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戒指
38
转眼间,离中考的日子,也显得接近,还有三天便是,而在上周晓炭的手已经康复,一切回到从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然而,明诚的心情却是平淡、舒坦的,他没有为之而烦恼,仅因以他的性格,临时认真的学习也学不了,反之将知识忘记得更多。
于是,他照旧的绘画,只有在绘画的时间,他就可以忘记一切,心随笔动,心随笔欢。
在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始终如一的一般平淡。
其中包括彬锐的偷听,偷听他跟婷菲的对话,这是常事,甚至别人都有些怀疑彬锐是不是心理不平衡,而明诚却不知道他的偷听。
偷听到婷菲跟明诚要报读的学校,重要的是婷菲所读的学校,在他的印象里,可不相信明诚的成绩能跟婷菲相提并论。这或者是他的一次机会,因此最近他认真的学习,没有空找明诚麻烦。
而婷菲因为周六、日有私人教师教导,就算平时不听课,成绩也比较稳定。她的基础效好,理解起课文来,也如鱼得水。她因此认为明诚,也可以似她那般,虽然没有报读最好的学院,但也是前十之中。
对于阴影的掌握,已经熟练,是否可以尝试一下别的事物。
仅仅一个好奇,打破了平静的心,有了这份心思,又怎么能刻意变改。
于是,他执着的挑剔着,一个能让他有灵感的东西。什么是天才?那就是1%的灵感,在灵感中用99%的努力,来突破那一点。
明诚想打破现状,对于创作,他自量不够本,但仿画,他相信还是可以。于是,在别人为中考准备的时候,他毫不理睬,在绘画找自己的出口。
花…
对了,就是它,那优美的外表,还有那说不出是否灵感的喜欢。
在他寻找的图表中,找到了牡丹的花图,他喜欢上了这种花的美感。这并非所谓的灵感,而是喜欢中的执着,没有天份不仅要,只有能培养出兴趣,以及对兴趣的那份执着,路再癫波也能坚持到底。
快速的笔动了起来,就象将模仿的画表,放大再放大,位置就是假设出来。譬如,花最重要的当然是花,不可能是叶子。将最重要的放大在画纸间,也是最突出的部分,当然也可以将全部容入。
草稿图勾成,只是简单的线条,没有任何的立体感,也没有花与花瓣的线感。仅看,不能用花来形容,而是草率的几笔。若非要形容这几笔,明诚把这几笔叫定位。
定位了花的位置,就等于定格了花瓣,以及叶子的大小。浮现在脑海中的构想,一步一步的形成画图,然而这般的集中精神,又有几个人有这般耐心。
笔再一次动起来,这次也是轻笔,轻微的擦过纸面上,将花瓣与叶子构成。大小有出入的再修改,如此构图的诀窍,莫非是一个“快”字。
大概的图形已成,接下来的就是将其仔细,再细致的绘画。
他举起笔,准备落下的那刻,笔被抓紧。明诚下意识的转过头:“谁……”原本想说的“谁防碌我,是不是欠打,赶紧放手,不然有你好看”,心里火的很,这个时候被打扰,原本绘画的感觉消失不见。然后,看清楚那个人,他不敢说下去。
“谁…”婷菲皱了皱眉,有点发怒的说:“好你个谁,到底谁批准你画这个,是不是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还是翅膀硬了,晓飞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心里苦笑:“如果是她,她会这样说自己吗……”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定:“不…她不会,她始终不是她,我始终忘不了她。尤其是她的冷漠,让我更加的肯定,她不是你。”
烦躁的心态再度升起,每次碰到她的不可理喻,明诚都会不经意的将其对比。
右手一伸,再一合,把纸抓紧,双手用力
“咝咝…”
嘶碎原来的草稿图,这样发泄自己的心情,将所有的所有一撕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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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滴时间流去,然而以为他会哄回她,就像从前。可是,这次她错了,他没有再理会他。直到毕业离开了校园,她顺利的考到了想要的高中,他却没有那么幸运。
“炭,你说我这样做好吗?”心里忐忑的他,忍不住的问道。
晓炭淡淡的道:“诚,感情的事,我不能给你意见。一切问心,随缘吧!”
