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个女孩
那一天没能去镇江,一整天我和小闫都在陪着小姬。还好,没有提前跟张希玲讲要去那边,否则她就会这样叫道:“不是说要过来的吗,等你半天了怎么不来了。”
小姬是那种不善掩饰的人,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实际上怎么可能会没事。
我们三个趴在顶楼的栏杆上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哎?你行不行啊!就这点事就这样了。”小闫首先打破了沉默。
“换你试试?”小姬依旧趴着,垂着头无神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行了,别难过了,不是你的菜你就不要吃了。”我转过身来看着宿舍楼后面的那座山,其实就是小土堆。
“我不是难过她拒绝我,我是生气她找的前男友居然是那个死样子的。小混混一个嘛!”小姬装作很认真地说,知道他很认真,可是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像装的呢!我和小闫对视一眼,小闫耸耸肩表示无奈。
“有些人,注定和你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你是指张希玲还是苏严?”小姬转过头看着我。小闫在一边呵呵地笑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每次当我在很认真地说你的时候把我也卷进去。”
“唉,算了,不想了,活在当下。”小姬突然蹦出了一句。我和小闫相视无语,见我们俩没有什么反应,小姬刚转过的身又转了过来:“去吃饭吶。”
……
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没注意到张希玲发来的消息,于是我干脆拨通了电话。
“找我啊?最近在干嘛?”
“在准备考英语六级啊!”张希玲那边好像在吃着东西。
“在吃饭么,我也刚吃完,呵呵呵。”我笑道。
“恩,在宿舍吃的,笑什么呀?”张希玲在那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这么强啊,都考六级了,我四级还没考呢。”
“没事啊,反正你还有时间考啊,吃完又要看书了,你要干嘛?”
“我没事啊,和室友在一块呢。”
“好吧,有空来找我玩吧。”
“没问题。”
当我兴奋地挂掉电话,小闫啧啧说道:“都考六级了,女强人啊。不过,我们好像连英语三级都还没考哎!”
“反正英语三级是必须要考过的嘛,早晚的事,先提前说喽。”
“现在除了外国语学院的或者外语系的,一般都不会去考英语六级吧。”小闫说道。
“那是你不够强。”小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损上他两句的机会的。
小闫早已习惯了,完全不理会似的接着说道:“你们会喜欢女强人吗?”
“谁会喜欢啊?”小姬立马接口道,然后像约好了似的和小闫一起转头看向我。
“凡事总有例外嘛!”我呵呵笑道。
……
几天之后我又一次出现在了镇江,又一次和张希玲并肩走在一条条小路上。
“晚上我约了一个朋友吃饭,你一起哦。”张希玲边走着边对我说。
“你约了人啊?那我去不大好吧。”
“没关系的,那人就是我室友,要毕业了,今晚她就走了,算是为她送行吧。”
“女的啊?”真是脑子短路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废话,我室友当然是女的了,不过不是美女啊,所以不要有什么期待。”说完张希玲呵呵地笑了起来。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花痴。”
“找死啊,说我花痴。”
我们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一路上说说笑笑,有时我会突然想起上次来这里调研的那天,也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的身边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她走路,陪她说笑,甚至可以损她两句。
“承认吧王雨,你羡慕死那个人了。”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想什么呢?”张希玲拿起路边叫卖的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没什么,二师弟。”我咯咯地笑着。
张希玲摘下面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的是猪八戒的面具:“让你笑我。”说着便要动起手脚,我赶紧闪开笑道:“注意形象啊,美女。”
“我不要形象啦!
