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我的女闺蜜们
年少狂傲、肆无忌惮,加剧了我们惭愧的步伐;任性、自以为是,不知道伤害了多少爱自己的人,仅凭着一己之私,让多少悔恨爬上了心头,刻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疤痕。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顾一切反对的声音,一把火烧掉缠绕在脑海的真理---这就是青春期。直至成熟的我们,才会学会以父之名,虔诚祈祷自己的过失,为自己赎罪。
我们听到声音停止了争论,缓缓转过身;班主和章凡,连木几个女生一起赶了过来。
在我们面前停下,急促的呼吸着空气。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着急。
“你们几个兔崽子想干什么?都想被开除吗?”班主缓口气,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们几个说道。
我们几个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已经不知所措,更别说回答了。
“你来了就好,他们几个还想跑出去呢!那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我进去了。”张叔打完小报告,手指指了我们几个“啧啧啧…”,示意你们几个这下麻烦咯!
“嗯,不好意思,张叔,让你费心了。”班主向张叔致歉,张叔挥了挥手进去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站一边去。”跟张叔说完,班主立马喝到。
我们几个乖乖的低着头,站成一排,等待着班主的发落。
“你们几个也太放肆了吧,公然顶撞老师,还离开课堂;谁给你们这么大的勇气?”班主质问道。
一阵沉默,没人回答。
“你们是想要我通知家长吗?自己做错事情,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平常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今天全哑啦?”班主见我们都没回答,更加愤怒了。
“老师,今天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关其他同学的事!”我鼓起勇气,举起手,回了班主。
“周晟野,我知道是你。你最近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惹麻烦?”班主问道。
“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垃圾老师,心情不好就撒到我们这些坏学生身上,而且他还朝我扔课本,上他的课我实在呆不下去,所以出来透透气,不关他们的事!”我如实的交代了我此刻的心情。
临男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不够义气。然后举起手;“老师,关于逃课我是帮凶,是我煽动的。”
紧接着董洛也举起手,“老师,我也有份!”
“其他人也就算了,我实在想不出董洛你有什么理由做这种事,是不是他们这几个人把你带坏了。”班主看到董洛举手,也感觉有点诧异,因为董洛在班里也算是个好好学生,今天这举动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没有,我今天的举动跟他们没关系,只是我也看不下去温老师的行为,作为老师不守师道,严重扭曲教师形象,应该反省的是他!”董洛义正言辞的说了他的主观看法。
我们听完,不由得从心里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高材生,说话多有艺术。
“温老师的事情,我听说了,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汇报给校主任了,他怎么处理是校方的事。至于你们,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擅自离开教室,更不应该顶撞老师,逃课。”班主听了董洛的表达,表情似乎放松了许多。
“老师,我实在呆不下去,你知道吗?他骂我们是老鼠屎,我们就算再差,也算是个有自尊心的学生,再怎么样也不能辱骂学生吧?”我听完班主的陈述,心里感到不平衡。
“就算是这样,你可以上报给我呀!为什么要私自做决定,你忘了学校的守则了吗?平常教你的尊师重道哪去了?”班主语重心长的说道。
“什么狗屁守则,他守师则了吗?为什么还要我们守则?”我有点沉不住气了,只想把自己内心的委屈流淌出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班主一听我的话语,刚平息的心情又火气重燃。
“说就说,就是狗屁守则,怎么样?我说的是事实!”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声说道。
“晟野,不可以这样跟老师说话!”章凡一看我似乎要失控了,喝了我一声。
临男感觉我也有点怒气过头了,手指搓了我腰一下。
“我…我…”我还想固执的回过去,但是看见章凡一再的摇摇头,想说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你…我不管,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跟温老师道歉。”班主被我气到了,命令我们。