x市在z市的隔离,坐中巴车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在毕业的一周后的今天。他们离开了生活的城市,踏上了工作的道路。
明诚叹气道:“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给不了她幸福,又用什么来承诺。在没有说出感觉的时候,离开或者是一种解脱。对于她的将来,都比跟着我要好。”
“况且,婷珠她早就占据了我的心,虽然说她已经离开。但是,总不能让婷菲当她的代替品,那样的感情不是感情。对于谁,也完全不公平。”明诚补充的感慨:“她,会有更好的人。我没有学业,只能跟着你出去工作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睡会…”
“又睡,你不会真的是猪吧……算了,我也睡会。”
*******
“爸,他离开了吗?”婷菲问道。
坚勇点点头道:“是的,刚才小七回来说了,他们去X市了。”
婷珠在旁边没有说什么,她内心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恐慌,只有在家才有安全感。虽然想知道他的变化,不过是不会跟他会面的。
*******
X的某个饭店,来了两名新人,这是晓炭的亲戚开的店。
“这…,比我家的大两三倍。”看见地址的饭店的时候,明诚脱口的道。
明诚家90平方米,然而这饭店最少有250平方米,规模也比较正规,不像他家那般随便。
他家在明诚初一的时候,就没有再做早餐,而是改做饭店。就是鸿宏为了定国那么一句悔气说话:“早餐没能赚钱,要是我就改为饭店,你够胆么?”
然后他的堂兄顺成煽情了几句,他们家便改革了起来。
晓炭心中也感叹,只是没有说出来:“我们进去吧!”
“欢迎光临”
进门的那一刻,便有服务员说道:“两位想吃点什么,这边请。”她拿着菜单,向那边空桌做了个请的姿态。
明诚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比较忐忑不安,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还是过去坐。无助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晓炭。
晓炭冷漠的道:“我们是来找你老板的,他在吗?”
服务员带着猜疑,但是没有多问:“老板娘在柜台,你们过去问老板娘吧。”说完便没有理会他们。
现在不是饭时,比较清静,然而柜台的妇女也在睡着。
晓炭将她催醒,她叫道:“谁,谁不长眼的,打扰本小姐的好梦,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还没有说完,被晓炭打断了。
“姑姑是我。”
“小炭啊。过来看姑姑,还带着朋友啊,去姑姑家坐吧。是呢?你父亲呢?怎么没看见他。”
晓炭说:“在家。”
“还是那老样子,算了不理他,这个是你朋友”晓炭的姑姑说:“我是晓炭的姑姑,你叫我凤姨就行,你叫明诚是吧?”
“是的,凤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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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凤姨的家,就是在店铺的四楼,楼梯在店铺的旁边。经过了二楼,在门前监望着,发现是男员工的宿舍,有些乱獠感。而三楼是女员工宿舍,一样的空隙一样的床架,双人床架,不同的是比较整齐与整洁。
坐在客厅中,凤姨从晓炭的家事,聊到了工事,再谈谈他们将要怎样,是在这里还是自己找工。
“我想找找看”晓炭不是很情愿在姑姑这帮忙,用他的话说“这不再是我想要的睡觉方式。”在他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明诚就愣着。
凤姨略视他:“那你呢?…别看他,你自己决定,那小子的脾气怪的很。你们的年龄,找工作不容易的,要不就在凤姨这里做两年再去找吧。”凤姨劝道。
明诚坚决道:“陪炭去找找看,实在不行的话,再来打扰凤姨。”
“什么打扰不打扰,当自己家住着就行”凤姨笑笑说:“你们就住这个房间吧,放好行李,就吃点水果看看电视。我还得下去看住那帮小家伙,你们自便就是了。”
“嗯”
“嗯”
行李摆在一个角落,晓炭很享受般的睡在床,感觉就象一个严重缺睡眠的人。
“喂,先别睡啊!你说我们找工,怎样找?”明诚没有任何的打算,跟着他出来,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担心,毕竟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晓炭转过身道:“何必在意,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再算。今天没有过,如何去考虑明天。况且,坐了这么久车,忙碌了这么久,总得休息。”
明诚无语:“……”忙碌就是炭的父亲帮他捡行李,送他到车站,当然包括明诚在内,不同的是衣服是自己捡拾。然而坐车,那是睡觉过的,他的累,从何而来。
不一会儿,晓炭便入睡,明诚摇头苦笑:“算了,不能太指望他,真是的。自己也得想想……”
左手“啪”额头,眼前一亮:“凤姨不是说找不到的话……可以……,真是死脑筋,想东西总是不会转弯。”
