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纸鸢

楼挺高的,是那种二十多层高的楼,叫“点式楼,之所以叫“点式楼,”是因为单元少,最多一个或是两个单元,再多一个也就是三个以上单元的话,就不叫“点式楼”了,而是叫“长条楼,”究竟谁给起的名字谁也不知道,反正多少年了老百姓都这么叫。

这个“点式楼”有两个单元,十几年前刚盖的时候是凤毛麟角,挺显眼的,后来陆陆续续在“点式楼”旁边盖起了几幢“长条楼,”但是都没有“点式楼”高,有的七八层高,也有的十来层高,但“点式楼”却像鹤立鸡群的模样傲立在那儿。

高楼南面,最初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破公园,说是破公园,主要指的是这个公园没人管理,歪歪扭扭的几棵树,一个挺大的凹坑,雨季来了能积存一湾浊水,不容易干涸,水湾旁边杂草茂密垃圾粪便成堆,流浪的狗啊猫啊啥的,却把这儿当成了它们的天堂,超强的繁殖力,即便是饿着肚子,也能让它们的子孙遍布破公园的各个角落。

早先,高楼的南面还有一堵斑驳陆离的墙,算是隔开了高楼和破公园之间的通道,不让居民随便出入。

也不知是哪个二大爷,走了区政府哪个部门的后门,竟然在破公园里清理出了一大片净地,安装了一个电动小火车,还有儿童玩的几样设备,糊弄儿童挣钱。

糊弄了两年就糊弄不下去了,被政府赶了出去,政府说是要打造文明城市的形象,要把破公园改造成一处环境优美的全天候开放场所,免费为老百姓提供一处有个跳舞下棋休闲的场所。

为此,高楼和公园之间的那堵破墙就给拆了。

区政府投了不少的资金,请来了上海的知名园艺设计师,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破公园旧貌就变了新艳,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水湾碧绿那是应有尽有啊。

打那以后,住在高楼里的居民却倒了霉了,虽说晚上流浪狗的吠声和猫儿的交配声听不见了,可公园里喧闹的舞曲轰鸣声、破胡琴声,踩公鸡脖子似的吊嗓子声腰鼓的干瘪声,把高楼里的居民搅和的苦不堪言,早上更是天不亮就吱哩哇啦地开始了,晚上又很晚才收场,有的居民被气的扬言要往公园里泼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