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我的女闺蜜们

一听到小纸条就会有连绵不断的冲动,那张或是夹在书本里、或是皱褶、圆滚、或是飞机模型,等等。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萦绕在我们的脑海里。它满载着我们的希望、憧憬、等待,它可以表达出我们的情感,宣泄我们的无聊,撩动我们的成绩单。再或者它纯粹就是一张回忆的小碎片……

自从和章凡那次的无法释怀之后,她好几天没和我说话了。

兴许她只是尴尬,或许真是在逃避。

而我,也只是深陷在沉思中。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了一星期,当时,我也挺佩服我们俩人,居然可以你不言,我不语。说实话,我确实也很想跟她说说话;但是,看到章凡脸上忧郁的表情,我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原谅我作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生活与爱情的皮厚程度截然不同。

一个星期后,也是在上午第二节物理课结束后;我去了一趟厕所,约上临男,到学校后院梧桐树下(比较隐蔽)抽烟。郁闷的心情只能用烟来发泄,猛抽了几口,顿时觉得上头了,有点眩晕了。

临男是乎也看出了我和章凡的猫腻,拍了拍我肩膀:“阿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啦,我能有什么心事。”我掩饰自己此刻的内心,抽了一口烟。

“不要骗我啦,我们从小到大,我会不知道你;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有心事了。”临男他确实非常了解我。

“没有…真没有啦…”我狡辩着

“是不是因为章凡,是不是那天你不开心的时候?连木有跟我说过,她就是怕章凡对自己没信心,看你们俩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特地叫我来观察下你。”临男解释了他此刻的目的。

“嗯,算是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抓不透她想什么,只觉得她的世界,门一直开着;我却像隔着一层屏障,只能伸手,只能呼喊,但却走不进去。”对于临男蕨根挖底,我真的只能弃械投降了,吸了最后一口烟,吐出了一番无奈。

“女人心,海底针;有时,我也看不懂连木,心口不一;嘴上说是那么回事,其实心里却不是;她们想的永远比我们还要多。如果真要去了解,还要你们心贴心,毫无保留的等值交换;但是,双方都要去接受交换后的结果。”临男深吸一口,潇洒的吐了吐烟。虽然我和他平行,但我却觉得他就像是情圣一样,孜孜不倦的在诉说着他的过往。

“哎…也许真的只有双方各自释怀了,才能真正的走进各自的世界吧!”我叹了一口气。

“呵…不用那么沮丧啦!凡事都会有转机啦,我相信你们还是会和好如初的,只是你们还差一次裸露的交谈。说不定你等会儿回去就和好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临男看得很开。

“嗯,或许吧!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说完抡起拳头捶了捶临男的胸表示谢意。

“讨厌啦,你又偷吃人家豆腐,人家不跟你玩啦!”非常时刻,临男灵巧运用了娘炮特技,还是巧妙的挑逗了我微笑的穴位。

“呵呵…”我们一起共勉欢笑,久违的畅爽。

“叮铃铃……”多希望此刻的时间能延长些,欢乐也许就会多一些。

“得了,赶紧回去上课了。走吧!”临男拍了拍我肩膀,催促我。

“嗯!”我也绕着临男的肩膀,一起向教室走去。

走进教室,我和临男分道扬镳回到座位。

我看了章凡一眼,依旧看着课本;我整理桌面准备幽会。

当我整理语文书籍时,一张小纸条垫在了课本下。

我看了看小纸条:

“同桌,我还是忍不住跟你写了纸条,因为有些话面对你我真的说不出口;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我知道,我们谁都开不了口,如果没人先开口,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那天,我看到你的笑容,我内心不知道是为你高兴,还是忧伤。我很茫然,我不知所措,我真的不知道,当我情绪来的时候,我又能怎么去调整我自己,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直至现在我还不敢去面对我们的感情。也不敢发展下去,因为我会恐惧,我不敢往下想,学长、学姐们经常说‘学生时代的爱情只不过是个过渡期,没有安好的保质期;再华丽、浪漫的感情,终究因为人各一方而散开’。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保持单纯的友谊,或许这个会比痛苦来的更快乐些;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爱恨而溃散,等我们都上高中了,我们让幼稚退散后,我们再来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感情。可以吗?周晟野?”

看完之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并不是因为章凡难以抉择的摇摆不定,我能了解她的心情。而是,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我想起了一个女孩子,我也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叫炎希,一头长发,虽然有点胖,但却是个乐天知命,开朗、豪爽的女生。就在前两个月,因为不想读书,给家里压力,所以选择退学,步入社会;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

1998年,长江三峡决堤,附近的村庄都被淹没了。也就是在那时候她们一族移民到我们镇上,组成了“长新村”。政府补助他们三年,免费提供教育。

我们奇都人好客,很快就接纳了他们,他们也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学习我们的语言,我们的生活方式。而我们则也被他们感染,习惯吃上了麻辣的“水煮活鱼”。

经过小学升迁初中,我们就在同一个班级;说也奇怪,她的大大咧咧影响了我们班级每个人;我跟她配合演过小品,平常也很爱打闹。在那时,她就像我的哥们,不话不说。我们还成为了笔友,各自取了笔名。她叫“苦瓜”,我叫“甘蔗”(真忘了为什么会取这个笔名,可能是因为当时黝黑的我)。那时候特流行这个,甚至随便写个地址“xxx第七中学—纪律委员收”,(居然也有人回),最骄傲的就是你交了多少个笔友。