没有再胡思乱想的他,简单的了解周围环境之后,便乖乖的看起电视来。直到晚饭的时候,凤姨才上来叫他们下去店铺吃,那时已经是八点多。
吃过晚饭,在凤姨家闲聊了一会,凤姨的老公也在八点多的时候出现了,他说叫他易叔就好。总的来说是个好人,包括凤姨,这是明诚认为的。实际上对他来说,谁对他好谁便是好人,也会真心对待谁。
至于那些员工,就不了解了,他们不是同桌吃饭,而且也没有说过话。感觉有些陌生,而不像凤姨和易叔似热情,在不同的对待下,有着不同的感觉。
静夜,城市的夜空,隔着窗台,抬头看星。明诚有那么的一丝亲切感,就仿佛忘掉了自己处身何地。而熟睡的晓炭,散发着一种安全感,使他产生了一点依赖。城市的夜景,有着繁华的美丽,家乡的惬意,有着思念的情怀。在这窗口望着如此画意,他很想记录这刻的心情,不知不觉的拿起了画笔以及画本。
将笔举起,构思的线条形成,然而落笔的那瞬间。
“不许画别的,只能画立刻圆球,否则我不理你。”
婷菲的那一句话,闪电般越过他的脑海,回忆就象电视似的播放,越播越回从前,直到小时侯认识婷珠的那些日子里。再不断的感忏,不想去想,悔意和思念却停不下来。
痛彻心痱…
泪…从他脸庞落在白纸上,淡黯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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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迷惑的目光,注视着这场景,正是初一时婷珠的班级,还有她的同学们。
她的意识,像第三者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切是多么的怀念,可是思绪一转,却变成了心寒与不知所措。
梦…这是梦吗?
然而看着眼前的自己,正在跟班主任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楚,但她却知道是关于功课。
告别了班主任的她,往回课室的路上。
然而她班的纨绔少爷赵昊,他仗着父亲是这区域的管事人,经常欺负弱小。可是婷珠却从来都不卖他面子,一年来在班主任对他的投诉和小报告,但老师不敢管。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昊知道了她的小报告。因为有一次回家,他看见了老师的来访,那老师是新来的实习老师,第二天因事故死亡。原因是那老师走后,他给他老爸骂了一顿,心里透不过气来,买凶发泄。
而赵昊在小弟的调查,答案是婷珠给他打的小报告。
现在婷珠的梦中场景,正是那之后的…
“昊少,那婆娘又给班主任小报告了,不如给她点教训。不然她不知道你的厉害……这是……”叶空看着赵昊从桌子拿出的砍刀,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
赵昊的砍刀长四十厘米,似西瓜刀,不同的是比西瓜刀厚一些:“你说的对,这婆娘,一会你跟铭锋捉住她,我有废了她的右手。”他阴冷的说着,想起了那些混混的电影情节,有样学样的说着。
“那婆娘进来了,叶空真的要这样?”铭锋担心的说道。
叶空理直气壮的说:“怕什么,有昊少罩着,就算…”
做了个在脖子划过的姿势,口中发出“咔嚓”一声道:“也不会有事,放心吧!那婆娘来了,准备…”
婷珠刚踏进课室,莫名其妙的被两人推在桌上压着,右手还被伸出,不得动弹。
赵昊拿着砍刀行了过去,什么也没有说,表情狡猾歪曲,动作在存力,突然跑了过去,周围的沉寂被一声尖叫打破。
“呀…”那女生指着赵昊,口中想说刀,却惊慌失措。周围的同学也望向了那女生指的位置,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
“啊……”
婷珠叫喊中醒来,现实却没有叫出声,气喘的她背上一身冷汗,举起双手,看着已经失去的右手手掌。
心里一寒,脑子一空。
泪水在冰冷的流动,走出了眼眶。
梦,又是这个梦,难道不能摆脱吗?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此刻的明诚也是一样,对着窗口在流泪,第一次的离家,对于十六岁半的他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今夜,也注定是明诚的不眠之夜。
同一片天空,同样的两个人对望着星空,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她思念着他,他想念着她,都是坐在窗口前,可是这窗口的对面没有他的她和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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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转眼间一周,依然找不到工作,无赖了这么多天,拖了这么久,忏愧的萌芽纠缠着心里。
“炭,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总不能跟着你在你姑姑这,白食白住…”明诚躺在床跟旁边的晓炭说:“我想了很久,决定明天去凤姨店里帮忙,而且凤姨给我说了,六百元一个月,外面的也差不多,还不包食住。你呢?决定怎么样?还是找找吗?”
晓炭摇头道:“不了,这几天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合适的。就在姑姑这吧!”
