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小民女
武馆夏日里从早上巳时前开门,到晚上亥时初闭馆,冬日里晚上提前一个时辰闭门,春秋两季视情况而定。
上工分为两班,一天早一天晚,这天是小喇叭晚工,文玉歌交接之后就回家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文玉歌还会晚上吃过饭去武馆溜达一圈训练训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小喇叭更是经常来武馆沐浴,还带着母亲妹妹什么的一起……
这日文玉歌家出去赴宴,晚上就没来武馆,等第二日来的时候,小喇叭没上工,只听武馆其他人说:
“昨日有个姑娘找来武馆了,马车直接停在了武馆门前、小喇叭脸上。”
“然后晁木子坐车跟人姑娘走了,后来下工才回来,小喇叭和他吵了起来。”
“大约听说是晁木子以前的未婚妻”其他的大家也不甚清楚……
文玉歌懵,听起来,就好大一颗雷的样子啊……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八卦的样子?以前是小喇叭替你们遮挡了所有吗?
再一日又到了文玉歌休沐,家中有客,也没来武馆,等再见到小喇叭,已经三四天之后了。
“文姐,你终于来了!”小喇叭一见文玉歌,高声道!看样子,不但没有伤心,还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那日的事是怎么回事?”文玉歌放下外衫问道。
“哎呀,我跟你说,那日晚间,那个姑娘驾着个今年流行的雪兰花车,直接把车停在大门口,进门就问晁木子在哪里!”小喇叭半笑不笑,
“当时吴姐在这,给晁木子叫了出来,晁木子一出来看见她,连和我说一声都没有!就赶紧急匆匆拉着她走了!”
“这女的是谁?晁木子怎么这样?连说都不跟你说一声?”
“是晁木子前未婚妻!不知从哪打听到晁木子在咱们武馆上工,就找过来了!”
“都是前未婚妻了,来找他干啥?”
“那,谁知道呢,余情未了呗,哼!”虽然小喇叭看不出来伤心,但还是很气愤的!
文玉歌觉得,大概小喇叭觉得这样的日子才精彩刺激,唯一不足就是,另她不高兴而已?
“晁木子给你说的?”
“哪啊,先头他不肯说,我俩为这事还大吵了一架!哼!他不说怎么了?就算他不说,我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那女的不是驾的雪兰花车嘛,自从当今继位,管控车驾很严,每辆都要有编号的你知道吧?”
“嗯,知道。”
“我把她那个车编号记下来了,然后找我堂哥帮忙查了一下!那辆雪兰花车就登记在她名下,直接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全给她查出来了!”
“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查出这女的是城东金府的三小姐,也是个商户,然后我昨儿又把这信息甩给了晁木子,他才说他和雪兰花是从小订了亲的,后又退婚了。”
“啧啧啧…”
“退婚还是雪兰花家退的,因为晁木子之前与人斗殴被衙门抓走了,虽然后来家中使了银子把人放出来了,但当时看着还挺严重的。”
“还有这样的事!”
“对,因为这个事,雪兰花家迅速退了亲,并又定了一门亲事,来年就要成婚!
晁木子我们同窗聚会的时候,那是他才出来,这不雪兰花打听到他又来咱们武馆上工了,就又找他来了!”
“哎哟哟,真是,好大一盆狗血……”文玉歌咋舌: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和晁木子啊,还要继续吗?”
“为什么不继续?先这么着呗,毕竟有钱又英俊不是?”
“……你开心就好。”
“文姐该吃饭了,走去吃饭啊娟姐!”陈亚宗这时有来说道。
文玉歌一看,都已经中午了,得这一聊,一上午就这么不着影儿的过去了!
“走走走,一起。”小喇叭站起身拉着文玉歌一起和陈亚宗他们去外边吃饭。
“文姐,娟姐这都找好了,你怎么还不找?”陈亚宗问道。
“哦,我不急。”
“我朝可是女子二十成亲,你今年多大?”
“比你大一岁怎么了?”新人上工,文玉歌她们这都要做好登记,姓名,年岁,籍贯,住址等等“你比我还着急呗?说我年纪大呗?”
“没有没有…”陈亚宗赶紧赔礼“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我只是关心一下,哈哈,改天请文姐吃饭,给你赔罪!”
“哼!算你识相!”
自从那次雪兰花来堵过晁木子,没隔几天,雪兰花又来了!文玉歌又不上工,小喇叭也不在,听说的时候简直气炸!
具体的文玉歌不知道,因为两人这几日上工不在一个时间,只有交接的时候碰面儿说几句。
大概就是和晁木子又大吵了一架,而后又断断续续每天吵。
然后这几日晁木子没来上工,据说和雪兰花牵扯不清,真真是听着就觉得头大。
“文姐,下工了!”这日武馆休沐的休沐,轮班的轮班,只剩文玉歌和陈亚宗一起上工。
“好!我收拾一下!”
