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迷情
叮铃铃,手机嗡嗡震动。
李子木睡眼惺忪,从被窝里伸手去拿手机,瞧了一眼,妈妈的电话:“喂,妈,啥事?”
“子木啊,你在哪?快去看看你妹妹,她被人打啦。”电话那头传来妈妈呜呜哭泣的声音。
李子木瞬间清醒了,看着睡在边上的吴志杰,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小声音道:“什么时候的事?真的吗?”
“真的呀!昨天上午你们不是来家了嘛。你妹妹没在家出去和人吃饭。结果被吃饭那人的老婆撞见了,以为是小三打了一顿,你妹妹昨天没敢回家。待到半夜才回来的,满脸是伤,眼睛也肿了,头发都被拽掉一大块。你快来看看吧。”说完又呜呜哭起来。
李子木推了推了吴志杰,叫醒他,告诉他有事情,要立马回家一趟。洗刷一番,李子木着急忙慌地打车回家。
李子木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看到赵军锋已经在自家车里等他,赶快坐上了车。
李子木催促赵军锋赶紧开车带她回家看发生什么事情。
一路沉默无语,李子木在反思赵军锋说妹妹直播开些半荤不黄的玩笑,有些不合适,容易出事,一语成谶。
李子木下了车,快步跑到妹妹的卧室一看,脸上挠了一道道的血印,眼圈乌黑,嘴唇高高肿起,前额处的头发也少了一缕,门牙也少了一颗,很是凄惨。
“妈,我妹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拦着不让我报警。”李子木看着平日里漂亮的妹妹被欺负不成样子,当场就怒火中烧,血压飙升。
“你妹妹说算了,不要得罪粉丝,不然以后他可能就不打赏了。”李子木母吞吞吐吐地劝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打赏的事,这就是个借口。你说,她是不是真就是小三。”李子木又惊又怒的质问母亲。
“哎吆,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那王八蛋就给你妹妹买了个小的两室的房子,总共也就六七十万。她就是被那不是人的龟孙给骗了,才跟的他。这不能怪你妹妹。”李子木母亲愤怒又委屈地咒骂。
李子木这次算是弄明白了个大概,妹妹被其中的一个粉丝追,私下见了好多次面,见对方出手阔绰,就偷偷的和对方交往,这次不巧被对方老婆看到,就发生了这次的打人事件。因为对方的确给了不少钱,都有转账记录,要是报警的话,可能被对方老婆起诉返还所给的钱财。钱早都挥霍了,哪还能换人家,所以打算忍气吞声算了。
小姨子出了这样的丑事,赵军锋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一直在门外院里抽烟晃悠。天空蔚蓝,碧空如洗,不见一朵云彩,院子角落稀疏的杂草,看着四周垒砌的院墙,而这个贫穷的家里,出生的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像两只翅膀羽翼未丰,不能独立飞行的小鸟,徒劳扑棱想飞出这个红砖围起的牢笼。
赵军锋觉着自己像只刚刚学会飞行的小麻雀,难独自高飞,况如今又给自己身上绑了家庭的重担。
赵军锋多希望自己是一只鹰,一只可以振翅高飞的雄鹰,飞上那九天云霄,去翱翔万里。
李子木了解了大体情况,拉着赵军锋直接开车返回县城,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家待下去,尽管是同情妹妹的遭遇,但心里又觉着这是罪有应得。
她早劝说父母赶快让妹妹相亲嫁人,父母总是百般推辞,其实她内心清楚的很,父母就是想让妹妹多挣几年前给他们花,一旦出嫁,孩子挣得钱总不是那么容易受他们支配。自己一年收入五六万,给父母三四万,父母还总是给脸色看,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人家谁谁谁找了个什么对象,一年能给父母多少钱,还给父母重现建了宽敞高大的新房,想到此处,李子木都心烦意乱,说不出的憋闷。
汽车又是一顿颠颠簸簸的返回县城的家。
“军锋,你现在是不是在看我们家笑话?”李子木瘫坐在家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洞的盯着前方。
“没,怎么可能。”
“我知道,我妹妹这个事,让我么家人很没面子。你是不是也有点看不起我?”李子木不依不饶。
“你妹是你妹,你和她不同。她没上过学,不懂事,再说,她年龄小,被骗了。”
“是啊,被骗了。对了,不说她了,提到她就头疼。我们中学群里,说明天有个同学会,说是都要去,你说我去不去?”
“去呀。为什么不去?”
“哎呀。我是真不想去。在群里撺掇聚会的都是些混得不错的,想显摆显摆现在的财力和地位。我去了就是当个小透明啊。想当年你老婆我可是班花啊,你说说凭我的相貌找个有钱的还不容易,谁想到找了你个没出息的。”李子木幽幽抱怨,虽是半开玩笑,但也无不暗含失落之意。
赵军锋不以为然,淡淡的道:“哪能个个都大富大贵,同学会就是大家见见面,叙叙旧,你这么说就有点太势利了,有些夸张了。”
李子木抬眼望着赵军锋,沉默不言,回想一下坐吴志杰的奔驰和自家奇瑞的感觉,好像就是不一样,从奔驰车上下来,都是一种比周围人更自信的感觉。
“喂,发什么呆?”赵军锋叫了一声痴痴望着他的李子木,“我有这么帅的,你一直看。”
“哦,没什么。明天下了班你送我去吧,在白云饭店。”
“好。”
赵军锋提前结束假期,在家歇了两天就回到了公司。
工地上一切正常,各种施工有条不紊。
“军锋,昨天我接到公安局电话,说是要对魏法名的死进行调查。因为魏法名涉及到谢强强的死,他们怀疑老魏的死是否与谢强强的案子有关。”丁浩面带愁容,脸上阴云密布,对赵军锋道。
“呵,呵。与谢强强案子有关?真是脑洞大开。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能这么联想,太异想天开了吧。”李俊峰哈哈大笑。
丁浩猛吸一口烟,右手食指重重地连敲桌子,啪啪作响,愁绪纷飞:“我实在是不再想看到工地出什么事了。好不容易我弄上了这个职务,如果在我任职期间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我这位子肯定是保不住的。我担心的是这个。”
赵军锋心中暗惊,不动声色的问:“是谁说了什么吗?老魏的事情不是都料理完了,怎么会突然又来查这个?”