“嗯,那好,一会去告诉凤姨”明诚说。
一次次的期待,再到一次次的失望,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总是跟现状对比,最后发现现状反而更美好。
无奈的感觉再次的对比着现在的心态,苦笑的自嘲,明诚仿佛更加的迷茫。
就这样,短短的一天过去了,在晚饭的时侯,告诉了凤姨,经过同意,明天便正式的开工。
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在厨房里做杂工,听师傅们的吩咐就可以,偶尔还需要切下菜,基本上很简单,充沛的工作。
不会?
那直接说,便会有人教导,有谁一生出来就会,愿意下苦功则可。
就这样日复日,年复年,简单的生活着,除了过年回家之外,他们就是工作。由疏到熟,工资也渐渐的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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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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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明诚23岁,身高1。73,体格比以前强壮了许多,职业是厨师,没有了以前的稚气,多了点成熟感,也比较阳光了,毕竟经历过七年的风风雨雨,包括朋友间的别离。
晓炭23岁,身高1。75,职业是厨师,清秀的外表,带着迷人的脸庞,以及接近完美的外形,总的来说是帅哥行列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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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快过年了,今年还回不回家。我们已经两年没有回去了”明诚说道:“两年没回家了,真想回去看看诺诺,唉…自从成为厨师以来,休息的时间都小了,还是以前的打杂生涯好。”
晓炭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想回就跟凤姨说吧。又不是不能回…”是的,两年没回去看他了,不知道他过得怎样。
人的性格随着时间而改变,这改变是成长,成长的快慢因人而言,人非草本皆有情,亲情无疑大于天。
“可是,她老人家给我们一起回去么?”
晓炭无奈的摊了摊手:“你说呢?康师傅、石师傅、吴师傅都回去过年了,剩下我们两个。菜都要亲手切,虽然过节不怎么多人,但已经够我们忙的了。就算想回去,也只能轮流休息。”
“貌似真的很忙,自从当厨师以来”明诚回忆着感叹“唉”。
晓炭无言他:“兄弟,知足吧!”
“呵呵…”明诚笑了笑:“晚上我跟凤姨商量下,这里这些天就拜托你了,有事电话联系。忙不过来就叫凤姨帮忙,她老人家的菜可不错。”
“臭小子,你说谁老人家…”凤姨刚路过,听见明诚说她老,于是:“胆量不少嘛,再说一遍来听听?貌似有人想休息,我看这件事……”
“哎哟,,”明诚连忙打断道:“谁,谁,谁敢说凤姐你老,我看他工资不想要了。告诉我,我给你教导教导下他。”
晓炭偷笑,凤姨挥了挥手:“算了,小诚想回家?”那凤姨就放你一周假,过了年初五要回来,不然忙不过来的。”
“多谢凤姨”明诚开玩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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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是明诚?”一个女同学跟他打招呼。
这是同学聚会,初中的同学,他跟着肥华出来酒吧的房间。也并不是很多人,概说一半人都结婚了。剩下现在这二十来人,有几个没有空过来。
这天是年初一的晚上,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嗯”是的!”明诚很客气的回答。
那女的说:“我是芬,梁静芬,你以前的上位。有无形象?”说着拿起了一杯酒,跟他说:“喝一杯,好久不见,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明诚无所谓的喝了杯:“没什么,打工去了。呵呵”傻笑了一下。
静芬见他不怎么说话,便不追究的说:“下个月十号是婷菲跟彬锐的婚礼,你会不会到来?”
