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新朝前传

传统糟粕,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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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历9991年7月29日,新朝(zhao)帝国,豫州西鹤市,李家村。

午饭过后,夏日炎炎,天气闷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躺在躺椅上,在李家村村委会门前的一颗梧桐树下乘凉假寐。

老大爷穿着一件白色大背心,白白胖胖,白发平头,有些秃顶,是村委会的看门老大爷。

这时,一位瘦弱的老汉骑着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路过,嘴里喊着:“收废品的来喽……收破烂……”

老汉也是六十多岁,驼着背,带着一顶草帽,下巴上有一撮山羊胡。

“咦?这不是李铁柱吗?”老汉把三轮车停到树下,兴高采烈地喊醒看门老大爷。

李铁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茫地辨认面前的老汉,才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一把拥抱住老汉,朗声道:“张狗剩!你怎么在这里?你回老家张家庄了?”

张狗剩看到几十年未见的老友,喜极而泣,偷摸地擦着眼泪,看着李铁柱说道:“流浪了大半辈子,活到最后想落叶归根,这才回到了西鹤市。”

“好,好!”李铁柱连声道好,一脸缅怀地说道,“想当初年少时,咱们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一起去帝京想开创一番事业,想要救国民于为难之际,如今已经四十年了,你我都老喽。”

“唉……”张狗剩长叹一声,感慨道,“世事难料,没想到最后你成了新朝的开国功臣,而我……是前朝罪臣。”

“不说了,都过去了。”李铁柱拍了拍张狗剩的肩膀,转移话题说道,“怎么样?下盘象棋?看看你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臭棋篓子。”

提到下棋,张狗剩来了兴致,说道:“来,老哥我赢到你脑溢血。“

“别吹牛!”李铁柱说着从村委会里拿出一套小桌椅和一副象棋,两人兴奋地摆好棋盘。

“客随主便,我就先走棋了。”李铁柱厚着脸皮说道,“当头炮!”

“厉害,第一步就显示出了你高超的棋艺,这一步炮二平五,攻势凌厉,即便是强大如我,也感受到一丝压力。”

张狗剩注视着棋盘,思索良久才动子,嘴上还说道:“把马跳!”

张狗剩跳马之后,李铁柱眼神一亮,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夸赞道:“这一步棋,攻守兼备,颇有大将风范,我需要认真思考一下。”

“今日何其有幸?竟同时见到卧龙凤雏两位鬼才!”

突然,一声赞叹在二人耳边响起,李铁柱和张狗剩抬头一看,好一位普通的少年!

少年便是李川,二十一岁,一米七二,中等身材,西鹤市李家村人士,豫州科技大学准大四学生。

李川长相普通,但是一双眸子却很真诚纯真,脸上时常挂着浅浅的微笑,让人有一种亲切感。

“老舅,你们开局就商业胡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川,蹲下来看着棋盘,对李铁柱笑道。

李川的父亲李大山是上门女婿,在李家村,李川看见长辈喊一声老舅,绝对错不了。

“臭小子滚一边去!小小年纪懂个屁,这是棋之大道!”李铁柱不耐烦地骂道。

“观棋不语真君子,小伙子,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张狗剩摸着下巴,附和道。

“哦哦,你们继续!”李川也懒得理会这俩二逼老头,起身就要离开,他本就是路过。

“小伙子留步。”张狗剩盯着李川的面相,神叨叨地问一句,“你可要去河边游玩?”

“卧槽!厉害了!”李川惊讶地跳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张狗剩,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川计划是去市区里的淇河公园里划船。

“这么热的天,你不是去水边玩还能去火边玩呀?脑残玩意!”李铁柱语气不耐地插言道。

“有点道理。”李川点点头,转念又问道,“那,这个老大爷怎么知道我是出去玩的?”

