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小民女
第二日巳时初上工,见了陈亚宗,文玉歌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感谢!
“陈亚宗,谢谢你啊!”
“谢啥谢,咱俩谁跟谁啊!”
“改天请你吃饭!让你大半夜的又跑去给我送吃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能饿着我们文文姐不是?”
“你还偷摸儿的放门口就走!吓我一跳!”
“哈哈哈,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个屁,我若万一没看到地上的食盒呢?”
“那我再叫你一遍,我是看着你出门拿了食盒,我才走的!”
“啧啧啧,陈少爷,你会的可真不少啊?”
“你看你看,你这人,给你送个饭,你还花搅我!”
“好好好,算我错算我错!不过以后不要给我送饭了啊,那个点儿吃,还不如我按时吃晚饭的!”
“那你倒是按时吃饭啊?”
“吃吃吃,今儿回去就吃。”
等下午下工的时候,走到陈亚宗租住的房子附近。
“文文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没事,你回去吧,这大白天的不用送我!”
“哎呀,让你在这等你就等着我!”
说着,陈亚宗跑了回去。
过了一小会儿,陈亚宗拿了一袋子东西过来。
“给!”
“这是什么?”
“吃食!”
“啥玩意儿?”
“水果,干果,果子什么的,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以后你晚间饿了啊,就吃点!也不怕胖,也不饿肚子!”
“哎呀,这哪行?要吃什么我自己去买,怎么能要你的,上次你送我的鸡肉料理,还没给你银子!”
“文文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又不值什么钱,一点小吃食,咱俩这关系,等你请我吃饭,我多点俩好菜不得了?”
“行!”文玉歌也不是扭捏人,爽快的接了“等下次休沐,你想想,想吃啥,我请你!”
“好嘞!谢谢文文姐!”
回到家中,文玉歌打开袋子,一一拿出里面的东西,有秋冬日的蜜桔、回纥的新品提子、祥福斋的椒盐及枣泥两样酥皮果子、文玉歌喜欢的两掺瓜子、核桃、大红枣、炒花生、还有一些文玉歌认识和不认识的带皮坚果。
“我的天,这么齐全!这小子,是生怕我吃不胖吗?!”
文玉歌先拿起那不知名的带皮坚果看了看。
这种坚果白色的外壳,中间解开一个口子,里面隐隐透漏出绿色的薄皮,掰开外壳,里面绿色的小豆豆掉出来,跟炒豌豆有些像。
闻起来透着一股干果的香味,尝一口也是香香的,嗯,咸味儿的!好吃!
“不错,这玩意儿还挺好吃!叫什么这个?”文玉歌又扒拉扒拉小包装,看到侧边儿有写的字,“开…口…笑…这名字起的形象!这口子开,可不就跟笑着一样!”
说着话,文玉歌又拿个桔子,圆滚滚的桔子上桔黄还透点青,像个花季的少女,有开朗的一面,又有青涩的一面。
剥开桔子,瓣是月牙形的,如弯弯的小船,掰一瓣放进嘴里,果汁四溢,滋润了喉咙,流进肚子里,甜透了心窝,真真是,叫人越吃越爱吃!
文玉歌把玩着桔子皮,靠近鼻子闻一闻,不仅可以闻到桔子皮的香味,还能闻到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文玉歌此时的心情,有开心,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隐晦。
是什么呢?大概是想逃离过去的,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可是为什么察觉到陈亚宗这样对自己,自己又有一种想推开他,不想让他靠近自己,自己又想逃的感觉???
到了第二日,文玉歌下午上工的路上,路过信局,收到了瑾公子的来信。
玉歌,见字如面。
不要说对不起。
虽然在看到你给周雪晴的信笺的那一刻,我很伤心,很愤怒,很…无法言语的难过…
但是我也知道,若不这样回信,就不是我明艳如火的玉歌了呀……
呵呵,大概,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说,我的玉歌了吧……
在遇到玉歌之前,曾经的我,喜欢了周雪晴七年,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
大约是从小相识,双方家中又经常会说,以后让她给我做媳妇儿,所以我就这么认为了吧?
从小我跟着家中行商,有什么稀奇的,珍贵的,有趣的玩意儿,都会给她带回去,就如哄自己妹妹一样。
看着她不甘心嫁于只比周家高一些的我,她想攀附亲王府,想攀附官家公子,想攀附皇商之家,我也只是有遗憾,有不甘心,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被挑拣!
却从未如面对玉歌这样,心砰砰直跳,患得患失,也从未像失去玉歌这样,心如刀割,呼吸发痛!
瑾知道玉歌的想法,对上现实,我们终究是无力的,我们终究是不能抗衡家族的。
从经历,从性格,从距离,各方各面,以及…
玉歌的强硬和骄傲。
我的风流和懦弱。
这些都是我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终归,我们只是两颗身不由己的星辰,相遇时光彩绚烂,可我们都有各自行使的目标和轨迹,终究不能携手共进,更不可能停留相守!
以后,我可能也会找一个精明强干,如我母亲一般的女子,和我一起撑着吴家,来帮我打理内宅。
我会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会给她吴家少奶奶的体面和尊重,我们会有很多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如你我这般,刻骨铭心。
玉歌,以后,你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就像当初你告诉我说的,我们都要坚强,要努力,要幸福!
可是玉歌,能不能,能不能就在让我可以看到你的地方,即便是两颗身不由己的星辰,也能遥遥相望,也让我能看到你,不要从我的世界消失好不好?
就如春花秋月,四季更替,即便不能相见,也能在某一天某一刻,知道彼此都好。
你曾说,让我认你当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所以,哪有姐姐不理弟弟的呢?
你说是吗,玉歌?
文玉歌躲在柜台后间看着信,心隐隐作痛中,又觉得有一丝可笑。
可笑瑾公子最后的话,可笑瑾公子的天真,可笑自己怎么之前就如着了魔般那样喜欢瑾公子?
如今看着信,文玉歌觉得自己无比清醒,甚至看到瑾公子写的那些,不算情话的情话的时候,还有一些厌烦?!
所以这是又回到了去京城那些时日的感觉了吗?
不想收到瑾公子的任何消息和来信,收不到又不高兴?
文玉歌觉得自己这人,是不是有病?
喜欢一个人,他对自己特别好的时候,会忽然很厌烦,人对自己不好了吧,又不开心!
我的天,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所以,这是病吗?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