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那些青春

我望着大海,很想大声地喊两声,但公众的地方,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无端端的大喊,不仅会招来别人全是眼白的眼睛,还会赢的“神经病”的话音。

就在这时,身边响起了“啊”的大叫,真的是神经病,我不好意思地望向周围,果然是很多的白眼,以及小声私音。他们都看着我这边,想不到,我没做的,让似风做了,而自己就承受着不应该承受的后果。真后悔没喊出来,因为没有人会走过来问我“是不是你在喊?”

于是,你不会有“我是清白的”话语权。他们只会向着这方向议论,而这个坏的结果,即使你没有做,也会免费享受,所以事情想做就做吧,顾虑太多也不好,反正好坏都要承受。

似风与小庄直奔大海,我和黄明就慢吞吞地走在沙滩上,我看着黄明,发现他没有戴眼镜,但也没比有戴时好看,反而看惯他原来的样子,现在有点不习惯。

“哎呦,不错喔,没有戴眼镜。”

“哎呦,你在学杰伦吗?我当然是不错了,还用你说。”

我说:“那看东西清楚吗?”

黄明说:“我本来近视也不深,而且你不知道世上是有隐形眼镜的吗?”

我“哦”了一声,惊讶地说:“想不到,你还戴个隐形眼镜。”

黄明说:“能不戴吗?面对着大海这么美的景色。”

我心中骂道“呸,还欣赏风景”。然后说:“是啊,风景很美,而且女人也不错。”

黄明顿了一下,说:“还……好吧。”

黄明不会知道他跟小庄的对话被我听到了,那两个情深深色蒙蒙的聊天,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我又问:“那隐形眼镜,怕海水的吗?可游泳吗?”

黄明说:“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只想到戴眼镜去游泳很不方便,却没想到戴隐形眼镜能不能下水游泳。”

我看到黄明这惊慌的样子,心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说:“应该没事的,反正有没有事,到水里一试就知道了。”

黄明摇着手说:“不行,这个不能做实验,我这隐形眼镜也不便宜,不能用来做实验。”

“要不你买个游泳镜吧。”

黄明看着我说:“对对对,买个游泳镜就可以了。余升,不见一段时间,智力上来了,哈哈哈哈。”

我坐在一旁的大树下,逃避着猛烈的太阳。人类就是一门奇怪的动物,在平时的夏日里就爱躲在空调房里,非迫不得已也不外出,即使外出了,回来也骂着外面的太阳之猛烈,然而在休息的时候,就要来海边,跟阳光玩游戏。

在我旁边的虽然是棵大树,至于是什么树,我不太认识,我猜大概是棕榈树吧。我只知道它空有其表,多么高的树,叶子却稀稀疏疏,能够遮阴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小点。而沙滩上的人就那么多,所以我也只是象征式地站在树下,其实根本就没有得到树荫的照顾,背上马上就是一阵灼热。我感到奇怪,怎么背上会这么疼痛,明明是涂了防晒霜,于是,我就用正面对着太阳,我想,敢直面人生的人大概就像我这样吧。

过了一会,黄明回来了,带着它刚买的“游泳镜”。我惊讶着,指着那“游泳镜”说:“怎么买了这潜水镜,不是买游泳镜吗?”

黄明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老板说,游泳镜的防水效果不太好,如果要全面防水,就要买潜水镜。我当时试戴了一下,感觉不太舒服,就问老板,防水效果有没有那么大的区别,最后那老板问我,‘你见过有人潜水戴游泳镜的吗?你说区别大吗?’我当时就被那老板说服了,于是为了自己的隐形眼镜,最后决定买了这潜水镜。”

我问道:“这潜水镜要多少钱?”

黄明说:“要八十元,还是我砍价才八十。”

我说:“还真贵,那你的隐形眼镜多少钱?”

黄明说:“两只眼,六十。”

我说:“用八十块,保护六十块,感觉有点怪怪的。”

黄明说:“没事,没事,如果我去海边玩多几次,保护多几次我的隐形眼镜,不是就划算了吗?”

黄明这样的算法,表面上是没有错的,但他忘记了,他的隐形眼镜也不止戴一次。我看看他那潜水镜,防水性暂时不说,只是那个颜色,真的是难看,至少颜色不合适男的戴,粉红色的,而那粉红色也是女人也不喜欢的那种。

黄明戴上潜水镜,对我说:“好了,我去玩了,你去不去?”