“呵呵,你人虽在此处,却心在路边的公交车站,正值中午,肯定不是去工作,那只能是去玩。”张狗剩神秘一笑,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淡淡地说道,“河为水,日为火,水火既济,盛极将衰,小伙子,今天你定会玩得开心,但,未来必会因为今日暗藏一祸,你可以留意一下你今天认识的新朋友。”

“嘁~”

李川一听此言,不屑地说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迷信这一套,我可是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你还是糊弄糊弄我老舅这个糟老头子吧!”

“你骂谁呢?”李铁柱眼睛一瞪,摆摆手怒道,“赶紧滚吧,别耽误我们俩下棋!”

“好的,我这就走。”

李川被长辈责骂,也不敢骂回去,晃着个脑袋,便走出李家村,走到大马路边上,等待公交车。

李川离开之后,李铁柱和张狗剩又把目光放回在了棋盘上,二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李铁柱才又点着一根烟,轻声问道:“该谁走了?”

“你老年痴呆了吗?”张狗剩嘲讽道,“这才下了一步棋,你就搞不清楚该谁走棋,你应该上医院拍个CT!”

“哦。”面对张狗剩的讽刺,李铁柱不以为意,也跳了一步马,同时说道:“不愧是皇朝钦天监之徒,占卜之术出神入化。”

张狗剩则进了一步象,提前预防当头炮,语气显摆地说道:“恩师曾对我讲,观星之术,观星是假,观人是真,观势者登堂。占卜,小道尔。”

李铁柱抽着烟,微眯着眼睛,也不继续下棋,若有所思地看着张狗剩,沉默不语。

漫长的沉默,风好像也静止了,李家村村委会门口,只剩下孤独的蝉鸣声。

“你想杀我?”许久之后,见李铁柱扔掉烟头,张狗剩这才抬起头,看着李铁柱的眼睛,缓缓问道。

“你看出来了吗?”李铁柱不答反问,“你能占卜出我今日会不会杀你吗?”

“呵呵。”张狗剩轻笑一声,平静地说道,“二十九年前,兵王雪鹰初入帝京,恩师曾观其面相,预言他活不过三十岁,可如今,雪鹰活得好好的,恩师的棺材板却早已腐烂不堪……”

张狗剩摘下帽子,露出一双好似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眸,他用帽子扇着风,继续微笑着说道:“我一看那个小伙子,印堂暗淡,人中浅细,活脱早夭之相,最重要的是,他的气里,有一丝隐晦的彼岸气息,再加上他出现你的面前,虽然,他没有武力,但我还是可以笃定,他就是雪鹰的儿子。”

“厉害!”李铁柱伸出大拇指,给张狗剩点赞,感叹道,“皇朝末年,我们同时要拜入钦天监门下,然而他老人家只留下了你,我才无奈参军。事实证明,钦天监大人慧眼如炬,天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唉……”

张狗剩轻叹一声,看了一眼他的破三轮车,唏嘘道:“天分不代表命运,现在你虽然表面上归隐在李家村,实则禄星仍亮,前途未尽,而我却实实在在是一个收废品的。”

李铁柱没有理会张狗剩的感慨,把目光回到棋盘上,车一平二,直接要吃张狗剩的炮,才缓缓问道:“我应该杀你吗?”

“皇朝早已覆灭三十多年,你杀我有何意义呢?”张狗剩炮二平四,避其锋芒,冷静地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铁蛋进车压马,直接卡住了张狗剩的一车一马。

张狗剩则上士,准备架炮驱赶,然后手指着三轮车,问李铁柱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只是一个收废品的,只想晚年在家乡落叶归尘,”

“最好如此!”李铁柱点点头,不再关注棋盘,好奇地问道,“观星术真的这么厉害吗?大家都是好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一下,算一算我会不会遇到一个年轻漂亮的老伴儿?”

“……”

张狗剩无语地看着李铁柱,像看傻子一样,最后才张嘴嘲讽道:“观星术是传统糟粕,早该被摒弃了,这你也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