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西游:取经提前了五百年!

“呔!妖孽!你山王爷爷在此!”

山脊坳下,一条大汉跳将出来,正是山神本神。

此刻他色厉内荏,脸皮紧绷,腿肚跳跳,大喝一声后,到场扭头就跑,踉踉跄跄的,是腿脚依旧乏力。

那诡异伥祟忽的一下,出现在他刚刚矗立的地方,只有鼻子的五官朝向着他,又要再吸一口气,骇得山神惊颤不已,腿脚当即有力,踩踏山川如履平地,眨眼就逃之夭夭。

这边逃,那边追,顺着那飘摇仓惶神气紧追不舍。

他们离远之后,陈素嗖一下从地里跳出,正紧紧掐着锁气诀,刚刚还撕裂衣摆,剪出个人样,沾染自己的人气,给山神此刻揣着,这才能顺利引走那怪异的诡异伥祟。

事不宜迟,迟则神灭!

陈素紧忙从藏穴里拔出第二根金钉,略有打量便匆匆故技重施。

轰隆!

那边厢山神正骇,因为本该在身后追来的伥祟突兀出现在前面,当真是神人莫测,无从揣摩,此刻更正在仰头,乃使出那呼吸一下的前奏!

真要给吸出来,真真大祸临头!

还好陈素动作快,再度打下钉子,凿断那一段脊梁,使得再活在拱的这山,猛地便塌软下去,那诡异伥祟同步陷入停顿。

明明如此正常也会让止川山神遭殃才对,可事实非但没有这样,他反而浑身一震,涌现新力,在恢复正常的山野里,急忙施一个缩土诀,猛地就出现在陈素身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也太胆小了点!

陈素有些无奈,毕竟刚刚那一刻,本应该是设法解决那诡异伥祟的好时机……他很快便不这么想,因为随着大坑汩水充盈,啪嗒哗啦一声,又一条诡异的惨白人影冒出。

“道长,怎的反多一诡?”

“……是垂死挣扎!”

陈素不免有些动摇,但山川死局正在恢复,风水渐渐滞流,神人两气不再猛烈被吞吸,这些都说明他们的举动卓有成效,所以只能是这种情况。

反正现今无有他计,唯有硬着头皮继续。

于是陈素拉着山神再度遁入通络山府,一路来到断裂处。

冒头出来,前后有伥,吓了一跳,忙缩头回去。

“有埋伏,该如何?”

山神急急询问。

你别急,我也急!

陈素急忙搜罗未来自己的种种法门,临时抱佛脚,很快找到一门应该有用的,赶紧去回放相应的修生片段,开始紧急学习。

同时退退闪闪,这边冒那边突。

虽然伥祟变成两只,但到底还是给他们寻到个破绽,来到第三处山脊坳下。

“九九至尊敢僭越,而今费力只至三……”

山神油然感慨,不由吟诗一首。

还没有抒情完,伥祟又随至矣。

你追,我躲,你闪,我缩。

山神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因为到底没能完全躲过,你一吸来我一口,神气点点归祟流,而且情况还在急剧恶化。

轰隆!

汩涌!

倒数第三脊的再度断凹,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已使那山中幽孽无法再忍受,故而在神与人都头皮发麻里,那一点点浊水溅起,化作一个个诡异伥祟,密密麻麻的,将他们团团围住!

“山王,你们这地,百多年来,到底失踪了多少人?”

“我现今实不知……”

“……”

坑人啊这是!

早知道这边有这么多失人,他压根不可能跑到止川山!

所以,郡社土地老儿,你到底干什么吃饭的!

骂归骂,跑归跑。

陈素二话不说,催动灵犀法,带起山神力,嗖一下遁入水面之上的山脉通络。

只不过这一次,水面再无法隔绝上下。

紧随而来的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腿。

犹如坠入冰窟,神力消解,命气摇曳,面色立时惨白,浑身湿漉漉,冒出秽水,要把这水面上变为水面下。

“道长!”

山神大惊,没有迟疑。

虽然此刻惊险无比,可却恰似困兽,只要熬过去,劫难便消矣!

于是他当即一咬牙一跺脚,合身扑过去,魁梧身躯化归虚形,顺着那降神法门,真正降神于体,使陈素获得更多神力,勉强驱退种种外邪。

他连忙运转功诀,稳住呼吸命气,可还没等他去挣脱诡手,便只觉脚下一陷,已被拉进水底。

“哈!”

顾不得珍惜神力,反正是慨人之慷,陈素在爆发里挣脱诡手,在冰凉凉冷嗖嗖的水中一个猛子突出,带着哗啦声跳到岸上。

呼哧喘息,左顾右盼,面色再度大变。

不是山脉通络,也不是倒数第三脊,现在的他,来到了止川主峰,那钉龙头的笔直陡峭之峰下。

换言之。

幽龙洞!

陈素猛地一激灵,急忙快步直冲,眼前一阵恍惚,紧急刹住脚步,因为直冲向外不知何时变为转身跳水,差点又给自己跳进那水里自投罗网。

冷静,冷静……

冷静个甚啊!

他环顾四周,一道道惨白人影浮现,扎堆簇拥,包围而至,断绝所有逃生处,山穷水尽已无路!

艹!

此番接连两次在消息上栽跟头,一次是山神,一次是土地,导致现在如此局面,陈素此刻很想骂神,但事到如今,死也要死个明白。

于是乎,他忽地镇定下来,冷笑一声,定眼看向前方。

一口幽潭深深,是个洞口状,正是那幽龙洞。

“王莽!你这竖子欺上瞒下,谦恭未篡之时,于朝堂弓腰,活脱脱孝子贤孙样,以此得那安汉名号。”

“更甫得大司马印绶,便暗使门客往渭水捞石头,说是什么天降符命,可我看那篆文刻得比杀猪的刀工还要糙!”

“改制更化说得天花乱坠,仔细瞧去尽是剜肉补疮。”

“于五均官市强买强卖,六筦令下连茅厕都要抽税。”

“最可笑的是渐台火起时,犹抱个威斗转方位,当真是沐猴戴冠啃周礼,临了尿湿竹简还要怨东风!”

“啊呸!当真是让人不耻!今下伪新覆灭久矣,而汉家重立辉煌,足见天理昭彰,可笑可笑……”

这一番辱骂下来,只只伥祟止住靠近,面前幽潭开始翻滚。

忽有浓郁惊怖顿生,让陈素磕磕巴巴,嘴皮子变得不利索。

继而哗啦声响,冷水兜头浇下。

正战栗,没闪过,浇个透心凉。

透过水帘滑落,看到正主探头。

丑鳞恶牙崎岖脑,流脓恶泡瘆肉烂。

如此一颗狰狞大龙头,吐出一口坏气来,吹得陈素差点道行崩溃,踉跄直往后仰,到底没有一屁股坐地上。

“道人,你此刻徒劳发此秽言,是无计可施也!”

面对这竟然真的冒出来,而且还可以沟通的罪魁祸首,陈素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看得那烂滋孽龙为之一怔。

“这可就说不准了啊。”

年轻的道人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孽龙先是不明,继而反应过来。

“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