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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雪坏公主 第六章

我的白雪坏公主 江晓岚 7040 2024-04-03 01:30

  老爸老妈玩得乐不思蜀,他们好像忘了还生过一个儿子。

  孟凡衷挂下这通越洋电话,心里严重不平衡的讦起来。

  餐餐大鱼大肉的结果,他身上的coco,已经剩得不多,老妈存在他户头的钱早已提领一空,而老爸偷偷塞给他的零用钱只剩下一千块大洋,距离老爸老妈出国的日子才过半个月。

  没办法只好跟小叔伸手拿了两万块,小叙一定会跟小婶说,而小婶一向又是老妈的报马仔,老妈一定会隔空疲劳轰炸他,他又要准备考试又要听老妈念东念西,孟凡衷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可怜很倒媚的考生。

  而这一切都是住在对面的那个祸水害的,小不点一个这么会吃,还专挑好的吃,歪嘴鸡还想要吃好米!

  想吃昂贵的高级料理不会自己出钱啊!自己的钱舍不得花,别人的钱就尽情挥霍的有如流水,他干么老是任她予取予求呢?孟凡衷咬牙下定决心,这次他一定要鼓起勇气严厉的拒绝她。

  对,尊严!这次一定要拿出男性的尊严来,他看着墙上的时钟,然后走到门边,到数计时。“58、59、60!”在六点整的时候,他把门打开。

  “晦!”金优娜站在铁门外朝他挥挥手。

  孟凡衷开门让她进来,这一次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从今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满准时的嘛!”金优娜进到屋子里来,拍拍他的肩。嗯!她训练的不错,他也很受教,现在他已经懂得守时的重要性。

  与其说他准时,倒不如说她难缠,每天晚上六点就来按他家门铃,他想不准时都难。

  “想不想去听演唱会?”

  “不想!”这次他很干脆的拒绝她。对,就是这样,继续努力保持下去。

  “你说什么?金优娜挑高细眉。

  说国语,说实话,说……“我要在家正书,你也知道考试快到了。”孟凡衷想想还是不要一下子太刺激她,不然她手一挥,他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他的门牙。

  “就是知道你快要考试了,我才想舒解你的压力啊!”这个书呆!

  只要你不要一直来烦我,我就不会有压力了。孟凡衷是想这么说啦,可是偏偏嘴巴不听话,就是不肯张开。

  “是刘德华的演唱会哦!他已经很久没在台湾开演唱会,我以前在韩国的时候就很喜欢他……”

  “以前在韩国?”孟凡衷有点惊讶的问道。

  话说太快了!“哦!我……我小时候在韩国住过一阵子。”

  “你在韩国住过?那你韩语一定很棒喏?”孟凡衷一时被引开注意力,颇有兴趣的问。

  “废话。”金优娜拨拨放置在桌上装饰的假花,想赶快转移这个话题。“走啦!七点半就开唱了,你快去换衣服。”

  集中精神,现在面对恶势力一定要不屈不挠,不能再轻易低头,今天要跟她说清楚,他要逃出生天!“我没空,请你去找别人陪你……”

  “你是我男朋友,你不陪我谁陪我?”金优娜脸上的筋肉开始有一点细微的怞搐。

  “也许是我以前一直没把讲清楚,才会造成你的误会,我想我现在应该向你解释清楚,免得你一直误会下去。”他怎么感觉体内的灵魂又脆弱起来,有点言不及意。

  “等等!”金优娜手掌往他眼前一伸,阻止他接下来所谓的解释。“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一直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一直缠着你?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而且讨厌我讨厌得要死!”

  是这样没错。“嗯……”他嗯了一声,这样算不算回答?