两人把武馆该收的收,该灭的烛火灭了,关了门一起走。
“亚宗,你在哪住?”
“我在我们书院附近。”
“那离这里不远啊!”汴梁书院在武馆北面一条街的地方。
“是啊,之前就是因为离得近,我才来秋山练武的。”
“那你从前边的路口就该拐了吧?”
“文姐在哪住?”
“我在武馆东边两条街,也不远。”
“那我送文姐回去吧,这大晚上的,路黑不太安全!”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离得又不远!”
“没事,我反正回去也是自己,一会儿那边再买点东西!不麻烦!”
“行吧,谢谢啊!”其实文玉歌每次天黑下工,这大路其实挺热闹,没什么,到了家附近那一点点民宅区,左右不过几十米,却挺黑挺害怕的。
“对了文姐,那天说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休沐,咱们一起。”
“哈哈,真的要请吃饭啊?”
“对啊,答应你的嘛!”
“哈哈,都是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那怎么行,一定要请!”
“真不用。”
“用的,赶紧的,什么时候休沐!”
“呃…后天…”
“行,到时候去北边那个德福楼,午时中,我等你!”
“呃,好的吧…”
隔日,两人休沐,陈亚宗定了一个小包厢,点了一桌子吃食,连吃带说的两人坐了一下午。
“这家的外族吃食还不错,我来过几次。”文玉歌说道。
“是啊,不好吃哪能请玉歌来!”
“怎么的,现在连姐都不叫了?这么没大没小?”
“之前大家都是看小喇叭比我们都大,跟着她一起叫的,但是我看着你比我还要小,叫什么姐,不叫不叫!”
“我比你大!”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一个小姑娘。”
“我比小喇叭还大一岁。”
“?真的?”
“不然呢,要不她叫我姐我不叫她娟姐呢!”
“那也不叫!”
“哼!”
其实具体说了什么,过后文玉歌也没记住,实在是,都是点废话,两人絮絮叨叨的,东扯西扯的,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打这天之后,只要是两人一起上工,陈亚宗都要送文玉歌回家,路上也没什么,就说点有的没的。
最近文玉歌父母在外盘了个仓库,给人看管车辆货物,离家也不远,但是白天黑夜的不能离人,所以一家人就搬过去生活了。
到了晚间就文玉歌自己在家住,毕竟那边就一个卧室,也不方便不是。
所以陈亚宗更理直气壮的送文玉歌了,看着她进门再走,要不然不安全不是?
而这边,瑾公子看着文玉歌的来信,简直又气又笑!
瑾公子一别安好,闻之喜事将近,真是十分恭喜!
玉歌不理于瑾,瑾亦懂玉歌几次话语,言之心酸。
瑾公子舌灿莲花,欺骗于我,原定于春日归,却远山河待的回了岭南之地,却要我如何?
玉歌自诩心胸开阔之女子,鼓励吾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怎的又说这种话?
小女儿家心思都不知道,瑾公子还大言不惭说与玉歌心意相通?
玉歌京城久居,通信渺然,音讯几近全无,吾意玉歌不应!瑾之黯然。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可轻易许诺?况金玉易得,情郎难得,不过四五十日之数,便有佳人相伴,好事将近!吾心怎安?
七年情义,忽而复得,又岂是能轻易舍去?
既如此,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玉歌之意,瑾实难从命!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吵了几架后,两人就又都释然了。
既知结果如何,又何必强自为难?做一对相忘于江湖的友人,又有何不可?
所以虽经常通信,这次之后,却也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亲密和无话不谈,毕竟现实摆在这里,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倒不如做一对有事能语之一二的好友,方是好的!
“玉歌,明日我们下午上工,上午没事跟我一起逛街吧,给我挑两件冬衣。”中午去吃饭,陈亚宗趁没人问道。
“不去。”
“??为什么?女孩子不都喜欢逛街吗?”
“起不来,要睡懒觉。”文玉歌想,不能老一起出去吧……
第二日下午是和小喇叭一起上工。
“今日上午,陈亚宗给我妹说,让陪他去买冬衫,我妹叫着我一起去了”小喇叭说道“又请我们吃了个饭。”
???
文玉歌慌了一下,具体慌什么,没细想。
小喇叭的妹妹名唤惜月,是交费来武馆健身的,有些微胖,爱笑爱说话,和文玉歌也挺熟。
小喇叭姊妹四人,大哥已经成亲,在外府定居,她是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每人差一岁多吧,这个妹妹是小妹妹。
“哦,他昨天也问我了,我早上起不来,不想去。”
“咋不去呢,要不然咱们几个一起多热闹!”
“也是哈哈,那谁知道你们也去呢,不然我就去了!”
说着话,文玉歌想过来了,如果我去,大概他就不会叫惜月了吧……
嗯?那这是什么意思?
???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