“凭什么要我们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他这个垃圾!”我一听班主的指令,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委屈,爆发了出来。
“就是,为什么要我们道歉…”
“就是,我们又没有错…”
其他同学更加不理解班主的举措,连连抗拒道。
“你…你们…这是想造反吗?我…我…”班主已经被我们气到极致了,说话断断续续,手摸着肚子,呼吸急促,表情狰狞,摇摇欲坠的感觉。
章凡和连木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忙上前扶住班主。其他女生也跟着围了上去。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没事吧!…老师!”章凡和连木连声叫道,慢慢的扶着班主躺下。
“孩子,我的孩子…额…好痛呀!好痛!…”班主一边碎碎语,一边失去意识。
“老师,老师,醒醒!你们几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还不过来帮忙!”章凡一边摸着班主的肚子,一边朝我们嚷道。
我们几个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举手无措,不知道该帮什么忙,愣在原地。
“血…老师流血了,怎么办?”连木指着老师裙底流出的血,尖声叫道。
“啊…怎么办,怎么办…”几个女生一听连木的尖叫,更加的慌张了,互相询问道。
我们一看顺着连木指着的方向,看到血表情僵硬了,从未见过这种现象的我们,平时的活泼,灵活一败涂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叔可能听到连木的叫声,赶忙从小卖部赶了出来。
“555…老师,老师,她不知道怎么就流血了。”连木可能被吓倒了,哭着告诉张叔。
“完了,赶紧,你们几个女生帮老师围好,不要让风吹着咯!我去叫120!”张叔毕竟见过世面,一见这种情况赶忙命令几个女生,然后往小卖部跑去。
“喂,是医院吗?我这边是奇都镇第七中学,我这边有个孕妇……”。小卖部传来了张叔的声音。
几个女生按着张叔的命令,蹲围着班主,连木跑进小卖部找来张叔的被单给班主盖上。
我们几个男生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赶忙也靠近班主。
“老师,老师,你醒醒啊,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顶你的嘴!老师…”我们几个站在一旁,碎碎念。
“你们不要吵了,安静点;我告诉你们,老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一辈子恨你们。”章凡怒视着我,一边哽咽着,一边警告我们。
我看着章凡的眼神,再看看班主痛苦的表情,心里像被捅了一刀,难受,后悔。眼泪夹杂着之前的委屈与现在的懊悔,渐渐湿润了眼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老师,我错了,你千万别有事啊,你醒醒啊,老师…老师…”我一边哭,一边念叨着,感觉突然间没有了班主的气息,像失去了挚爱的亲人般,老师的微笑、生气、言语浮现在脑海里。
其他几个男生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家都哭着心里的不安。
寂静的校门口被我们几个的哭声渲染。
没过多久,马校长、王主任、班主的爱人黄老师、温老师都赶了过来;黄老师也挤到女生中,接过章凡手中的班主“云娥,醒醒,没事的,一定没事的…”黄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班主。脸上没有片刻表情,担忧着。
校长他们一看我们几个学生又跪又哭,紧张询问张叔事情的经过。
“叫120了吗?”校长沉重地问着张叔。
“嗯,叫了,等下就来了。”张叔回答道。
“同学们,先别哭了,让你们老师安静一会儿;你们几个都站起来吧。”校长转过身劝阻我们。
我们这才渐渐的收起哭泣,站起身,都各自擦了眼泪。
“你们几个捣蛋鬼也太不知轻重了,明知道你们老师怀孕了还这样气她,看我等下怎么处分你们。”王主任忍不住怒斥了我们。
我们还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听进去。
“好了,现在不是责怪这群学生的时候,先送吴老师去医院吧!”校长赶忙阻止王主任的责怪。
“唉…”王主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王主任肯定要把我们拎到办公室严厉训一顿。
温老师则站在一旁看着不作声,感觉好像被校长训导过了。
“不等了,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黄老师,我去开车。你把吴老师抱到我车上,我载你们去医院。”校长焦急的命令黄老师,随后便去开车。
“嗯”黄老师强忍着泪水,应声道。
女生们都站起身静静的看着班主,心里都祈祷着。
一会儿,一辆红色大众轿车缓缓向我们开来,校长一边在我们面前停下车,一边叫黄老师上车。
黄老师轻轻的抱起昏迷的班主,缓慢地将班主抱进车里,自己则坐在她旁边。
“吴老师…吴老师…555…”车子缓缓的开走了,我们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五味翻滚。感觉像少了什么东西,那么的难受!忍不住的泪水再一次洗礼了我们。
“好了,你们都别哭了;章凡,带着你的同学们回去吧!”王主任看着车子远走,转身对我们说。
章凡点点头,看了看远方,不舍的我们挥了挥手。于是,我们都依依不舍的转身朝着教室走去。我对着前方,用坚定的眼神默念着:老师,你一定会没事的!