  “你说得是什么鬼话!金优娜大吼一声,一个右勾拳风驰电掣的往他脸上飞过去。

  啊——”孟凡衷向右一倒,扑倒在地上。

  “那你跟我说过的话算什么?”金优娜弯下腰,抓起他的衣领,用力的前后摇晃,他嘴流出的血还溅到她衣服上。

  “你说把我当老婆是骗我的吗?我跟你说过了,我最讨厌人家骗我!”吼完,又给他一记左勾拳。

  他会被她打死掉!但是一一“就是怕被你打死,我才会说那种话来敷衍你,不然我早就被你打成伤残人士,说不定还会英年早逝!”痛到极点,他放声大喊。

  “你是在敷衍我?!”金优娜在他耳旁震耳欲聋的大叫。

  “啊!不要打了!”孟凡衷用手抵挡她不断落下的左勾拳、右勾拳。

  “我看你打一打会不会清醒一点?”金优娜睁圆着眼睛,脸色凶狠的左一拳右一拳向他挥去。“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痛!孟凡衷用尽力气,呐喊出生平最愤怒的吼叫。

  金优娜停止攻势,她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他身前,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孟凡衷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他全身病死了,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打得这么凄惨,骨头快散了一样不过他还是没种反抗她,他歪歪斜斜的站起身,现在换他低头看她。“打过瘾了吗?这样揍人很痛快吧?请你马上离开,而且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就算偶尔碰上了,我们也当彼此是陌生人,事实上你对我而言,你只是个住在我对面,一个知道名字却很陌生的邻居。”

  金优娜抬起头,睑上居然有无声的泪珠,这两行清泪令他震动!

  她……哭了,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他的剧烈地缩了好几下,那心脏收缩的感觉居然比被她殴打的痛觉更强烈地刺激他,这算是心痛吗?孟凡衷讶异着,不可能,他怎么为一个以殴打他为乐的太妹心痛?!

  金优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很深刻的看了他良久后,转身就走出他家。

  太好了’他总算解月兑了!他重获自由了!孟凡衷走向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后关上家门。

  可是,为什么他会闷闷不乐的?为什么逃离她的魔掌后他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欢欣鼓舞?他应该要跳起来感谢老天,他应该要手舞足蹈的拍手叫好,但他现在却一点让自己欢呼的活力、让自己高兴的动力都没有,他反而…”反而很想追出去!

  她脸上的泪亮得刺眼,不只是刺眼还刺心、刺手、刺脚、刺全身每一处的毛孔,他浑身都不对劲,他想冲出去擦掉她的泪水。

  今晚真的很怪,怪极了!他居然敢吼她,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胆?更诡异的是,他竟然想冲出去把她追回来,帮她擦眼泪、向她道歉,甚至任她打到气消他也不会再有半句怨言。

  完蛋了!他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被她折磨成被虐狂?!孟凡衷颓丧的坐进沙发里,懊恼的抓着头发。

  他该不该去追她?该?不该?该?不该?孟凡衷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天人交战。

  ***

  孟凡衷还是冲出去找她了!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窜,但是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她的泪水一颗颗落进他心里,滴滴刻在他骨子上,每过一分一秒泪痕更加深刻,即使她无声、即使她面无表情,可是眼里却包含无数控诉,她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发了疯、发了狂的想把她找回来追问她,他到底是不知道什么啊?

  不过,要不是发疯、发狂他又怎么会出来追她?要不常他又怎么会漫无目的的在街头狂奔,迫切寻找一个他曾经希望她就此在他身旁消失的暴力女?!但是现在不管那么多,不管他有多疯、多失常,他此刻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她!找到她!

  “金优娜,你到底在哪里?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捉迷藏。”孟凡衷找了好久,跑了好多地方,流了好多汗,但是台北这么大,人这么多,他要怎么找到她?他又生气又失望的在人群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大吼,路人们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他不在乎人们把他当成神经病,他只在乎她的行踪。

  “金优娜,你出来!快出来!你给我滚出来!我找你找得很累了——”孟凡衷声嘶力竭的大吼。

  不管众人的眼光,孟凡衷在街上大吼大叫,突然一个思绪从脑子跳跃而过——刘德华的演唱会!

  无论能不能找到她,至少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可是,刘德华在哪里开演唱会?

