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多情郎

多情郎 第一章

多情郎 章庭 4578 2024-04-02 22:14

  第一章

  时光荏苒,三青寺内依然香火鼎盛。

  三青寺内高僧成群诵经的合音,有股奇异、安宁的氛围。

  三青寺外却是红尘俗世的喧哗,人来人往,各处摊贩的喊叫声此起彼落。

  民以食为了,而在中原更有一股相当趣味的景况:在愈宏伟、大型的寺庙观塔外头,百家林立的摊位便会愈形繁多。这倒也好,香客从里头出来后,一转过身便能就地解决民生问题,不论是穿的、用的、吃的,百行百业、应有尽有。不过当然,其中仍以食为重。

  “来小店里用膳哟!今儿进了上好黄鱼,鲜美可口啊!]

  “应节应景豆子饼,应节应景豆子饼!]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突如其来的鞭炮声,伴随着喜庆乐声的吹奏,一行喜轿送嫁的队伍,声势颇为浩大,正欲穿过大街下巷。

  凑热闹是自古以来的群众习性,才短短一眨眼,路旁就排列箸一票人山人海,个个都睁大眼睛,像是怕漏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好大的排场,谁家要娶媳妇?”

  “哎哟,那方向不就是朝着――”

  “是琉琳馆?野夜龙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因人人皆知原先的野氏当家及其正妻今年身故后,原本便不和的一对儿女立即分家,偏室所生的长子搬出了本家水玉馆,开了琉琳馆,打擂台似的和异母妹妹竞争水玉这项手工珠宝的市场。

  然而麻烦的是,主动要求分家的野夜龙,虽然有着异母妹妹野日凤所没有的水玉冶炼技术,却也少了一项野日凤所占的优势――

  那就是财力。

  是的,想要门户独立,并赶上水玉馆的事业规模,野夜龙的琉琳馆所需要的,就是立即且大量的财力资助,让起步的底基打稳。

  因此,半年前,琉琳馆便向邻近的岳江城首富刘家的女儿提出亲事――

  “且慢!”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的一个老爹举手发问:“那刘家的闺女不是听说貌丑似无盐吗?”

  “对呀!”一名大娘也跟着附和:“而且还听说她从小便被刘家两老给宠坏了!”哗啦一声,所有的人都围成一圈儿,更是七嘴八舌起来。

  “而且那刘家女儿听说还不好好修养妇德,净爱念些诗呀词的。”

  “是这样吗?”

  “当然是罗,否则何必陪嫁一笔天价的嫁妆,才能把女儿给嫁出去?”说这些话的,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听说,这嫁妆光黄金便有五百两,再加上白金五千两哩!”

  “哗!”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黄金五百两、白金五千两?平常人家要工作多久才能挣得上一两白银?人生果真是不公平呀!

  一群七公八婆长舌了许久,话题还不知不觉一直演变,从刘家为女儿陪嫁的嫁妆,一直说到刘家是如何发迹,再一跳跳到新郎倌身上,感叹一个传说中的无盐女子,怎么那么走运能嫁给野夜龙这远近知名的俊美公子。

  “他那两道浓眉就好像工匠雕琢出来般,剑也似的。”一名和野夜龙不意照过面的年轻姑娘家向同伴兴奋的描述着。

  “而且那双眼黑得发亮,真像那天际边的星子!还有那身倾长潇洒……]

  “唔,这野夜龙也真是的,说人有人才,偏偏就是没钱财,如今要赢野氏本家,自创琉琳馆;难怪会手头紧,不得不娶个有钱的丑八怪!]

  “不过说来倒也奇怪,这仙逝的野老当家还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留下的遗嘱竟会特别指明要女儿来继承水玉馆?传女不传子,也难怪野家长子会气不过,要求分家,自己跑出来创业了。]虽然说这野家长女似乎也相当精明能干,但还是教人感觉怪怪的。

  “唉,这你不知道吗?爱屋及乌嘛!野老当家对他的夫人多疼爱呀!自然也是整颗心都偏给大夫人所生的女儿喽!”

  “是这样啊……”

  忽地,“喂!阿三姑、六婶婆、七叔公、八伯……我们要去野夜龙他家那里凑热闹了,你们跟不跟来?”有人大声招呼着。

  “要要要!”当然要!有热闹哪有不凑的道理?

  花轿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爷,花轿已经到了。”一旁的喜娘对微低着头,背手伫立的新郎倌禀道。

  “唔。”终于,穿萎大红蟒袍的野夜龙从沉思中惊醒。

  他深吸一口气,在媒人、喜娘、看热闹的人群中缓步向前,走到轿门前等着新娘下轿,大手挽起红缎综球的一端,新娘亦挽起另一端,在喜娘吱吱喳喳引领下,入大厅行成亲之礼。

  在这一片热闹中,没有人汪意到表情平淡的新郎倌,优美的长睫微微下垂,完全遮去格格不入的悲伤苦闷,和一份不该有的渴望幻想,一点成亲该有的喜气都没有……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大事,女儿家该有什么样的期望?

  大概不外是希望能与夫婿相敬如宾、情投意合,未来则安稳地相夫教子过完一生,老来子孙满堂,享受含饴之乐。

  女子的一生,大抵便是如此了。在家做个乖巧的好女儿,出嫁做个贤惠的好热妇,老了就等着做德高望重的婆婆、女乃女乃。

  “心儿呀,要好好做野家的媳妇哦。]临上花轿时,娘亲谆谆教诲箸这个女儿,慈爱的手一遍又一遍抚过独生女的脸颊,笑得无限满足。“真好,我的心儿长大了,要嫁人生子了,娘从抱在怀中那么点大的心儿呀……”

  无独有偶的,岳江城首富的刘家,这对夫妻亦是老来得女,自是对这女儿疼宠入骨。

  “我知道的,娘。”被妆点娇红胭脂的小脸,在喜娘的巧手下戴好凤冠,垂下红色头盖。

  刘夫人最后依依不舍捏了女儿的小手,然后准备送她出阁。

  别的女子嫁人是怎般的心情呢?就是像她这般轻飘飘的、如踩云雾似的小心翼翼与不真实感吗?