静芬这么说是期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追求他的机会。喜欢他没有开口说,然而那时的脆弱很尴尬,异至连朋友都不是。如今的她,社会经历了三年多的时间,性格不像从前害羞,何况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她,无论样貌身材,还是性格,都很出众。
明诚手中的杯子,一个不小心松开了手,向下滑落。她跟他要结婚,一瞬间的呼吸停止,世界崩溃的感觉。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在杯落地
“砰”清脆的一声响起,他清醒了,苦笑的对周围说:“不好意思,呵呵”
然后弯下腰捡着玻璃,毕竟是自己的责任。
静芬看着他苦笑了一下,也跟着捡:“我来帮你。”
捡了些大块的扔进垃圾箱后,明诚见她还好:“喝酒不?”没有什么心情的他,现在只想喝酒,他不知道是伤感,还是在乎,可能只是失落。
是不是感情,他不知道,七年没见面了。就算她出现在明诚面前,他也不认识。何况这七年里,他每时每刻想的不是她,而是已经离开人世的婷珠。或者我只是当她是妹妹,她结婚我应该开心才对。
静芬陪着他,喝一杯聊一会又再喝,就这样一小时。他们聊着他们的经历,再到感情观,再到…
两小时过去了,已经深夜一点,他们都有点醉,有点迷离,道别了同学们,他们一起走出了酒吧。
延着长堤,一边说着一边走,站着有点不稳。静芬只好依靠着他的肩,两人像情侣般漫步。
风,那么的一阵风。
幽香的感觉刺激着明诚,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迷离的眼神看着她,以为是婷珠,他拥抱着她。脸庞的靠近,呼吸的沉重,唇与唇的触电。
良久…唇分。
静芬借着酒精的作用,鼓起了勇气说:“明诚,我喜欢你。可以给我次机会…”说着一半有点害羞,她于是主动的献吻,吻着他。
这是他们的初吻。
“给我点时间”明诚有点清醒的道:“夜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
静芬没有告诉他地址,拖着他的手,见他没有拒绝:“能不能陪我一会,我想再走会再回去。”
明诚心很乱,也只好答应了,他也想散下心。迷涂的夜空,似醉非醒,似梦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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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空气,獠乱的房间,复杂的心情。
此刻的静芬,有种内疚感,花尽心思,原来是场梦。
看着旁边熟睡的男人,这一刻变得陌生了很多,或者自己根本没有爱过他。从想得到直到等待,再到占有。应该是喜悦的,可此时此刻,只有可悲。
她整理了一下,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裳:“是不是太过了,这算什么?违背了原则,似心机很重,还是原来的我吗?失去……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人是不是都这样。”看向雪白的床单染红了自己的鲜血,自嘲的笑了一笑,“呼”抽了口冷气,心里百般难受。
原来心里占据着很高的位置,初恋的感觉,那一种渴望的单纯,总是被欲。望战胜了理智的感觉。得到了他的人,以为就能过上自己以来想要的“童话”,那结局是幸福美好。如今发生了,却有种后悔:“他真的是我最爱的人吗?”
然而刚问自己,静芬知道了答案,不是。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女人在感情方面,永远比男人要感性。也是因此,伤不起,未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改变初观。
那种触动心灵的感觉,是喜欢,女人会从喜欢中寻找适合的爱。只是女人是被动的天使,一旦她们主动了,就会因而堕落。
静芬认为自己已经堕落,摆脱这道阴影,她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来愈合:“怪只能怪自己,被那触动的感觉控制了自己的理性。现在冷静了下来,才发现原来什么都可以补救。如果自己不是那么主动,留点空间给大家,等有了感情基础之后。如果……”
“后悔?有这种药卖吗……没有,这一切还不是自栽的。很讽刺,很讽刺……”
静芬收拾了属于她的物品,离开了这房间,这个她熟悉的宿舍。遥望着这座城市的晨光,变得无比的陌生。
有些事不能犯,有些人过了就不再回。
*******
这…感觉很疲倦的明诚:“昨晚怎么作那种梦了,很久没有过,是不是喝酒了的原因。都几点了,怎么诺诺还没有叫我。”在梦中醒来,犯困的他想着却不愿睁开眼:“可能还早……”嘟嚷了一句。
习惯式的在睡醒来个“大字型”,无论是再睡或起床,这样都可以伸展下身体的肌肉。跟晓炭一起时,他也是如此,所以晓炭一向比他早起,不然就受罪了。
明诚的这个习惯让他惊慌了,手不小心的摸到了些积干的血迹:“这……这…,怎么会有血…”
他猛然的睁大双目: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谁能告诉我。等等…
记忆在整理,好像昨晚喝醉了,然后送她回家。对,送她回家,她呢?
快速的穿好衣物,猜测着发生的事情,明诚已经肯定自己做了些伤害她的事。负责任,一定要对他负责,这是他现在想的。焦急的心情,让他烦躁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对了,电话,她昨晚要了我电话号码。给她电话,不就行了。”
“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冷静,冷静。
强压心里的冲动,冷静下来的明诚,发现自己多么的可恨:“我还是不是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婷珠吗?”
