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那些青春
夜悄悄地到来,来的如此无声。从它将太阳赶下山的那一刻起,夜就来了,那些月亮,星星,都只是夜的装饰品,不能说明夜的到来,而对于人来说,定义夜的共识,就是我们应该睡觉了。
我们一直往前走,从人多的地方走向人少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意味着繁荣,消费也自然比较高,这是我潜意识告诉我的。最后,我们在一家叫“秋月”的旅馆住下来。
旅馆还算整洁,毕竟才八十元一晚,不能要求的太多了,刚进房门,便见到一台大风扇,似风就要骂人,我就安慰到,“八十元,不能要求太多。”然后似风又发现窗户少了一块玻璃,又骂人,我又安慰到,“八十元,不能要求太多。”然后到了洗澡,没热水,我又安慰似风说:“不能要求太多。”
等似风洗完澡后,就轮到我去洗,而我洗澡前一般都会上个厕所,拉泡屎。拉完后,才发现没纸巾,就大声抱怨。这时似风说:“八十元,不能要求太多,用水洗吧,更健康”。然后就是一阵笑声。
等我洗完澡后,似风已经睡着了,我躺在床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还很丢脸,明明是去教训那成功人士的,结果什么也没做,就被别人反追过来,黄明还好,可以踢了一脚那车,发泄发泄,而我是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追了,心里有点不甘。其实也怪黄明那一脚,要不是他把人家的车踢坏了,人家就不会追我们,而且别人还有可能已经报警了,毕竟那是大奔。唉,黄明被追是应该的,难为了我们三个什么都没做,就成了亡命之徒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值,但这就是命,谁叫那停车场的灯光忽然又亮了,不然成功人士见不到我们的样子,就不好报警了。我看着顶上的灯,顺势就把一切的不好,都怪罪在灯上。
突然,房间的门被别人一脚踢开,几个人冲了进来,对我们说:我们是警察。”
说完,就把我和似风制服,拷上。
到了公安局,我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问话。
警察问我:“你们一共多少人?”
我说:“两个人。”
警察说:“老实点,只有两个人?”
我说:“还有两个。”
警察说:“我就知道你们做这些事,不会只有两个人,说,还有两个在哪?”
我说:“我不知道啊。”
警察说:“知情不报是包庇罪喔。”
我说:“我真不知道啊。”
警察继续问:“你们还藏着多少人?”
我疑惑,说:“什么多少人?”
警察说:“还装,那些女的都藏到哪了?”
我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警察继续说:“我们接到线人的线索,说你们在那边进行色情的工作,专门骗一些少女,利用她们来卖淫获利。”
我听了,原来不是为了打人的案件,于是心里有了底气,大喊:“冤枉阿,我们只是租客。”
警察说:“租客,那为什么刚才问你话,你那么紧张。”
我说:“我平常就这样子。”
警察说:“看来,不动刑,你是不认罪了。”
警察让我好好坐着,他自己就出去。一会回来,就拿着一盘水,几张纸,然后,把一张纸放水里,又拿起来,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我心里一惊,这不就是古代的酷刑吗?具体什么刑已不知道,只知道很恐怖,这些已经被废除的酷刑,居然出现在这么一个正大光明的地方。
警察说:“怕了吧?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要让你尝尝滋味。”
警察又把一张泡过那水的纸张拿起,在我脸上晃来晃去。当时,我只剩下害怕,哪还能说些什么出来。警察看到我不说,就扯着我的头发,把一张纸放在我脸上,我刹那间就觉得呼吸困难,手脚不停地挣扎,只是手脚被绑了,再怎么挣扎都没有效果。
这时警察再问:“说不说?”
我已经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只能拼命的摇头,警察可能以为我是表达“不知道”的意思,又把一张纸放在我脸上,本来就已经呼吸困难,再叠加一张纸,我根本就没法呼吸,就更加拼命的挣扎,越挣扎越辛苦,汗水不停地从头发流到耳朵,然后流到颈上。
就在我到了死亡的临界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醒了。原来刚才是在做梦,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已经是满头大汗,再看看顶上的风扇。原来是风扇坏了,这五月的天气,能不出汗吗?我向右一看,吓了一跳,似风直直地坐在床上,看着我。
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吓死人了。”
似风说:“你刚才做恶梦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
似风说:“你一直乱动,一直喊不知道。我就估计你在做梦,而且还是恶梦。”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似风说:“看着你做恶梦的样子,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说:“你有病吗?”
似风说:“也许吧。”
我指着顶上的风扇说:“这是什么回事,坏了?”
似风说:“也许吧,不能要求太多。”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波吵架的声音,我走出房门,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应急灯在勉强地照亮着走廊,原来是没有电,在前台那边隐隐约约地看到十来个人围着那酒店的服务人员,吵着要退房退钱,刚开始,我还真以为我的恶梦成真,有警察来扫黄,看到这情况,我才安心点。
回到房间,我和似风商量着要不要退钱,本来还打算就这样过一晚的,但天气太热了,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去退房,决定找个网吧,然后上网,顺带睡个觉。我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我和似风出了房门,走廊黑漆漆的,我们借着消防灯的微弱光源,慢慢地摸到前台。本想退房钱,却没想到,前台的服务员说,已经没钱了。
似风马上吼着说:“你骗我们吧,怎么会没钱?刚不是都有客人来退钱吗?”
服务员说:“对啊,刚才就是把钱都退给人家了啊。”说完,服务员把一个抽屉拉开给我们看,说:“你看,就是没钱了。”
我看了看抽屉,确实没钱,但说不好是这服务员把钱藏到别处去了。
一番交谈没有结果后,似风也开始在那里大吵大闹,就好像复制了刚才其他房客那样,乱叫乱骂,我不知道会不会也会有房客站在我刚才的那个位置看我们,就像看风景那样。
服务员可能受不了似风这样的吵闹,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五十块的人民币,放台面说:“我就只有这些了,你要就拿去,不要也没办法了。”
我算了算时间,我们十点就来这边,现在是凌晨两点,也算住了半了,八十块的房费,现在拿回五十块也觉得很不错了,就把那50元拿走,拉着似风走出旅馆。
我出了旅馆,叹了口气,门上面那“秋月”二字,还亮着,前台的装潢也很漂亮,收费也低,却没有想到是败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