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能觉醒之武魂
在帝国军的兵工厂里,无数的锻造师正在打造兵器。炽热的火炉旁,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落。
魂力,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而他们锻造的魂能兵器,则是以魂能驱动以增强攻击及防御能力的装备。魂武能轻易摧毁普通的装甲,而魂甲可以一定程度地抵挡魂武的攻击。锻造魂器的时候需要一个纹章师往材料里刻画並维持特定的纹章,另一位锻造师锤炼以将形状和纹章固定。这个组合中,一人需要对魂力有精确的控制,另一人需要有浑厚的魂能输出。
前线战事告急,后勤的工期也紧急,工匠们都疲态尽显。然而当中有一个另类的存在,是一位独自进行锻造的少女。别人都是两个一组,还干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她则是左手进行纹刻,右手捶打。就好比一人左手画画,右手砍柴,执笔的手还不抖。看她身旁架子上锻造好的长剑的数量,居然比别的二人组还多。坐在熊熊燃烧的火炉边上,也没见她滴汗。
这位少女锻造师是一年前来到兵工厂的,也不知道帝国从哪里找回来的人才。要知道独立锻造的难度高,但如果能做到,无论在锻造的效率还是质量上都比双人组要好。大家都可怜她年纪轻轻的就要在这种地方受苦,不过在军队里,命令就是一切。如果没有她,产能达不到要求,不仅他们要受罚,连家人都要受株连。帝国的军规就是这么残酷。
兵工厂工作到夜里才能休息,但是塔妮娅没有睡。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闭上眼睛,一年前那一幕就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那时候她11岁,她们一家住在共和国内离前线很远的莱克镇上,父亲在镇外的军工部莱克分部工作,每三个月可以回家一次。
那天黄昏,塔妮娅听见马蹄声响起。本以为父亲提早回家,一出门却看见身中数箭,浑身浴血的父亲滚下马来。
塔妮娅瞬间被淹没在悲伤和恐惧中,本以为战争离他们很远,不需要上战场的父亲也很安全。但这一刻,父亲与和平可能都要离自己而去了。
母亲已经从屋里跑出来抱住了父亲,敌人也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帝国军发动了奇袭,分部的同僚都已经牺牲了。”
父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母亲。他又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塔妮娅,眼里都是溺爱与不舍。
远处已经能听见敌军的脚步声,他的眼神变得决绝起来。
“送塔妮娅走。”
塔妮娅使劲地摇头,“父亲!母亲!我们一起走!”
“你要活下去!”
这是她听见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怕塔妮娅不肯独自离开,已经把她绑在马上。
“孩子,我们永远爱着你。”
这是她听见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母亲一掌打在马的屁股,魂力在上面留下一个掌印,骏马吃痛飞奔起来。
塔妮娅看见父亲已经用佩剑支撑着站了起来,母亲则从屋里拿出了一直装饰在墙上的剑。
这把剑是她和父亲一起锻造的,虽然过程中她只是拿着小锤子锤了几下。父亲说等她长大以后,就看她用这把剑练习剑术,可惜他已经等不到了。
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响起,大家都选择用这种方式送走他们的孩子。
小镇上的叔叔们都站了出来。面对无法抵挡的帝国军,他们只能为自己孩子的逃生争取一点时间。哪怕多一秒,远离帝国军弓箭手多一米。
塔妮娅看着两边的房子飞快倒退,父亲和母亲的背影越来越远。他们回头看了一下塔妮娅,对她笑了笑,好像在那一刻把全部的希望都给了她。
这是她见到父亲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带着孩子逃生的马匹离开了小镇,开始往山上跑去。只要进了密林,他们就暂时安全了。但在那之前,他们要先经历箭雨的洗礼。
帝国军没有在莱克军工部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知道东西一定藏在小镇上,所以哪怕一条狗都不能让其离开小镇。
身边不断有人和马中箭,塔妮娅看着跟她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重重地摔到地上,但是她不会骑马,无法回去救他们。
有会骑马的小伙伴想正想勒住马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别回头!”
