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低调

“嫁给我好吗?”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我听着四周的起哄声,望着眼前这个叫姜哲的男人,有些出神。

仔细想想,大概就是在那次庆功出游之后,姜哲与我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似乎很自然地成为了男女朋友,但我没想到他会在我们研究生毕业后立马搞这一出。

爱情,对我来说,是甜蜜,也是束缚,它似乎在限制着我的自由。无疑,情侣关系如此,婚姻关系也会如此。

我正在犹豫,姜哲已经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地,而旁边的起哄声愈演愈烈。我知道,我得做出回应了。

“你想好要对我负责了吗?”

“当然,我想永远与你在一起。”

在姜哲坚定的目光下,我其实还是挺开心的,伸出手:“你好,我的未婚夫。”

姜哲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在姜哲的求婚后,我们分别去对方的家里向对方家人告知了这个消息,我们家里一直很支持我们的恋爱,所以也尊重我们的决定。

真的要那么早结婚吗?在民政局走程序时,我内心一直有这样一个问题,但姜哲帅气的外表、有趣而又温柔的灵魂完全可以满足我对配偶的要求,而且,在那么多年恋爱中,我很确定,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有了这样一个老公,应该是很值得炫耀的幸福的事吧。

“想什么呢?”姜哲歪着头笑着看我。“没什么。”“真的?”“当然。”说完,我轻轻吻了他一下。姜哲很满意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民政局时,天气很好,我突然想起几年前在山间屋舍听到的“提点”:不要过早进入婚姻。但下一瞬我就以现在已经不早了而且那“半仙”所说无凭无据说服了我自己,随即抛到脑后。

婚后,我们各自的事业都发展地很顺利,在婚后一年就在城市郊区买了自己的别墅。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搬到别墅的晚上是一个噩梦的开始。姜哲在我们的乔迁宴上喝了很多酒,在客人走后醉醺醺地来找我:“你最近是不是和你的男同事走得很近?”

我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你在哪听说的?”

“你就说是不是……不,你是在犹豫……你只能是我的……”

我突然觉得姜哲的眼神很可怕,连忙解释道:“不,那只不过是工作上的伙伴,我们最近有一个项目,所以……”

“不,你只能是我的,任何时候,我要让你记住。”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回忆,我只记得当时我想起了小时候在校长班公室门口听到的求救声,只记得当时的无力感和绝望。

那一天后不久,姜哲帮我辞职了,当然,是为了更方便地控制我,而那个曾经让我很开心的别墅成为了我的牢笼。

姜哲的事业发展地越来越好,每次挣得一笔钱就交给我,好像还是那么爱我,在没有暴力的时候异常温柔。有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恍惚。一天中我最享受的时间是姜哲在外工作的时间,因为独处的时候,我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姜哲,不属于任何人。我似乎以承受的暴力为代价享受着一个被包养的富婆的生活,但我知道,我不爱他了,我想逃出他的控制。

别墅里,姜哲安装了安保系统和监控系统,只有他自己能自由地进出。其实我有机会报警,但姜哲和我都知道,我不会报警,因为我想要的是低调而彻底的胜利。

在姜哲的视线看不到的电脑屏幕上,我在股市赚了许多钱并学习了一些黑客技术,获取了那些承载了姜哲罪恶的证据。我等了很久,终于在一次没有人预料到的一次姜哲不在家的停电中逃出生天。

很幸运,至今,我没有再见过姜哲,姜哲显然也意识到我不会是没有准备的出逃,并没有发布寻人启事。我在搜集资料想彻底击溃姜哲时,发现了这一切悲剧的起源,竟是那个游山的下午。那位所谓的“半仙”是姜哲的父亲,而姜哲在父母离异后一直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我想,姜哲当初只是以拿手机为由去见他的父亲,而在那一次的父子交谈中,它的父亲可能以天机之名告诉了姜哲一个一定要把我据为己有的理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知道,我会让姜哲付出伤害我的代价,以一个商业竞争者的姿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至于那些证据,我会在适时以合法的方式运用。而他姜哲将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至于我现在具体在哪,我只能告诉你,我已隐于人海。原来的那个我已经“死”了。

我本低调,隐于人海大概就是我的归宿,这并非被迫之举,而是我该享受的自由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