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那些青春
小庄拿着他那2500就开始说些荒唐的话,什么卡啦ok,什么大鱼大肉任吃任喝,他埋单。结果我们是在大排档用餐,我们三人当然有点不爽,但又不能大骂。原因是没有发泄的点,没有矛盾的导火线,就好像自己是个乞丐,别人给你一块钱,你没有可能嫌弃,然后再进行大骂,除非你不是真的乞丐。
刚点完菜,似风就说:“怎么不去你工作的地方,“行运”酒楼?”
小庄说:“那边熟人多,经常打招呼,不太好,至少对于吃饭来说不太好。”
我陪着小庄去拿工资,中途也遇到不少里面的工作人员,但没见过有人跟他打招呼的。
似风说:“那也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吧,不是说这里做的菜不好,即使好吃,但这环境也太……”
黄明说:“就是,你看那边还有一条河涌,水是黑黑的。”
这大排档的环境真不行了。室内没空调,只有电风扇。大夏天,有可能会晕在里面,室外环境也不好,旁边一条污水河,偶尔有臭味传来。桌子也不干净,还有一些油水渍,明显没怎样擦,就差没有苍蝇乱飞了。
似风捂着鼻子,说:“你们有没闻到一阵臭味。”
我半开玩笑半讽刺地说:“有一点点,或许就是有了这些臭味,才显得菜的香吧。”
黄明,似风点着头。
小庄:“我没闻到,心理作用吧!看,上菜了。”
服务员端了一锅鱼汤上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问题,看着这一锅略带酱油色的鱼汤,不禁就与不远处那条污河涌联想在一起。一个念头萌生了,肯定就会继续往下去想,想着他们的员工在那边钓鱼,然后将鱼拿回店里加工。
我拿着筷子,没有下筷,小庄看到,就问:“怎么不吃?”
“我还不饿”,随便找了一个随便的理由就解决了这随便的问题。他们三人倒是实在,鱼汤一上来,就抢着吃,其间还不停地夸“香香香”,真是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事情。本来还不爽这饭店的似风,开始夸小庄厉害,会找到这么好吃的饭店。
小庄可能也没想到会被这样夸,一时反应不过来,很有可能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饭店,谁知道?小庄笑着说:“那当然,不好吃,也不好意思带你们过来啊。”
我有点看不惯小庄那得意的样子,说:“真的很好吃吗?”
小庄一边盛着汤,一边说:”是啊,好吃,你要吗?”
我说:“不要了,太好吃的东西一般都不太健康,所以我还是不吃了。”
小庄听到我的话,把碗从嘴边放下,里面的汤已经喝完,沉默了一下。服务员把菜陆续上齐,他们三人都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我刚才的话,只能封印一会。而我也禁不起食物的诱惑,加入了抢吃的行列。不过,天气实在是太热,再加上这些路边店都是农建房,都只有一层楼,没有隔热层,更加热,那哪是一台风扇可以解决的事情?天气是热的,饭菜是热的,吹来的风是热的,能不热倒就好了,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吃的异常的快。吃完,我们一行人就跑去一个大商场蹭冷气。
一进商场,凉风阵阵,我们三人就开始埋怨小庄为什么不在这边吃饭,虽然这样的做法不好,有种打完斋不要和尚的感觉。
小庄说:“这边吃东西肯定贵啊。”
似风说:“你看,全家桶才六十多,你那边不是两百多吗?”
小庄说:“你不要看这图片那么丰盛,你到里面看,就知道有多少了!”
刚好里面有个人正在吃全家桶,乍一看,满满的,跟图片一样。
黄明说:“你看,这就是你说的多少吗?我说应该是图片有多少,实物就有多少。”
我听着这“多少”,感觉他们二人的文化立刻升华了一个层次,能够把这“多少”玩得那么易如反掌。
似风就一头雾水,说:“你们什么多少,少多,听得我云里雾里,进去吃就是了。别人难得糊涂,我们就难得想吃。”
我们三人强推带拉的把小庄带进去,只点了一个桶,似风抢了小庄一百,去给钱,说:“好了好了,剩下那几十块当是你还我那五十元了,这样舒服点了吧!”