然而,我们的关系却因为一件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是在一个晌午,当时小纸条盛行,几乎每天上课都会有纸条在传递。

课间休息,我在座位上趴着,这时我的“干姐姐”智秀(初中认的一个姐姐,家就在我附近,长得挺漂亮的,只是非常瘦,简直就跟竹竿一样;曾经也是临男暗恋的对象)朝我走过来。递给了我一张小纸条。“弟,给,但不是我写的哦!我只是邮递员”。

“那谁写的?”我一团雾水接过纸条。

“你看了就知道,小子,艳福不浅啊,好好珍惜啊!哈哈”。智秀似乎知道什么情况一样。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我看着智秀一脸的坏笑,感觉有点害怕。

“哎呦,你真啰嗦,看了不就知道了。”智秀不耐烦的说完,转身走了。

留下继续疑问的我,看着这张叠成方形的纸条;“到底是谁写的,姐为什么会那么说,难不成是章凡给我写的?”我喃喃自语。

打开了小纸条,上面工整的写到“晚上我们一伙人一起去奇都大桥散步,不见不散喔。----苦瓜”。

“哦,是她啊!不就是个散步吗?姐,为什么说我艳福不浅啊?”我还是不明白,喃喃自语。

“晚-上-我-们-一-伙-人-一-起-去-奇都-大桥-散步…哇靠,晟野,居然有人约你呀!”不知道什么时候临男这幽魂悄悄的站在我后面,而且大声的读出了纸条内容,(还好是下课,没什么人在)。

我赶紧站起来又手遮住他的嘴,伏在他耳旁:“你小声点不会呀,一定要读出来吗?”

“呜呜呜..呜..”临男指着我的手,示意我放开。

我放开了手,临男这下变得小声了,跟做贼似的“你只要告诉我,这个苦瓜是谁,我保证就不大声说话;要不然,你知道的,我管不住我的嘴?”

我去,又开始威胁我了。

无奈,我点点头,左手绕着临男的脖子,右手指着正在走廊发狂**众男的炎希。

“啊,怎么会是她呢?没道理呀!她应该没这种情调呀?”临男惊讶的表情是多么的无知。

“拜托,你跟人家交往过呀!怎么知道人家没情调!”我回答临男的疑问。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奇怪;你们不会已经开始交往了吧?”临男又开始八卦了。

“三八啦!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面对临男的三八,我言正意决。

“那倒也是,只是,我怕今晚你去会是个鸿门宴,你要小心保住你的童男之身哦!哈哈!”临男看着我的下体,进入无限的遐想。

“滚,不要把什么事都成人化好吗?兴许也只是大伙散散步而已。”我鄙视打破临男的幻想。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还是要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临男又开始琢磨奸计了。

“喂,你这个坏毛病能不能改改,别老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好吗?”我一眼就看破临男的想法。

“又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想让你也带我去;这算多苛刻的要求吗?”临男委屈的问我。

“好啦,好啦!你是笨蛋吗?我们一伙还不包括你吗?”真受不了临男,也就那么一伙人。

“那连木会去吗?还有章凡、智秀会去吗?”临男接二连三问道(那时候,连木和他还没正式谈恋爱)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烧坏脑子啦!我们一伙人还听不懂呀,当然包括她们啦!”我有点无语了。(我们班上一伙人,很要好,经常一起玩;除了以上介绍的连木,章凡,智秀,炎希;还有董洛,再加上我和临男。)

董洛比较低调,也算是我的一个死党,偶尔有重大活动他都会参加。他的寸头型男足以增加他的女人缘,学习又好,所以大家都爱围着他(因为可以copy他的作业)。

“没有啦,只是想再确定下而已,呵呵!”临男一脸的坏笑。

“切,有什么好确定的,不就想知道连木会不会去?我告诉你,她肯定会去啦!”我不屑地看着临男的贱样。

“嘻嘻…知我者,莫若晟野”。临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啦,不要扯那些;赶紧去通知董洛!”我松开了临男的手,吩咐道。

“遵命,我这就去”。说完屁颠屁颠的去找董洛。

看着临男的背影,我一脸无语,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贱兄弟了。

坐回位置,我又在想;“为什么炎希要写小纸条而不是直接跟我讲,不会真如临男所说,真有什么事吗?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跟她能有什么事?算了,还是不想了,难得大伙好好的疯狂一下。”

沉思片刻,我也就没多想了,只等放学了。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炎希这次居然是……

其实不能小觑了小纸条的力量,它不仅能帮你递送卷情。也可以表达你万种的心情。如果这些小纸条都能够好好的保存,我想在多年以后,各自再拿出来看看,那也是另一番滋味。我们会弹指一笑、我们会泪流满面、我们会心酸如醋、我们会苦中作乐,嘻哈人生。那些小纸条是链接我们所有故事发生的片段,是涵盖我们所有的情感。如果你真还保留着小纸条,请你好好珍惜,它能刮起你灵魂最深处的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