“啊,,呀,,,,”
放声的大吼过后,他仿佛想清楚了,那就是抛弃从前,跟她一起开始。
徘徊在房间中,那残留的气味,明诚温馨的笑了,感到幸福的味道,简单的温馨,这才是自己想追求的。不再想从前,那些都是往事,再不能回头看看。只有生活就有明天,那就有希望,现在才是最重要,珍惜眼前的拥有。
想着欣赏着她的生活,然而最后,在床边有张纸,她留下来的。看见的那一刻,他崩溃了,泪印在他脸上。
“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位城市,这旁边的是套间的门匙,麻烦你帮我还给房东,我走了……
其实明诚,或者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初恋。从初中到现在,我一直在等你的出现,我知道茫茫人海中等一个人,那是一件渺小迷茫的事。我很傻的以为,只有等到你,我就有机会,因为我为了等你出现,已经准备了七年。
就像编剧,所有的剧情都想过,假如…然后…
可是,昨晚的…已经超出我的意料,我还是很自私的占有了你。这不是我,我迷失了,迷失了我的心。然而当明白以后,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所以我要离开,我怕你的挽留,会让我舍不得,毕竟女人都是心软的。因此你不用自责,我也不需要责任的感情…
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面,那个时候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五十年以后。我也不知道,可能等我心放开了那枷锁,就会回来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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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折起手中的字条,这是惟一能够感受到存在的意义,也是一种依赖,给自己心灵的牵挂。
一次再一次,举着颤震的手按着熟悉的键,习已为常的拔打着,那么一个仿似黑暗世界的曙光,只是永远再接不上。
这个家居,如今的房租,明诚决定的是:不能失去,等她再度回来,可以有地方落脚。
紧握着门匙。
静静的思索,直到黄昏的霞红,透过窗台刺进眼眸,明诚才回过神:“已经黄昏了,貌似一天没有东西进过肚,可是…吃点什么才算有味,口舌如此喊淡。”
已经多少次了,一天都没有开机,莫非……
假如自己是她,要离开这伤心地,会怎么样。
会…选择彻底忘记,那怎会让人找到联系方式,电话号码是必先换掉,再打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想到这,明诚的心脏,有种拉扯的感觉,脑海意识中浮动着一幕又一幕,拉扯的阻力越来越小,快速的就像撕裂,撕不碎不停止的身体,扭曲颤抖的在地上卷绵羊如在死亡中挣扎的毛毛虫。
黑夜的来临,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明诚的回忆,把他从抱怨、挣扎、悔恨的空间中拉了回来。
看着来电显示是家里号码,明诚赶紧的接了听:“喂!哥哥,我是诺诺,你在哪?妈妈他们担心你,快回家吧。”
明诚现在实在不想回去,便说:“今晚不回了,我在同学家,明天再回。你跟爸妈说句…”努力的控制着,那已经沙哑的声音。
明诚跟诺诺闲聊了一会,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妹妹了,听着她的嘻笑声,心里的温暖再次的打败了那失落。
“嗯,好吧。先这样了了,我要出去行街了,拜拜。”
“嗯,拜!”明诚挂了电话,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后悔过去能改变到未来吗?不,绝不能,惟有望向前方,才能有机会看见未来。不管十年或几十年,相遇或不相见,只有活着,我们就能遇见。”
再一次的坚定眼神,明诚已经重新的站了起来,收起了那无补于事的伤心。跌着就伤心浪费时间,在浪费的时间里她走得更远,收拾这种无所谓的伤感,只有找到了她,一切就迎刃而解。心结结下了,如果不能解开,那就勇敢接受。责任是每个人都需要负起的,犯错了就该承受相应的结果。
“蠢,我怎么这么蠢在浪费,浪费了那么多机会。给时间她走,如果…”明诚讥笑的啪打着头。
明诚联系了肥华,只有他才能帮到明诚,昨夜的聚会,明诚想起了同学聚会,全是同班同学,那样他们应该知道,知道静芬的家的地址。
“喂,肥华你在忙什么?”
“嗯,准备去做人生大事。哥们,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这样哦,坏了我的人生大事就不好,嘿嘿…”电话的一端,肥华暧昧般的嘿嘿笑着。
明诚皱纹道:“什么人生大事?我找你有事问你,有空不?”
“比起哥们,我那点丁儿的人生大事,算不了什么。说吧,有什么忙可以帮到你。”
“一会你来了再说,你来这个地址XXX。201,来了再说,电话我不知怎么开口。”明诚有点无奈的道。
“好的,等会就去。”
“嗯,你的人生大事,真的不要紧吗?”