……
晚饭后送走了张希玲的同学,张希玲看了看时间说:“今天你先不要回扬州了,就先在我宿舍住一晚,明天我们还能再玩一上午,下午我要回南京一趟。”
“我在网吧待一晚就好了。”我赶紧说道。
“没关系的,怎么能睡网吧,网吧里那么乱。正好刚才室友走了,也有空床了。”
“好吧。”一直以来,对于张希玲的建议我都是只发表一次言论就会同意,因为如果在一件事情上我说两遍的话,她就会说:“不要啰嗦了。”
坦白地讲,我很紧张也有点兴奋,毕竟是第一次要在女生宿舍过夜。
女生宿舍大门外,张希玲小声地叮嘱道:“待会跟着我,不要出声,不要被宿管员看到,女生宿舍是不准男生进入的。”我点头表示明白。
张希玲一直在观察着宿管室,然后突然小声说道:“走。”我急忙紧跟其后,可以说是蹑手蹑脚地跟在她的后面,躲过了已经转过身的宿管员,那几秒钟好怕她会突然转过身来。
一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四楼的楼梯口。
“几楼啊?”我小声地问道。
“四楼,就是这层了,不过有个人正在走道上打电话。”
我仔细听着果真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我和张希玲靠在墙上,不敢出声,静静地等着那个人赶快通完电话。
等了几分钟,估计是一时半会还不会挂电话,张希玲小声说道:“不等了,走吧。”
然后,我又紧跟在她后面快步地走了过去,好在那个女生只顾着通电话,没有在意到我们。
直到进了宿舍,我和张希玲才呼了一口气。
“紧张死了,感觉像做小偷一样。”我笑道。
“呵呵,我也很紧张,还好一切顺利。”
“你们宿舍比我们的高档多了。”我四下环顾着。
“那必须的。”张希玲说完指了指桌上的水壶,说道:“那里有矿泉水,自己倒。”
“恩,知道了。宿舍其他人呢?”
“都走了呀,有的去工作了,有的回老家了。”
“哦。好学生啊。”我拿起她桌上的一本英语书说道。
“呵呵,多学点英语说不定以后还能找个翻译的工作也不错哦!”
正说着,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我和张希玲被吓了一跳,顿时都不再说话了,心想坏了,不会是宿管员来了吧。
“张希玲?”门外一个很轻很柔的声音响起。
“来了。”张希玲回应道,然后对我说:“我一同学。”说完就去开门了,我赶紧躲在了门后面。
“嗨,还以为你不在呢,这是我上周借你的书,差点忘记了,不好意思哦!”还好,那同学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哦,没关系的。”张希玲笑道。
然后她们又相互客气了几句,那同学离开后,张希玲关上门看到门后面的我笑道:“不要那么紧张,又不是宿管员,呵呵。”
“拜托,如果你在我们宿舍会不会紧张?”我反问道。
“不会啊,反正又不是我的宿舍有事你担着。”张希玲笑道。
“那么意思是说,现在在你的宿舍,有什么事你担着喽。”我也笑着说。
“那也是你担着。”
“哎~”
“呵呵呵~”
我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她的宿舍,心想着,这三年她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看什么呢,没见过女生宿舍啊?”
“哎,你说对了,这是我第一次进女生宿舍。”
“那我来采访采访你,请问王同学,对于第一次进入女生宿舍有什么感想?”张希玲拿起牙刷当话筒似的举在我面前。
“恩,本人此刻的心情很紧张很兴奋。谢谢大家!”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惹得张希玲也笑得弯下了腰。
“还挺有模有样的啊。那你就再好好看看吧,我去洗澡了。要不你先洗?”张希玲笑道。
“请吧。”我做了个你先的手势。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呵呵呵。”说完张希玲便走进了浴室。
……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已经8点多了。看见张希玲也醒了,便说道:“你们这宿舍楼好安静,我们那一大早就能被外面进进出出的人吵醒。”
“我们这幢楼大部分住的都是快毕业的,现在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了。”
“昨晚几点钟睡着的啊,都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起床吧,去吃早餐。”
“好啊。”
吃完早饭,我们又去逛了逛超市。
“你毕业了去哪里?”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我问道。
“还不确定。”
“哦。”
走了一会我停下来说:“行了,不要送到车站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可以自己回去了。”其实我是不想有那种离别的感觉。
张希玲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恩,毕业快乐!”我笑着说道。
“呵呵,谢谢!”张希玲也笑道。
挥手告别,再次离开了这座城市。
……
一个月后,张希玲告诉我说她找到了一份在苏州的工作,所以她去了苏州。
苏州,对于我来说,是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我好不容易才熟悉镇江,好不容易才喜欢上这座城市,突然发现已经没有喜欢的理由了,而面对我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知道,这无法改变,因为毕业就会有离别。
毕业,就会有离别。
2009年6月,顾贝增毕业了,她背上背包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好久以前,我就想去大草原看一看。一直以来,因为学业因为种种原因都没能去成,现在时间刚刚好。”顾贝增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既然这是她的梦想,就让她去吧,我能做的就是放开手。”小闫在喝完最后一瓶酒说。
“我总以为会有很多的时间会有很多的机会,可是现在,我再也找不到了。”我喃喃自语道。
“镇江和苏州有什么区别吗?”小姬醉醺醺地说道,“你……你依然可以去找她,不是吗?”
“苏州会不会变成第二个镇江呢?”我也喝了不少,有点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