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情深
昏黄的日光无力地瘫在空荡的大街上,一块块暗沉的招牌横七竖八地歪斜着。偶然一两人路过,像被追撵的老鼠一样苍皇
满眼的荒芜,没有人气。
几个月来,这就是塔斯城的常态,一座死城似的。
“哎,听说了吗?城东来了个催眠师,厉害着呢。”深埋地下的暗室里,有人蜷着身子,悄悄述说新得的消息。瘦骨嶙峋的脸上,燃烧起最后一抹希望。
连续不断的战火,胶着的政局,崩盘的经济……士兵在前线以赴死的决心冲锋,饱受摧线的民众凄然躲入地下的昏暗。看不到结局的未来,几能将人逼疯!
如果,能将一切忘却该多好……
催眠师来了。
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催眠师,在这年头,可比医生厉害。医生能治枪伤弹伤,却治不了民众濒临崩溃的灵魂。催眠师,竟成了塔斯城最热闹的地方。
城东第三大道尽头暗巷里那个来自东方的催眠师,是塔斯城里最厉害的催眠师,也是最奇怪的催眠师。她不收钱币,也不收食物或是枪支弹药。
有人问过她,她要什么报酬。她只说已经取走了来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可这世道还有什么,比食物和武器更珍贵呢?
塔斯城的治安官穆尔特就站在这位神秘的催眠师身旁,看她送走了自己今天最后一位客人,费劲关上乌黑的大门。
“秦悦,你究竟索取了什么作为报酬?”穆尔持板着脸,终于问出了自己几日来的困惑。
穿着奇怪袍衫的女子冲他展颜一笑,丝毫不觉得被堂堂治安官大人盯上是什么值得紧张的事情:“我收走了他们有关幸福的回忆。”
“那是做什么的?”
秦悦瘫在老旧的沙发椅上,舒展开四肢:“那是他们的一部分,也是他们现在痛苦的根源。”
穆尔特还想再问,腕上的通讯器突然亮起示警的红灯。小型敌袭!他得去主持城防军迎敌!
穆尔特抿紧了唇,深深看了秦悦一眼,快步出了店铺。
“哎!记得关门!”
“砰”的一声,乌黑的大门被猛地关上,激起一阵地上的浮尘。
“治安官呐,真是……”秦悦叹着气摇了摇头。
她又歇了一会儿,才举起一盏昏黄的油灯,慢悠悠踱进卧房。
秦悦轻车熟路地从枕头背后的夹层里取出一块形状奇特的铁片,又取下挽住头发的银簪,书在一处。严丝合缝的,是一把钥匙。
她从凌乱的书架上取下一本极厚的书,翻开几页,里面居然露出一个木匣。
钥匙插进了木匣的锁孔,里面,是一本页片泛黄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