我说:“我不去了,我不太会游泳,你去吧,似风与小庄在那边。”

黄明向着似风那边方向走去,他那恶心的潜水镜,在阳光的照耀下,恶心的更明显。

这时,沙滩上的人慢慢多起来,基本上都是以家庭形式的多。小孩在玩沙,大人在看小孩玩沙。奇怪的是,大人真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看小孩玩沙,我甚至怀疑,大人们来这里玩的目的就是看小孩玩沙,如果是这样,他们倒不如在家里搞个小沙池就好了,舒舒服服,又可以省些门票费跟旅途费。

另外,还有一部分以情侣形式出现的人,这些人大多情况下在做些什么,就不想多说了,因为对于单身的人来说,看到他们做些什么,都觉得恶心。

在我眼中最正常的就是有一些公司员工或者学生,当然也包括像我这样单身的。这类人大多会做一些活动,以示团结友爱,往往这些活动又会很搞笑,搞笑起来又很幼稚。总之就是自己会哈哈大笑,但是要自己平常去做,又做不出来的那些事。

我往海水那边走去,自从发生了一鸣和明遇那件事以后,我一直都对海有些恐惧,每次看到海,都会或多或少地想起那件事情,不知道这两个朋友现在怎么样?在海的那边过得好不好?在我心中,我是希望永远都找不到他们,如果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永远,永远。

“余升,余升,过来玩玩。”

在人山人海里,我看到似风不停地对我挥手,不停地叫喊着,在他旁边的是小庄,黄明。阳光下,小庄的头发更少,他的头发沾水后,就无力地躺在头的两边,好不容易头发刚长起来,可以继续他的反地中海发型,一下水就原型毕露了。

我大声地说:“你们玩吧,我继续走走。”

突然,黄明在离我三四米的海水里钻出来,吓了我一跳,那个粉红色的潜水镜,格外恶心。黄明说:“快下来,余升。”说着就要拉我下水,我往后一退,黄明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黄明站起来又说:“怎么不下水呢?”

我说:“我不太会游泳,你们玩,我看着就好。”我再细看了黄明的潜水镜,发现镜片模糊不清,又问:“你的潜水镜什么问题?”

黄明把潜水镜摘下来,用手擦了擦镜片说:“便宜没好货,没好货,这潜水镜好是好,但是它不像市面上的款式,有一条管用来呼吸,于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水汽,水汽就模糊了镜片。”

我笑着说:“那你不是白买了,潜到水里什么都看不到。”

黄明说:“对……”,顿了一下又说:“什么都看不到,想看看珊瑚都不行。”

我呵呵笑了一声,这黄明当我是小孩吗?还看珊瑚,虽然我没下水,但常识还是有的,这游玩的海滩,不可能有什么珊瑚。

我一边后退一边说:“你跟似风,小庄去玩吧。”

我向似风那边望去,他依然向我挥着手,只是他不知我主意已决。生活有时就是这样,其实自己一早已被别人安排好了,还乐呵呵地傻努力。

黄明劝不了我下水,又戴起他的潜水镜,潜进水里,然后在似风那边出现,接着,三人悄悄地说,大声地笑,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个人继续在海边走着,无无聊聊地走,如同自己的人生一样。而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想一些神经病的问题,我开始问,人为什么要读书,读书有什么用,反正人生很短,努力去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何必要学克制,应该懂得自由放纵,这样才是好的一生。然后又想,如果每个人都放纵,那这个沙滩便不会有如此景象,可能会变成一个肥料场。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克制,他们内急了,就原地拉,大人在拉,小孩在拉,可能还会互相聊天,说“这么巧,你也在这边拉”,那情景就像我们在饭店里遇到朋友那样“这么巧,你也在这边吃饭”。或许拉完后还会来句“我来,用我的纸”,然后各自争着出草纸。最后因为放纵,连草纸也不用,站起来就走。

想完大众的问题,又想想自己的问题,感觉自己很失败,二十多岁了,连一件令自己觉得骄傲的事也没有做过,连自己这关也过不了,更没资格说过家人那一关了,更不要说令家人骄傲了。只要能让家人少担心点就已经不错了,自己读高中的那个学校也是家人走关系才能进的。进了现在这院校,自己的心思只是想混个文凭,压根就没想过毕业以后的事,感觉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国家。

我越想就越烦,我急需冷静一下,不然我会烦死的。我来到一个卖饮料的店,拿一罐可乐,一饮而尽。随着可乐下肚,头脑也冷静下来,但一看价格,头脑就热起来了。十块!哎!还是算了,幸好自己有个防水袋,装了十块钱。我给了钱,又喝了一口可乐,冷静一下,又试图在记忆里寻找那令我骄傲的事情。

我望着远方的水面上有人在玩海水降落伞,又喝了一小口可乐,终于想到有件令我骄傲的事了——人工降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