  身边有一对情侣擦身而过,孟凡衷忽然抓住那年轻女孩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抓我女朋友的手?”年轻男孩气愤的推开孟凡衷。

  “刘德华在哪里开演唱会?”孟凡衷焦虑的问道。

  “在台北体育馆用!”被一个帅哥抓住手,女孩心里倒不会很生气,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台北体育馆。”孟凡衷喃喃自语,连忙招了一辆计程车,跳了上去。

  ***

  演唱会的票早就销售一空,孟凡衷急得跳脚。

  他看到很多人正准备排队人场,他别无他法,只好……“对不起,你们可不可以卖一张票给我,我愿意用两倍的价钱跟你买。”

  “更对不起,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在我心中刘德华更帅,所以——不行!一个高中女生摇摇头,她连学校制服都还没换下来。

  没办法,只好另找他人。“不好意思,我有很迫切的原因一定要进去演唱会会场,你可以把票卖给我吗?我可以出三倍的钱跟你买。”

  “歹势,我有比你更迫切的原因一定要进去。”一个更酷的说。

  人心冷漠。“我女朋友在里面,我要是不进去的话,她一定会跟我分手。”孟凡衷哭丧着一张脸对着一对夫妇跟他们的一对儿女说道。

  孟凡衷心想他们的儿子跟他差不多大,应该比较能将心比心,把票卖给他,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跟女朋友分手吧!

  “很抱歉,我们一家人平常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所以我们不把票卖给你。”戴着老花眼镜的爸爸说道。

  嗅……连续问了很多人,但是他始终抵不过刘德华的魅力,孟凡衷已经准备使出下下策,硬着头皮闯关。

  忽然,有个中年男人接近他。“少年、,你是不是很想进去听刘德华的演唱会啊?”

  “当然!”孟凡衷猛点头。“你有票卖给我吗?”

  “有是有,不过会比较贵哦!”中年男人眯着眼,有点奸诈的笑道。

  “没问题,多少钱?”孟凡衷欣喜若狂的掏出皮夹。

  中年男人比出两根手指,缓缓的说道:“两万块。”

  “两万块?!”孟凡衷瞪大眼睛。他刚刚到售票亭看,最贵的票也只有三千块,这个男人居然开价两万块!他读法律的人,生平最痛恨违法之事,但是如今面对这个卖黄牛票的人他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还要拿钱给黄牛赚。

  “快开唱了,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以卖给别人。”

  “好!我买。”孟凡衷咬牙拿出今天早上才跟小叔拿的两万块给他。

  “多谢啦!”

  孟凡衷恨恨的从黄牛手中抢过票,匆匆忙忙的冲向人口处的排队队伍。

  “搞什么鬼,怎么可以插队?”

  “喂!不要插队啦!

  “你有没有读过书啦?不要插队!不少人愤怒的指控插队的孟凡衷。

  “对不起,我真的有很急的事。”心急如焚的孟凡衷猛弯腰赔罪。

  “你赶着去投胎啊?”

  “管你有多急的事,滚啦!”

  插队的孟凡衷成为众矢之的,仿佛陷入天怒人怨的境地,他……他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罪大恶极过!

  突然,一个拳头就往他脸上飞过来,“啊——”孟凡衷惨叫一声,还看不清来者是谁,就听到一向令他毛骨使然的声音。

  “谁叫你插队的?”金优娜问完后又是一记左勾拳。

  很多人拍手叫好,看来人们都很认同金优娜的见义勇为。

  “你这样我多丢睑!”金优娜抓着他的手臂,用力的反剪到他身后。

  虽然很痛,但是孟凡衷却很高兴。“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放心了……放心了……”

  金优娜站在他身后,用力的扭着他的手,但她一双眼睛却有点湿湿亮亮的。“插队?!你敢插队?!人家还以为我不会管教自己的男朋友,我警告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插队,我会把你的手扭断!

  “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插队了。”看到她他总算安心,这时在孟凡衷心底是这样想的,只要她在他身边,随便她要怎么打他都行。

  “走,给我乖乖的到后面排队去。”金优娜扭着他的手就走。

  “好啊!哈哈……哈哈哈……”他好快乐,从刚刚的心乱如麻,到现在的欣喜若狂,心境转换如此之大,是什么原因呢?但是他现在只顾着高兴,还不能细细的去思考。孟凡衷痛苦的皱着眉,但是嘴巴又咧得大大的笑,他就这么被人拖着倒退走路。

  当他们走到最后面去排队,金优娜才重重的甩开他的手。

  “你在生气吗?”金优娜站在他前面,孟凡衷低头对着她的头顶说话。

  “没有。”她头也不回的说。

  她为什么不回头看他?他好想看她的眼睛,好想看她的鼻子,好想看她的嘴巴,好想看她整张脸。“你说我什么都不懂,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到底是什么事?”孟凡衷绕到她面前。

  “你又插队了!”金优娜红着眼睛看他。

  “大不了让你打,反正我被你K习惯了。”她红红的眼睛揪着他的心,孟凡衷看着看着居然感到心脏一阵痉挛。“你到底有什么事?”