小庄默然接受,也不到他不接受,毕竟已沦为鱼肉。
“好了,我们吃完这餐,就回学校了。”小庄说。
“嗯,吃完,我们就去车站了,早点回去也是好的。”我说。
似风说:“嗯,吃完就回。”
吃完就回,我拿起一块鸡翅吃,却怎么也吃不动。似风、黄明、小庄也是拿着鸡翅,吃不动,我们四面相对,都是愕然。
我大叫:“我们走吧。”
这时服务员过来说:“不是说吃完才走吗?”
我说:“我们现在就要走。”
说完,我就要动身走,屁股被粘住,动不了。我向似风求助,似风也被粘住,然后黄明与小庄也尝试着起来,也怎么也起不来。
服务员哈哈哈哈大笑:“你看这是什么餐厅?承诺餐厅,你们刚说要吃完才走,现在你们还没吃完,所以动不了。”
服务员说完,就扬长而去,我们四人马上又拿起鸡翅,依然是咬不动。时间慢慢地流去,我越留意时间就越急,因为回校最晚的车是五点,再吃不完,就走不了了。但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咬不动。大家开始相互怨对方,问是谁来这破餐厅。然后开始大骂,时间来到了四点,我们骂得更厉害,我越骂就越急。
心理越是急,身体跟着着急,尿意马上就来了。这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小时候常有这感觉。但屁股被粘在椅子上,我忍着,忍着,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双眼一睁,发现自己在大巴上,我大叫一声:“停车。”
车子急停,然后四周的人望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对不起,人有三急。“
然后
“神经病”。
“有没搞错”
“奶奶的!”
……
伴随着一遍漫骂,我下了大巴,走到一棵树下面,方便起来,完事后,就上车。
依然
“奶奶的”
“车子是你爸的吗?”
……
司机说:“好了,不要说了,走了。”
车子颠簸地起动着,我也一摇一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似风问:“刚才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黄明与小庄也探过头来,探个究竟。
我说:“没什么,刚才做了个梦,在吃东西,然后就急了,尿急。”
小庄说:“你在那大排档还没吃饱吗?急,就在梦中拉就好。”
“哈哈哈哈!”
三人一起笑了几声。
我也陪着笑,原来刚才是做梦。也许是对鸡翅的渴望,以致于发梦也在吃鸡翅,回想一下刚才急尿大叫的尴尬,脸也热起来。这一切全怪身边那三人,在那大排档里,说走就走,连让我上洗手间的机会也不给。到了车站又刚好大巴准备出发,也没有时间上个洗手间,而最重要的是自己过分估计自己膀胱的容量,以为可以忍得住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五点了,两点上车的,怎么还没到?向似风打听一下,才知道刚才塞车了,原来最错的是自然原因,与人没关,我要怪这原因,还是算了。
车子在国道上开开停停,外面下着小雨。夏日里下小雨是最舒服不已的事情,它为这火烫的大地浇上了人们的希望,也是人们的愿望,即使微不足道,刹那便蒸发,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至少它出现过。
相比夏日小雨,我更喜欢冬天里的阴雨,它可以让我名正言顺地偷懒。冬雨总是那么的阴森,那么的寒冷。每一次冬雨,我撑着伞外出,都会完美地遮住了雨滴,却不能隔绝寒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不停地打击着我外出前的想法,于是很多时候,我半途便返,久而久之,滋生了心灵的温床,然后到身体的温床。
即使到了现在,只要冬天下雨,我能不出门便不出门,能不起床就不起床。反正我的身体战胜不了寒雨,躲在被窝里,看寒雨虐人也是人间一件无意义却不无聊的事。而我也爱做这意义的事。
车子继续前进,似风已经睡着了。我细看着他的脸,原来他的右脸耳朵的旁边有不少的痣。与他认识了差不多三年了,现在才发现这公开的秘密,这也枉我认识了别人三年,居然连这一点点的特征也没发现到,那就更不用说发现金钱或者幸福之类的了,真是活该自己没钱。
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
在他生命里
仿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
电台里放了一曲《光辉岁月》。一直觉得在外面听歌会比自己在家里,宿舍里听歌要好听点,就像说这《光辉岁月》,不知听过了多少遍了,但在这车上一听,又有一种回到从前刚听这歌的感觉。“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完美地诠释我此刻的心情,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车上听的时候,总是有人在跟唱,而且还是一个不会粤语的人在用很别扭的粤语在唱。幸运的是,这不是在大街上,没有那么多的蔬菜水果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