  看不见前方的双眸垂睫,盯着自己脚尖绣鞋上的花样,一步又一步,任喜娘引领着上轿、坐定、起轿,行轿所带来的稳定摇晃感让她不安减少了许多!而脑海中的天马行空也增添了不少。

  她的夫婿,京城中以炼制琉琳水玉闻名的野家长子,名唤夜龙,与她年纪相同对于自己要嫁的人,刘净心只了解这么多,她细细思量着,不断想象夫婿是何模样。

  “新娘子下轿,踏破瓦――”

  “新郎新娘持彩球,准备拜堂――”

  二拜天地、二要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在沸腾的人声与爆竹漫天响彻云霄的吵闹中!刘净心按照古礼先行被引入喜房。

  也不知等了多久,数位喜娘的低语声不断,齐齐唤着:“姑爷。”

  咚!刘净心只觉心儿猛跳了一拍。

  她的夫婿进房了?

  “都下去吧。”一记有些疲倦、阴郁的男声吩咐着,原本有些瞌睡的精神不觉振作了起来,刘净心将端坐的姿势调整得更严谨了些,心跳在先前一下猛跳后,就自动加快了许多。

  “是,奴婢们先下去了。”喜娘们应声着,然后是咿呀的开门、关门声,将一方喜庆的天地留给这对新人。

  柔美紧紧揪着红色的衣裳缎料,刘净心闭目,感觉脸前一凉――头盖被掀起的刹那,她也反射性地睁开眼睛。

  俊美!

  尽管长年养于深闺,她没有太多的机会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但却也敢说,自己从未见过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

  五官整齐、端正,完美地镶嵌在让人印象深刻的脸上。

  那么俊美……却也那么深沉阴霾,她微硬膛圆后孔,面对着面,觉得自己看见一个仙人从上天贬谪下来,因而抑郁寡欢。

  十六岁的芳心跳得更快了!

  噢,教她怎能不兴奋呢?她的良人是个如此俊美出色的少年郎呢!刘净心羞怯地对他露出一笑。

  野夜龙倒是没啥表情地转身走回桌前,倒了两杯酒,再返回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刘净心含羞带怯地接过手,被动地任他勾臂!烛光折折,将两人的翦影淡淡拖曳在墙面上。

  喝完了交杯酒……敦伦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刘净心柔荑微颤,在野夜龙的视线下几乎要月兑不掉这一身笨重大红的喜裳。

  她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前,每一根指尖都又热又凉,热是因为内心沸腾的情绪,凉也是因为相同一股沸腾的情绪……

  才解开腰际的绫带,她就不得不微仰螓首,想让沸点加倍上升的情绪稍稍平缓……喜裳终于褪落在床上,她马上羞窘得往床上一倒,背着他柔软地蜷缩身子,在喜床上犹如献祭的供物,等待无情祀主的宰割……或者是温柔的慰抚?

  背后传来――的月兑衣声响,然后她感觉背后贴了一个人,修长的赂膊将她带转过身,肚兜、亵裤一一被解开。

  她紧张地想一直闭着眼,却又想睁开眼看他――刘净心忍不住偷偷眯开一条眼缝。

  正想倾身覆上她的野夜龙一怔,刘净心努力地想扯开一抹笑容,却换来他无名愠恼的一记拧眉,下一刻,他伸手越过她颈旁取过一样东西,罩住她的脸。

  咦?他为什么要拿红盖头遮掩自己的视线呢?才这么想,刘净心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庞大正剧烈地将她撕裂!

  “呃”她痛得才想放声哀嚎,蒙着一层红盖头,男性的唇却精准地堵上她的。

  剧痛很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凌迟着她,柔软的呻 吟愈来愈微弱……

  呜……她不行……不行……不行了……

  “唔……”尽管看不见,但是她疼痛之馀,仍隐约听见他在自己身上磨蹭的声响,他的唇离开了她,声音彷佛在低诉些什么,从如梦似幻的轻响逐渐加强变大为咆哮――而且是悲伤的、愤怒的咆哮。

  “风……”他是这般叫唤着,是吗?

  “风……风……风!”

  恍惚间,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不然夫妻敦伦时,做什么呼风唤雨?这种事还需要老天爷助一臂之力?

  “风!”最后一下动作,他重重倒在她身上。

  好一阵子,她无法动弹,只能安静地、被沉重地压制在男性躯体的下方,以全副身躯感觉他的存在。

  她腾出手臂,缓缓圈上他结实的背脊,这个下意识的举止是温存的、呵护的……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个方才撕裂、伤害自己的男人其实是那么需要呵护?

  “风……”他又在喊了,轻声且爱怜的音色,让她也感觉到自己受他呵护!暖暖的情流缓缓淌过心头。

  夫与妻……就是措这么亲密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吧?

  刘净心如此懵懵懂懂想着,想将他拥在怀中更紧些,他却突然翻下她的身子。

  她一怔,赶紧扯下脸上覆罩的红盖头,看着他已经下床开始穿衣的动作。

  呃?“你!相……相公?”她试着唤他,“你要去哪儿?”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你为什么要穿上鞋子?你要去哪里?”她错愕得呆滞,完至没想到要阻止他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要去哪里你管不着。”背着她的新郎倌,是用着那么冷淡的口吻。“再说,我已经跟你圆了房,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了。”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被遗留在喜床上的人儿,久久都无法回神。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