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湡川
小时候喜欢披着床单和发小妹妹在床上扮演皇上和公主的游戏,长大才知道专业名词——玛丽苏。
我从小就是一个玛丽苏的人,或者说每个人都曾是玛丽苏。
知道十七岁的今天我仍然幻想着自己的房子像哈尔的移动城堡,我的城堡里有充足的食物与水,可以带着我的家人们去往世界的任意一个角落。
高一的语文老师认为多写多练是语文的秘诀,所以让我们每周写三篇随笔,我喜欢写故事,可那些悸动的爱情小说自认为放在方方正正的随笔本上不太合适,于是直到有一天应付的没东西可写的时候,我终于开始写日记。
那篇日记当然有关玛丽苏。
一篇有关玛丽苏的自我剖析美名其曰深度反省的日记被我工工整整的印在了随笔本上。
他给的评语是:不深刻,没写出内心变化。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不真诚。
确实没必要,对你或者对我。
小学时候老师让写信,我是转学生,从乡镇到城里,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喜欢语文老师,所以可以向她展露自己为数不多的真诚,可是还是被打破了,我不理解为什么家长永远有那么强大的好奇心和控制欲以至于他们管不住手去拿已经封好的信封,看完以后可以一起对我说:“我们关心你太少了。”
也许吧,可我不在乎,我不觉得他们的关心少,他们也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后来,我从小学到初中再不写日记。
一只狗向你露出了肚皮,后来变成了刺猬。
突然想起《邪不压正》里姜文和廖凡的经典对白:“正经人谁写日记啊。”“写出来的能叫心里话?”
那篇随笔我写的确实不全是心里话,给自己看的心里话在日记里也写的跟流水账似的,偶尔翻看日记的时候就像在看另一个人,每一段我做过的事或者公平不公的对待,我都经历,但我并不坦然,也不接受,我也许可以在几年后十几年后在想的时候会陌生甚至淡忘,可我依然有判断对错的清醒认知,不去说那些都过去了。
这是我该做的,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挺讨厌的,我不需要治愈那些撕心裂肺的事情,我的小狗出了车祸,我有时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我不需要治愈自己,我要扯开这个伤口,用眼泪浇灌,这样才能告诉另一个世界的他们,我没有忘记。
时间不是良药,但是血会结痂。
他们是我逃脱不掉的枷锁,可我愿意。
于是我无比羡慕玛丽苏,我想有玛丽苏样的人生,不是因为想要天赋异禀或是高官厚禄,不是想天下第一或是美男在怀,只是突然想到在玛丽苏小说里,那个最光芒万丈的女主角连同身边的朋友都会不自觉的发光,因为在玛丽苏里,正派女主和她在乎的人们朋友们永远不会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