是阿雷克斯,虽然只比她年长两岁,却因其机智和勇敢,平日里被小伙伴们称作小领袖。
此时他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显然是十分地不忍,十分地不甘。但他明白此时回去救的话,大家都跑不掉。他还要留着性命去保护一起逃出去的年幼的孩子。
箭还在不断地飞来,在魂武和魂能的加持下,有效射程可以覆盖很远。
塔妮娅突然觉得背后一痛,但并没有被箭贯穿,而像是被钝物打击。她知道母亲把她绑在马上的时候,同时也把魂甲给了自己。魂甲的面积虽然不大,但装备在身上的时候,可以以魂力覆盖全身形成防护。她自己的魂力肯定是不够的,即使够也不懂如何使用魂甲。那肯定是母亲留下来的魂力,是母亲在保护她。
又一支箭飞来,射在马的脖子上。塔妮娅吓了一跳,却见马身上也闪烁出魂力的光芒,箭被弹开了。
原来父亲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魂甲绑在马的身上!宁愿自己中箭也要保住马让女儿逃跑!塔妮娅的心底又涌出一阵悲伤,但是她的眼泪已经流光了。
进入密林之前,塔妮娅回头看了一下自己长大的小镇。小镇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不知道帝国军用的什么方法,火势蔓延得那么快。这时候天还没完全暗下来,这片火光在塔妮娅眼中却是如此地刺眼,刺得她心里面也好像有什么在燃烧。
……
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塔妮娅在颠簸中醒来,却已经不在马背上,而是在阿雷克斯的背上。夜幕深沉,只有阿雷克斯胸前的萤石用它微微弱的光照亮着路。其实也没有路,这里已是密林的深处。
“阿雷克斯。”
她有点虚弱,但还是想自己走,“把我放下来。”
“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到那休息一下。”
阿雷克斯似乎也有点疲惫,不知道他背着自己走了多久。
喝了点水,又用溪水洗了洗脸,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借着萤石的光,可以看到阿雷克斯相当狼狈,想必在山林中穿行也甚是艰难。
“我们走了多久?其他人呢?”塔妮娅问道。
“其他人都走散了,只有你的马跟着我。天黑之后马就走不动了,我怕帝国军会跟着马蹄印追上来,就放它们走了。然后我背着你走了大概一个小时。”
说着阿雷克斯把几个果子递给塔妮娅。逃走的时候太匆忙了什么食物都没带,只能边走边摘几个野果子。
“谢谢。”
感谢的不仅是果子,还有阿雷克斯不怕负累地背着她走。
“感谢就要感谢镇上的所有人。”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他们始终还只是孩子,今晚的事情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阿雷克斯又拿出一把短剑给塔妮娅,“这是在你的马鞍上找到的。你身上的魂甲太重,我们又不能用,已经丢弃了。”
是父亲的短剑!塔妮娅拿着短剑,感受着它冰冷又沉重的质感,想起了父亲平时佩戴着它的样子。突然又想到父亲和母亲,还有镇上的各位,为了保护他们离开已经牺牲了。大家一起生活的小镇也已不复存在,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她低着头,有悲伤滴在短剑上。
哭了好久,塔妮娅才停了下来。她看见阿雷克斯也是双眼通红,他们都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眼中的忧伤被恨意代替,她拔出短剑,萤石的冷光在剑身上映照出她的双瞳。
“总有一天,我要让帝国军付出代价。”
……
黑夜中搜山不实际,但估计帝国军会连夜封锁这一带,必须要在天亮之前翻过两座山才安全。虽然一路上都没见到人,但黑暗中似乎随时会伸出魔爪来。在看不见的威胁下,塔妮娅和阿雷克斯几乎没怎么休息,看着月亮辨别方向,不停在灌木和草丛中穿行着。手脚都被擦破,也不知道是如何伤的,只知道向前走。逃走的孩子们有多少能活下来,就看他们有多能挣扎,用求生的力量从帝国军撒下的大网中挣脱出来。
曙光降临的时候,他们已经远离了小镇,逃出了帝国军的搜索网。小鸟在枝头歌唱,花朵迎风招展,一切都似那么地祥和。但是塔妮娅知道,她的和平已经离开了。简单的休息过后两人继续上路,想要复仇就要先生存下来,必须找一个安身之处。
“帝国军为什么要袭击莱克分部呢?”塔妮娅问道。
“我曾听听父亲说,共和国已经找到了逆转战况的秘密武器。但是现在战况还没被逆转,我想这个秘密武器应该还做研制当中,说不定就藏在莱克分部。塔妮娅你父亲是首席技术官,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这时候塔妮娅才想起父亲那时候拿出的盒子,被母亲挂在她脖子上。她从衣服中掏出小盒子。
“临走前父亲给了我这个。”
盒子像是某种特殊的木材做的,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有一颗小小的宝石,只有手指头般大小,而且是塔妮娅的手而不是大人的手。宝石是棱形的,浅蓝近乎透明,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还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阿雷克斯伸手把宝石拿起来,还没等他仔细端详,便感觉手上传来异样的刺痛。
“嘶!”手指条件反射地一抖,宝石脱手了。
塔妮娅眼疾手快把它接住,却突然皱起眉头。感觉像寒冬里的一个大雪球,浓缩到这么一丁点,依然不减其刺骨的冷。没人能够赤手拿一个大雪球坚持很久,但这是父亲的遗物,塔妮娅强忍着不适把它小心地放回盒子里。
“这应该就是共和国的秘密武器。”塔妮娅说道。
“可是应该怎么使用啊?该不会要装在长枪的枪尖上,攻击时把人冻死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也要保住它,直到它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阿雷克斯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会守护这颗莱克的遗志,共和国的希望。
昨天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两人在遭遇巨变后似乎都一夜长大了许多,可他们的力量,始终还是很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