丁浩摇摇头,道:“咱们工地上老刘,刘长江,他儿刘安是负责谢强强案子小组的一员。工地出了这么大的事,老魏这个事情在家一说,他儿子开始也就听听。没想到知道是魏法名后,他儿子对他说,这个可能不是单纯的失足坠亡,有可能是谋杀。老刘一看是自己多嘴,给工地惹了麻烦,连忙给我打电话,说明了事情缘由。”
“调查就调查呗。有啥说啥。”赵军锋心脏怦怦直跳,声音犹如鼓鸣,甚是紧张。
“对了,他们专门点了名。说上次打谢强强的那些人都要在,一个都能少。竟然怀疑我们几个是嫌疑人,真他娘的能胡扯。”丁浩一激动,挥动地右手碰到了水杯,茶水淌了一桌子,。浩手忙脚乱的往后使劲靠,岔开腿,以防流到身上。
“哎呀,没烫着吧?”赵军锋连忙过去,帮着收拾桌上的文件,以免被水溻湿。
“没事,没事,我收拾就行,你出去忙吧。”
“好,没事,那,我就出去了。”赵军锋放好手中的文件,转身出了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赵军锋听到电话响:“喂,怎么了,老婆?”
“我爸今天吃过饭去遛弯,不知怎么的晕倒了,被救护车拉倒了县中心医院。咱们快去看看吧。”李子木心急如焚。
“别急。我马上就去,你等下,我去接你。”赵军锋此刻内心犹如猫抓,不知干什么好。
“不用,你直接去医院,我打车过去。”李子木焦急的回道。
“好。我直接去医院。”
县城的道路早谙熟于心,赵军锋给丁浩打个招呼,一路飞车,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医院,但赵军锋内心着急的不是丈人出了什么状况,而是想法如何应付来调查的警察。
把车停好,赵军锋小跑进医院手术室大楼,打听到人在急救室,赵军锋连忙过去,远远的便看到李子木母女两个在门外守候。
“怎样?什么状况?”赵军锋跑过去,气喘吁吁问道。
李子木悲切的道:“医生说是脑出血,很严重。”
“脑出血?”赵军锋大吃一惊,眼惊、嘴巴睁的老大,“不应该啊?”
“我爸不是爱吃猪头肉嘛,尤其是最近这两年,顿顿都少不了。医生抽血化验,血色都有点乳白色了,血里的油脂太多,还没等化验都凝固了。”李子木擦了下眼角的泪,解释道。
“这么严重了。以前我也劝过你,让你劝劝他,让他少吃些,看看出问题了吧。”赵军锋抱怨道。
李子木噘着嘴,无辜地道:“我哪能料到会这么严重,觉着以前家里不富裕,我这工作后,能挣钱了,好意让父母吃些好的,他爱吃猪头肉就依着他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医生说没说,醒来后,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赵军锋摆摆手,不想听这些理由。
“医生说这种情况,醒来后,有肯定会偏瘫,如果做康复治疗的话,需要在站门的康复机构专人陪护。幸亏是送来的早,要不然有可能是植物人,甚至是死亡。”李子木愁肠百转。
“这么严重?”赵军锋惊讶的眼瞪得老大。
“对,我爸是重度脑出血。医生说了,康复治疗,一个月要好几千,这还不算陪护。你说可咋办?”李子木担心的拉着赵军锋的手,脸上尽是愁容和无助。
“不要紧,我一个月工资一万,省着点花,这些钱咱们是能拿的出。”赵军锋安慰妻子,轻轻抹掉她挂在眼角的泪珠。
李子木幽怨的道:“平时咱们的日常花销也不小,这一下子又要多支出好几千,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李子木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赵军锋一月一万的收入在县城来说不算小,可是也经不住李子木隔三差五的买衣服鞋包啥的,往往一个下来剩不下什么钱。
今天穿的绣着蝴蝶花的浅蓝色连衣裙,李子木本想着明天明天的同学会时候还穿这一件,今天来医院的路上急,下出租车的时候被车门夹住扯烂了,心理盘算还要再去店里买个同款。她特别喜爱这款裙子,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多,虽是贵了些,但穿上让人清新脱俗眼前一亮,看起来犹如少女一般,
李子木望着赵军锋撒娇道:“今天我下车急了些,裙子被扯烂了一块,我要在买一个?”说完,指着坏了的裙边让赵军锋看。
赵军锋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真是一条是来厘米的口子,不由得心疼,当时花钱买的时候赵军锋都觉着肉疼,看着烂了,心中也是很难过,但看着撒娇的老婆,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望着自己,心中一软:“好,一会儿咱就去买。再买个一模一样的。”
李子木踮起脚朝赵军锋脸颊上快速一吻:“就知道老公最好,什么都给我买。我就要个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