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溪你好笨!

叶小沁停下了脚步,问着荆溪。

荆溪随之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这个女孩。

她的眼眶湿润着,在自己眼神与她眼神交替的一刻,她的眼泪再也不能被眼眶所包容着,一滴、两滴。

这是他见到这个女孩第一次在他眼前落泪,曾经,她的脸上总能是一张笑脸,一张见到烦心事就能消一般的笑脸。

他想开口,告诉眼前这个女孩:我知道。可是他不能,他知道,一旦他开了口,这几个月来的一切都会是白费,同样也伤害着这几个月来的这个女孩。

“我也不傻,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可是我不在乎,我非常喜欢你。我紧握着这份喜欢,期待每次和你相见的机会。”

“就在上个礼拜周末,我终于听到别人口中那个玩得了一手好音乐的荆溪,你抱起那把吉他时,真的,你很帅!”

“在你解释着那把白玫瑰的寓意时,我就感觉到了,我可能永运都不能和你并肩携手,我始终不能被你接受。”

“我在猜,白玫瑰是曾经你和林心的时光,是共度患难的点滴,你重新定义着它的存在,是在释怀,对吗?”

叶小沁将目光全部投至于荆溪眼中,他看着她的眼睛,还是没有说话。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少年的沉默。

“后来,你唱了一首郭旭的《不找了》,你唱的真的很好听很好听,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我的错觉,在这首歌里,我听出了你的不甘,你的困恼,纠结于林心的结果,而你弹奏起,就已经决定了要彻底的放手,也会收回对我的那支通往你心房的独木桥,我也很希望只是我的错觉。我多么希望我只是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只会听着好听的歌声拼命鼓掌。”

“当几人在为歌曲犯愁时,你提出了《起风了》,那时候已经给了我答案,只是我不想去面对它,我试着依旧像那个叶小沁一样,只是期待着你卖得是什么关子,你能唱出怎样的起风了。”

少年闭上了眼,耳旁依旧是女孩带着哭泣的声音。

“可是试着去释怀的人并不单单只是你,看着泡沫下起舞的林心,这时我就觉得,为什么你们不能走到最后,为什么她会去选择一个看起来并不会很开心的人,可为什么,我不可以去拥有这么好的男孩。”

“不管后来她如何变心,在她最后流泪的那一刻起,我便不会去追究这一点了。这是场没有对话的独白,是场重目之下只有彼此能懂得得告别。”

“你告诉我,今天带我来是不是为了此刻,你告诉我。”

她轻轻抓着他的衣角,尽管如此,她还保持着那份对他的小心。

“是。”

男孩轻声回答到。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始终拒绝着我,并非只是一个林心。”

“直到今天你把我带到这里,我才知道,林心并不是一个住在你心里的人,她还是你曾经的生活,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林心和你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我也很惊讶,怎么一个安静的男孩,会住在这样的旧城区,反而会到这里,他才会如此放松。”

“看见伯母躺在床上,每天只能在床上度过;看着伯父舍不得给自己换上一件厚点的衣服,坚实的鞋子,透支着自己的身体,每天多赚一点,来撑起这个家,他不能倒下,他还有相濡以沫的爱人,他还有一个大把年华的孩子。”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拒绝的原因。可是我不讨厌你,如果换做是我,我也同样会拒绝。”

叶小沁抹掉眼泪,说到这,她的脸上,夹杂着泪痕笑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这样你很为难,不过还是谢谢你,时候不早了,送我去候车亭吧!”

说完,叶小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被建筑遮挡,或许,是自己深在当中。

荆溪点点头,转身朝候车亭的方向走去。

这次,叶小沁还是紧紧跟着一旁,迎着男孩的步伐…

来到候车亭,靠在贴满广告的栏板上,没有对话,没有对视,看着路边的车辆来来往往,四五分钟后,远处一辆公交车正缓缓驶来。

“车快到了。”

“嗯,荆溪,我能抱一下你吗?!”

叶小沁已经伸出双手,她的眼睛再次湿润,可是她的笑容依在,似乎,她试图用这副他看着开心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难过。

荆溪看着女孩,最终抱了过去。

叶小沁的手紧紧抓着荆溪的后背,下一刻,在她身上感受到几下抽搐。

她还是哭了。

荆溪的手悬在她的后背,下刻,他紧紧的拥住女孩。

身后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是的,车来了,叶小沁要走了。

“荆溪,我希望你能好好努力,好好考上个大学,为伯父减轻负担,我相信你的,加油!”

带着几分哭腔,叶小沁在说完后,松开了荆溪的怀抱。

两人分开看向彼此,随后,叶小沁迈上公交车,她没有再回头。

荆溪看着女孩上了车,他不能叫停。车啊车啊,快走快走,带着这个女孩去到她该在的地方吧…

车门关上,经着公交车的高度,荆溪已经看不到里面的叶小沁了。

车发动了,车内的叶小沁坐着,看着车行驶起来,可她要忍住,不能回头!哪怕是看一眼!

载着叶小沁的公交车行驶着,离开了这个破碎的旧城。

到最后,荆溪再也看不见那辆车的轮廓,他离开了候车亭。

走在回去路上,早已经熟悉的道路却让他抬不起脚,索性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石墩上,点起来烟……

自己是怎么了,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结局吗?叶小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她更应该去努力她的高中生活,感情上或许她会遇上一个懂她的男孩,会迎合着她的活泼,会认真听着她所分享的生活,会有一个常人拥有的高中;而自己还是那个荆溪,一无所有的荆溪。

烟已经燃到指边,将烟头熄灭,吐出口中最后一丝烟气,离开这个离别的地方,朝家走去。

……

接下来的两天,荆溪把家打扫的更加干净,那些破裂的墙门窗户,也在他的手下修整。

除了准备每餐的饭菜,荆溪就是坐在妈妈的床头,她看着荆溪,荆溪透过方正点大的窗户看着外面。

二老还问过他,叶小沁怎么招呼也不打就回去了。他也只是笑着说,

“她说家里有事,来不及来说一声就赶回去了。”

手机的提示音在他的袋子里响着,荆母看了看他,他摇着头,示意着不用理会。

自从叶小沁走后,他的手机就没有再打开过,只是在此之前,叶小沁曾在微信上发了一句消息:

“有人释怀,有人在风中爱未完。”

后在没有什么,他也没有再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