“什么大事…泡妞而已,赶不了,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抱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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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线,清风一阵吹过,划出了眸的泪花。静芬苦笑望着,大雨潇脱了以后,阳光灿烂的地平线,微微感受着那片刻的温暖。沉思的伤感,被隔离的座位那位年轻人打破,他轻着手指敲了敲她肩。静芬疑惑的望向他,他给了微笑的回应,手里递给静芬一包手帕纸巾。
这温柔的一刹那,年轻人的印象,深深的敲进了她心痱。爱是什么,爱是一种需要,只有能给予需要的,爱就会发生。就象就快枯萎的小草,给了它需要的营养,就能生存。像一个缺氧快要绝息的人,给他氧气才能生存,应该用人工呼吸之类,你总不能喂他饮水,那样会死得更快。爱,无非就是病人,只有对症下药,才能治病。
一刹那间,所有的伤悲、思绪统统抛开,那一刹感觉的微笑,那一刹的温馨,只有停留就会永远。
“你也是去X市?”年轻人有点傻气的问道。
然而,静芬也没有考虑的问:“是啊!你也是?”说了这句之后,她有点儿愣着了‘这,这…还是我吗?怎么说出了这么傻瓜的问题’有点尬怀的她,瞬时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至少她认为是错觉。
年轻人憨厚的笑着:“你好啊,我叫阿海,不知怎样称呼你。同座一班车,还是隔离座,也算是缘分。一路上也可以聊聊,常言说‘出门在外靠朋友’”。
“嗯?”在错觉中惊醒的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阿海笑道:“没什么,我说……”
就这样,一路上静芬跟着这个陌生人,聊着一些陌生而熟悉的话题。很快,路程到达了终点站X市。下车的那刹那:“时间过得真快。就这样到站了”两个人走出了车站的门口,阿海说着:“我走这一边,你呢?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同路。”他指了指左边的方向。
静芬指了指右边,脸上得意的说:“很遗憾哦,我走这边,不是同路了。”其实她没有固定路线,也可以走左边,只是这个陌生的地方,直觉告诉她‘不能轻言相信一个人,那怕他对自己再好,也是第一次见面。’
阿海很配合的给了她一副失望的表情:“真是遗憾,有机会再见,我走了。”说完他挥挥手走了,他并不是酷摆着一副失望的表情,而事实是他真的失望、遗憾着。
看着离开的他,就快消失在人海之中,静芬却有种莫名而来的后悔。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如果是…我未免也太犯贱了吧!还在期待什么,人都走了。
复杂的心情:“如果早点遇到他……”
静芬整理着这奇幻的过客,轻轻摇着头,转身就离开。这样的感觉,一个人能遇见几次,她并不知道,过了就再回不到那一刹那,回不到这短暂的两小时。
在她转身离开了的十分钟以后,有个身形出现在车站门前,他在左盼右望,失落再是失落。直到时间过了半小时,他才离开。
此时。走了一段路的静芬,她来到了“凤来饭馆”,这饭馆没有给她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这样点着菜吃着饭。
如果明诚按照先前跟凤姨的约定,今天回来上班的话,他会看见她。可是在Z市因为她的原因,他找借口延长了上班的时间。
*******
“肥华,你怎么这么迟才来。等到…”刚开门的明诚没有注意,可是看清楚了他背后有人之后,明诚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于是问:“这位是?”
