡漾着一双媚眼,在旁小心翼翼的,含着关怀的,看着祁云。两只手小心谨慎横位腰间。
“快翻吧!我们尊重你的隐私了祁云。”祁云还没到他课桌前,与刘子干交头接耳过的丁长兴扯着嗓子喊道。
“你前天可没有。”祁云拨开他身子回到座位,无视了他阴测测的眼神。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除了小胖子有点紧张的胸口起伏,其他人目光多少都是平静的面无表情,冷漠的旁观者。
秦灵在利用课余时间补觉,张平霜在肆无忌惮的睡觉,他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
“翻吧,还等什么呢。”
“对啊,我们丢那么多东西,就你还没翻书包呢。”
“快上课了,你快点。”
“让你自己翻还磨磨唧唧的,搞快点。”
他们催促着,对于前天祁云没有被翻查早已心怀不满。包括祁云的后桌,那个因为张平霜吼了丁长兴,导致丁长兴生气后发泄到他身上的一个男生。
他叫周峰,坐了他后桌一年,很熟悉前世祁云不愿招惹是非的性子。
“老祁你为什么那么怕被翻书包呢,不会真是你偷的吧!”
既可以爽一爽内心的阴面,又可以顾及情面。周峰装作不敢相信的样子,心里怡然自得。
祁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种情况越解释越麻烦,不如留给事实来说明。
他把课本和桌子里,连前世自己手折的仙鹤一同放在桌子上,说道:“我说了我没书包。”
“打开书,打开书看看,钻戒肯定就在里面。”刘子干大声道。
祁云撩了他一眼撇撇嘴就要打开,却脑中一想,猛然间恍然大悟,然后心中一阵惊悚,“看都看完了,你怎么不去我家床底下找她丢失的钻戒啊。”
他摸着课本凸起的一小块,骇意像惊涛骇浪般拍打过来。
“你手拿开,肯定在书里藏着呢,你别想耍诈!”刘子干肯定地喊道。
“是啊说不定在书里呢。”
“老祁,打开书让他们无话可说!”周峰在后面鬼哭狼嚎。
贺老师不耐烦了,“人家都把东西都拿出来了,抽屉里你们也看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祁云心中憋屈,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他不能发怒,直觉告诉自己,书里的,就是他们说的所谓的钻戒,而自己,被阴了。
他目光像一柄利剑,很小很尖,透过人去,射向满脸无辜的苏雅。
眼看着人要离去,刘子干慌了,他结结巴巴道:“老师,我肯定,肯定苏雅的钻戒就在里面,你,你,您看,祁云都慌了,他不敢抬头,是怕被拆穿!”
祁云身体立的稳稳当当,把目光转向他,平静,锐利。
贺老师叹出一口气,生气道:“刘子干,你不能因为祁云打了你两下,你就一直向他身上泼脏水!什么都拿出来了你还纠缠不休,是不是欺负老实人!”
刘子干的学习成绩并不好,这是他对祁云来说最有力的一个缺点,使贺老师有些偏心祁云。
同学们对他投出鄙弃的眼神,刘子干手心开始冒汗,他不管不顾地突然向祁云冲去,“就是你偷的,你把书给我还大家一个真相大白!”
祁云拿着两三本书往后闪躲,刘子干猛甩出去的力已经收不回,轰隆烈烈把课桌撞倒。
张平霜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眯眼皱着眉头。
贺老师上抓住刘子干的肩,一把拽起来,愠怒道:“你非要从自己幻想的脑袋里揪出一颗钻戒扔进祁云的口袋才甘心吗!给祁云道歉!”
祁云冷眼旁观,除了大怒大惊外,他的心情都犹如正午的海面一样,波澜不惊。
“他百分之百在里面藏苏雅的钻戒了!我保证!”刘子干闭上眼指着祁云,他已经豁出去了。
“你上辈子是书啊?它告诉你的啊?”贺老师被气笑了。
“我,”他脖子用力的伸了伸,没敢继续说,但死死咬着牙逞强。
“我看见过他书里藏从别人那里偷的东西。”
贺老师眉毛吊到太阳穴,脸部肌肉扯动了两下,“潘萌,说出来你丢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乖乖的女孩子被同学忽然注视,她脸一红,说的很快,“日记本。”
“有你日记本吗?”
她摇摇头。
“你觉得你日记本可能被祁云同学夹在课本中间吗。”
她脸又红了一分,摇摇头。
“刘子干!你闹够了没有!”
一直在旁边默默不吭声的苏雅徒然开口:“就是呀刘子干,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愿望祁云同学呢。”
刘子干瞳孔无限放大,失去了聚焦,看苏雅清纯的脸都模糊不清起来,“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就在祁云书里,我敢保证,你们相信我啊!苏雅,你一定相信的对吧。”
他语气更多的像祈求,像一个乞丐,在没有尊严的讨雨夜前的最后一份饭,没有足够的热量,就无法熬过冰冷的夜一般。
苏雅笑的落落大方,“我当然相信你了刘子干同学,你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十分聪明,是我们班里不可缺少的一个呢。”
“看吧看吧!”刘子干几近疯狂的咧嘴,“苏雅相信我!你们还不快把祁云的书都翻一遍,不不不,只要翻,只要翻语文书就好!!”
贺老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刘子干想象不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原本在高级教师与教导主任之间游刃有余的他,现在不足以让同学们带入感情。
祁云不开口,多说一句话,就是让别人抓住把柄的尾巴,他已经小看苏雅一次了,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刘子干同学,就算我相信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呀,毕竟你从祁云同学的身上什么也没找到,更没找到你信誓旦旦向我保证要找到的,我父亲送给我的,最珍贵的钻戒.....”她说到最后,红了眼眶。
秦灵醒了,屁股离开座位,问了问闺蜜发生什么事了,了解后,她抿了抿嘴唇,没发出声音。
张平霜亦是,他没觉得祁云有什么被动需要他为好友伸张“正义”的地方,打着大哈欠,看看刘子干布满血丝的眼睛,怎么看都是祁云吃不了亏。
只是,他们没看到的地方,祁云手心的汗,流湿了半张课本纸。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钻戒,但不能赌。
钻戒若从他的课本中亮相,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