回到了教室,全班其余的同学们看到我们垂头丧气的回来,询问章凡过程。
“吴老师、流产了…”章凡哽咽着说。
顿时,气氛凝重了起来。同学们开始叽叽咋咋的在议论。
“到底怎么回事…?”
“吴老师不会有事吧…?”
“到底是谁惹的祸?….”
面对这一系列的问题,章凡也不知从何说起。我软软的拖着无力的身体坐到了位置上,实在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感觉心被掏空了一般,无尽的惆怅与失落。
章凡安慰完泪水泛滥的连木也回到了座位,我们都没说话,只是在沉默。
就在我们无言以对时,一个身影跑了过来。没错就是我的仇敌罗志文,跑到我桌前。
“要是吴老师有个不测,我第一个拿你开刀。”气势汹汹的朝我推了一把。
我没来得及防备,被他的作用力下,连后靠的桌子一起倒在地上。我并不因为志文的举动感到生气,那时候的我只是担忧着班主,也只想好好的就那样躺着。
“罗志文,你干什么呀!”章凡也受到些许影响差点倒地,拉起我,边扶起凳子,让我坐回原位,边朝着志文吼道。
临男见状也赶了过来,推开志文:“捣蛋文,你又想怎么样?想打架吗?”。
“我…我…我从主任那边得知,就是他把我们敬爱的老师气成那样,万一…”志文被临男大吼一声吓到了,畏畏缩缩说道。
“就算是这样,那也轮不到你来出气!”临男指着志文说道。
“我..我…”志文刚想说出口,却又咽了回去。
志文话音刚落,全班就陷入了议论中,大家这才知道是我把班主气成那样的!
然后就是不断的责怪声…还有指指点点。
“混蛋,亏老师还对你那么好..”
“忘恩负义的东西…滚出三年(2)班”
“老师要是真怎样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二连三的谩骂与责怪让我低下了头,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委屈过。眼角的泪水也一滴一滴的划过了我懊悔的脸庞。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他们,实属是因为我自己的叛逆导致这样的结局。
“好啦,你们都不要吵了,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晟野捣蛋,也不完全是他的错。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章凡被那些唏嘘声吵的不耐烦了,再看着我的被骂得狗血淋头,拿出了班长该有的气魄。
“就是,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晟野,你们敢说平常你们都没气老师吗,都是乖乖听话吗?”临男也挺身而出为我打抱不平。
那些八卦嘴被临男这句话堵塞住了。
“好了,你们都少说一句,都回位置上吧!与其在这里内讧,还不如拿点时间一起为老师祈福,等候老师佳音!”智囊都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董洛不例外。
大家听完董洛的建议,蛮有道理。于是,停止了唠叨,都回到座位上,双手环抱,为老师祈福。
章凡也坐回了位置。
“谢谢你!…”我哽咽着感谢章凡刚才替我解围。
“不用客气,谁叫你是我同桌呢!男子汉,顶天立地,擦干眼泪吧!我们一起为老师祈福!”章凡露出了微笑,安慰我道。
瞬间的感动一涌至心田,暖暖的温热了我委屈的、难受的心肝。停止了眼泪,为老师平安祈福…
有时常常会想,如果当初的稚气会一散而尽,或许就不会让悲剧发生。只差一点点的收敛,就能换来自己一生的安心。不过,年轻毕竟是年轻,完全不能去逃避这一时期,理当属于青春的一个片段,再怎么剪辑还是会烙在脑海里。再换个角度,可能也是重新对青春的认知,重新抉择自己的处事观,真正懂得去思考不假思索的后果。固执虽然很和谐,但,如果过度了,就变成了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