肥华背后的女人,用杀人的眼神望向明诚,冷冷的道:“你怎么会在静芬的家。”
“这…”感觉不对劲的肥华想岔开话题,可是那女的不让他说话,怒瞪了一下他。然后再望向明诚,等待着他的解释。很不幸,这个女孩就是这里的房东。
明诚显然没有理会她:“肥华找到联系静芬的方法了吗?快告诉我……眨什么眼…看向她……干什么,快说。”无奈的他大喝了一声,实在猜不到肥华的意思。心急如焚的他,那有平时的好脾气。
那女孩冰冷的道:“鬼叫什么?你想知道的他不知道,我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你。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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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凝的玫瑰,男人不可触摸的悲剧,冰封着女子一颗纯结的心灵,岂能让人带走。
“呼”叹气中带着冰天雪地的冻息,明诚感觉自己从南方瞬息间,到达了北极,全是冰川,冷结了他整整一个世纪。
看着脸色苍白的他,肥华不忍的说:“丽华,别打击他了,他受不了。”催动着那个叫丽华的女孩。
丽华没好气的挥手在明诚眼前说:“好吧,好吧,快回魂啦!我说就是了,下不为例。”她并不是因为肥华的关系而告诉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神空洞的冰冷,如果自己再支持,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傻事。‘突然的良心发热,算是吧,谁叫我善良大方得体呢?’丽华心里慈悲的说着。
“嗯”明诚依旧愣着神,愣站着,不知道在思索,还是在忏悔。
肥华将明诚拉了进去:“别发愣了,坐着吧,静芬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儿。但没她清楚,让她说吧。”
丽华也有点叹息皱纹:“好了,我说就是了,两个大男人这样看着我干嘛?”她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静芬是我的死党,小学就认识了,她原来是个很开朗幸福的孩子。学习成绩优秀,家庭和睦,那感觉很温馨。可是…”
“两年前,她变成了孤儿,那是煤气爆炸造成的。那个时候,她没有在家,家里发生事故后,才知道。那次的意外,她很受伤,到现在心里也没有完全去除伤疤。或者感觉很虚,但这是事实,她伤心欲绝那情境,我不会忘记。当时我就发誓,不能让人伤害她。然而…你这次,很过分。”
这…男人的责任心,正在明诚身上不断盘旋。
“虽然静芬说过喜欢你,可是你也不能借酒行凶,你爱她吗?没有吧,责任,那是多少可笑的词语。你认为一个女人,没有爱情,会要一个男人来承受责任吗?”丽华冰冷讽刺的道。
明诚还是坚决的说:“不,我要找到她,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受伤。从前我没有爱过她,但现在起,我会好好补偿。”
丽华看了一眼他,讥笑的道:“不让她受伤?补偿?”她摇了摇头,语调无比坚决:“别说这些没用的借口,她如果需要这些就不会走,更不会换了电话号码。她不需要,不需要…”说着说着,丽华情绪变得不稳定,含泪的道:“她走了,离开了这个城市,不会再有她的消息。我的好姐妹啊!你怎么这么傻,你叫我如何放心…”
明诚乱透了的心,不知该说什么,他沉默了起来。
肥华将他那庞而有力的肩膀,借给了情绪不稳定的丽华,心碎的哭声,传染了空气的波澜。
明诚也想哭,如果现在有什么能让他感觉舒畅一些的,那只有哭泣,痛快的大哭。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真的不想我去找你,不想我为了责任而跟你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这么傻?没有问过我,有没有理过我的感受,你以为这样的牺牲,是伟大还是什么。可我呢,我怎样去面对自己,怎样去面对你的好朋友。’
心里的呐喊:‘或者,你放弃是想让我追求,追求我想要追求的。可是我捉摸不定的心,就像一张随风的落叶,连我也不知道我的所属在何方。’他想起了他的所属:‘如果一切可以回到从前,我会付出所有去挽回,挽回要出国的婷珠。如果婷珠没有出国,就不会意外过身。如果婷珠没有意外过身,我就不会喜欢婷菲,把她当成婷珠。如果我没有喜欢婷菲,就不会听见她的婚事,如此狼狈,如此喝醉。也不会去伤害她,更不会对她说心事,那样…是不是一切都回到原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我。’
一幕又一幕的记忆,一段一段的播放着,在痛绝心痱的边缘中,那痛苦的感觉告诉他。你这是在为逃避而找借口,无论多少借口也逃不掉责任,该承担的责任,你还是得承担。
欠下来的情债,还清了那一天,或者才能安心。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苍海桑田,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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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这是干什么,钱包?”晓炭突然扔给她,然后又转身忙活去,凤姨叫着他问道。
晓炭停顿了一下,指了指7号台:“在那捡的,应该是客人掉落的。”
凤姨没好气的道:“那你给我干嘛,还给客人啊!你不会这么笨,这都不会吧,别说你认识我,我会被鄙视的。”
晓炭好奇的望她一眼:“可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忘记了。”那座位的是谁,想不起来。
凤姨擦着汗:“不应该问这个家伙,能让他上心的事情真是没几件,除了小诚之外。其他人,他还真不关心…”口中嘟嘟的小声说着。
刚吃饱的静芬举起了手中的菜单,左右的摆动了一下。
晓炭见状行了过去,带着冷淡的微笑道:“请问,还需要点什么?”我在厨房好好的,姑姑偏要让我出来,说人手不足,又忙那又忙这,真够累的。不知道睡多久,才能补回来,想起就犯困。
静芬说:“没要什么了,结帐。”
“哦”晓炭看着菜单价钱说:“35元。”
静芬很快的将单付清后,便带着行李,离开了这间“凤来饭馆”。向往着她的下一站路程,她的下一站的方向,她也不知道,一切随缘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