  金优娜低下头沉默了一阵子,才慢慢抬起头看他。“你还记得——”

  孟凡衷越过她,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啊!那只黄牛!他又想敲竹扛了!”

  “什么黄牛?”金优娜转过头去看。

  “那个男人在卖黄牛票。”孟凡衷指给她看。“我刚刚花了两万块跟他买了一张票。”

  “两万块?!”金优娜大叫。“你这么有钱啊!”

  “我要报警。”孟凡衷拿出手机。

  “等警察来他早就抱着大笔钞票跑掉了!”说完,金优娜卷起袖子。

  “喂!你要干么?孟凡衷看她走了过去,此时手机已经接通。“喂,警察局吗?我要报警……”然后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金优娜走向那只黄牛,她拍拍黄牛的肩膀,他一回头就挨了一拳。

  孟凡衷像个机器人似的跟警察说话,眼睛则睁得大大的,看着金优娜猛K那只黄牛,黄牛完全无招架能力,任她使出过肩摔,摔来摔去。

  孟凡衷关掉手机,跑了过去,金优娜早就把黄牛修理的鼻青脸肿、倒地不起。“你干么把他打得这么惨,等警察来处理不就好了,你怎么都不怕会打不赢人家?”

  “我从小到大打架还从没输过,而且你不是读法律的吗?修理现行犯人人有责。”金优娜把今晚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这只黄牛身上,现在她心上没负担,心清好了大半。

  看着她自豪的侧脸,以前很讨厌、很不屑,现在居然会觉得很可爱,让人想……一亲芳泽。孟凡衷有些出神的看着她红润的脸庞。

  金优娜蹲,往黄牛的每个口袋模去,然后掏出一把钱,都是千元大钞,数了二十张怞了出来,递到他眼前。

  “不要,等警察来再说,而且我们还要去警察局作笔录。”孟凡衷摇摇头。

  “那多麻烦。”金优娜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我要。”她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转身向站在身边被黄牛削过的人说:“我帮你们抓黄牛,你们要留下来向警察作证。”

  “好……”几个男男女女当然说好,刚才看到金优娜揍人的狠样,又快又狠又准,简直就像是职业打手,一个又高又壮、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男人都被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们哪敢说不,谁也不想变成下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走吧!我们进去看演唱会。”金优娜扬高下颚向他勾勾手指头,像女王在叫唤下属的姿态。

  孟凡衷不知不觉的弯着唇瓣,一步一步的走在她身后。

  ***

  晚上十点半演唱会结束后,金优娜和孟凡衷并肩走在依旧热闹的台北街头。

  “我还是第一次听演唱会。”孟凡衷笑道。平常他会跟老爸老妈去看歌剧、听音乐会,这是他第一次听这么热闹滚滚、载歌载舞的演唱会。

  “怎么这么可怜?那你不就没什么娱乐。”金优娜斜偏着脸看他。

  “谁说我没什么娱乐,我喜欢看电影、看展览、听古典乐,这些都是娱乐啊,不过上了大学后放假时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泡在补习班。”

  “因为你要当个大律师嘛广金优娜搬着唇瓣轻笑,里面包含了一点点戏谑的讥嘲。

  “没错,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志愿。”小时候,有时候会跟着老爸老妈去法院,当时小小的心灵被神圣崇高的法院所震撼,尤其看着老爸老妈穿上律师袍为真理而辩护时,他对律师肩负的使命更是向往不已,那时他便对自己发誓,长大以后他也要披上律师袍,为维护正义、为需要帮助的人辩护。

  “是吗?”金优娜笑了笑,看着他,这时她眼睛里像包含着什么东西。“我没有什么志愿,不过我有一个希望能实现的愿望。”

  “什么愿望?”孟凡衷轻声问道。

  金优哪偎近他,软软的小手窜进他温暖的掌心之中。孟凡衷先是一震,但不久他便紧紧包住她的手,与她无声的走在人潮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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