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公主与狗太子

我怨…怨生不逢时,一身的才华抱负无法施展!我恨…恨时代思想的禁锢,身为女子做不得男子之事,安不了水深火热的百姓,救不了风雨飘摇的国!

微微徐风拍打在魏南风脸上,窗外传来小鸟嘻戏的声音,她闻声转向窗户,模糊不清的视感糟糕极了,她摸索着一步步移过去,触及冰凉的栏杆。

她依靠在栏杆上,摊开掌心里面有几颗鲜红的红豆,只穿着单薄的红色金丝里衣,身处高处的徐徐微风竟吹得她一些冷。

魏南风嘴角挂了一抹诡异的轻笑,只要她轻轻一步,就能挣脱他的牢笼!

“公主!”

取药物回来的婢女潇缱惊呼,看着在栏杆处毫无惧意的魏南风,她急忙将她拉回来。

“公主殿下眼睛不好,往后不要再往险处去了。”

她话语间带着深深的责备。

魏南风心里嗤笑,从前高高在上的嫡公主如今也落得这般田地,“本宫听闻悦耳的雀声,就想喂喂它们几颗红豆,不想却让你担心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和,不见对婢女的责备的怒气。

潇缱沉下心,“这等小事您吩咐奴婢就好!”

说着她就去将窗外的鸟儿驱走,把窗子也关起来。

她以为魏南风不知道,她并没有按照答应的样子去喂鸟。

魏南风低垂着眼眸,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她的眼睛只是视物模糊不清而已大体轮廓还是看得见的,再者她从小练武耳力异于常人,细微的声音能听得见,比如她那小心翼翼关窗时,窗口合起的细微碰撞声。

风没有了,潇缱将她脖颈间的纱布拆开重新换药,魏南风很乖巧任她摆布。

伤口的凉意蔓延开,她轻轻抚上去,思绪涌来。

在这座几千米之高的摘星楼上,她幻想过无数次能如同那鸟儿般飞走,逃离这个地方。

说来可笑,她是大魏的嫡公主却被锁在她那个昏君父皇为他的爱妃建的摘星楼里,离不得,死不得。

大魏亡了,昏君父皇沉迷美色,朝廷之上早已是奸臣的天下,腐败渗透着国家,百姓怨声载道,民心已失,国将败!

即使她是昏君父皇的所有子女里最出色,被他临死前赐封为长公主辅佐年幼的八岁太子,她能带兵打仗能识人善用能令百姓安居乐业,那又如何,时间不给她机会了,当禁军不再是皇朝的禁军,臣不将臣,国不将国,她无能为力!

边疆被攻破了,大魏的子民为敌国打开的大门,卫军传入宫殿大门,理应她和八岁的皇帝应该殉国的。

“皇上,可怕?”大殿之上魏南风的声音在喧嚣吵闹的宫殿里格外清脆。

八岁的魏知意一脸懵懂,他抬眸扫视这已经各自逃亡的太监宫女,须臾,“皇姐会丢下朕吗?”

魏南风淡淡笑了,“皇上,国破了,家亡了,阿姐会陪着你一起,向我魏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此时的魏知意好似听懂了她的意思,“阿姐,我怕疼…”他声音逐渐微弱,但是他却牵起魏南风冰冷的手,“能不能换个不疼的法子…”

魏南风握紧长剑的手顿住,她看不清魏知意神色,抽去他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幼脸,他才八岁却要为这个风摇欲坠的国家陪葬了。

她的心抽疼一瞬,可是他从小从未享过一个正常皇子的待遇,她的昏君父皇子嗣不丰常常幼年夭折,除了她这个十八岁的嫡公主,没有其他子嗣所出,连那接连被宠幸的贤贵妃也没有一个子嗣。

而魏知意是在民间寻回的,是当初昏君父皇外出微服私访和花魁一夜春宵有的,流落在外的子嗣,花魁千里寻上京捅破这件事,但她只以为那是个富家公子却没想到是一国之君,认祖归宗的代价是私下赐死花魁,魏知意为皇家为祈福寄养在民间的皇子,毕竟皇家子嗣不丰,众所周知,而且一个皇子不可能会有一个青楼女子为娘。

六岁枯黄瘦小的魏知意原本是昏君父皇准备养在贤贵妃膝下,不过太后极力反对,送到皇后宫里,魏知意的名字就是皇后为他取的,昏君父皇不在乎,对于他来说有没有这个皇子不重要,当初是怕他不在后贤贵妃无依靠才留下他,却不想太后不同意!

所以六岁了依旧无名无姓只有一个乳名安安的魏知意,有了自己的名字魏知意,皇后以女儿魏南风所想的,她牵着小小的魏知意:“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你的皇姐叫南风寓为,一生一帆风顺,朝气蓬勃。那你便唤作知意,可好?做一个温和端庄,通情达理的皇子。”

瘦小的身子枯黄的肌肤与那身华贵的衣裳格格不入,撑不起那衣袍。

两年后却要他担起一国之君,为这风雨飘摇的国家奉献生命。

魏南风久久不说话,须臾,“皇上,不怕,阿姐不会弃你。”

魏知意点点头,控制不住的身子颤抖起来,紧闭双眸。

魏南风一肘击晕魏知意,“和安,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