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之主
王希现身执法局内,被带进审讯室。
陆颖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发髻青年,心里不是滋味,变白了,变帅了,若不是他自称王希,怕是走在路上她也认不出。
她眼神复杂,再次相见,对方居然是杀夫仇人…
五队的审讯室内…
叶南闻讯赶来,通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孙庆睿正在审问一名发髻青年。
“你为什么要自首?”
王希平静望向他,“我觉得该来了,就来了。”
“该来了?就来了?”
孙庆睿疑惑不解,打量青年,他并无任何神色变化。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
……
时间回到数小时前…
王希躺在病床上看着早间新闻,旁边一老奶奶忍不住骂道:
“好啊,这群青帮的王八蛋,死的好啊!”
发髻青年望了过去,老奶奶转头也看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伙子,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吵到你了呀?”
王希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老奶奶似乎很久没跟别人说过话了,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青帮那些人呐,在清台区横行霸道的呀,收保护费,开赌场,卖毒品…”
王希看着她掰着手指头,数落着青帮做的坏事,清台区是云都的一块地域,他住在这里,却不怎么了解。
“你长的真像我孙子,他现在在外头工作,听说是一家大公司,经常会给我寄生活费回来呢,可出息了。”
“三十六号病床,刘云云,你孙子过来交手术费了没有,不能再拖了,他若来了,让他把住院费缴一下,都欠了好几天了!”
老奶奶尴尬的笑了笑,对那个护士长说:
“我孙子在凑钱呢,很快就过来了。”
臃肿的护士长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说些什么,给她做了些常规检查便离开。
“别看她人这样,其实人挺善的。”
老奶奶看了走出去的护士长,笑呵呵,在门外的护士长听闻,叹了口气…
“奶奶,你什么病啊?”
王希觉得有趣,感觉她有些像他爱唠叨的奶奶,小时候也经常对他叨叨,经常说一些有的没的。
那时候他觉得烦,不愿意听,如今…想听也听不到了。
“害,老人病呗,没啥事,棒的很!”
老人挥挥手,表示没事,怕他不信,还走下来动了几步路。
忽然,老人重心不稳,捂着心脏,就要摔倒,把王希吓了一跳,运用元素将她托起,送回病床。
老人从床头上拿出一瓶药,倒出仅剩不多的药片,一口吞下,却忘了还没有倒水送药。
王希将胖子给他倒的一杯温水递给她,老人接过喝下,这才好了些,缓了一阵子,脸色有些发黄。
“哎呀,差点死了呀,我还要看我孙子娶媳妇,等着他给我生一个孙子嘞。”
“我活着也就剩下这么个盼头了。”
王希忍不住笑了,觉得这老人很有意思。
“诶,对了!年轻人就该多笑笑!”
老人望了过来,笑眯眯,“你看,这笑起来多俊呐,在外头没少有桃花吧?”
王希摇头,表示没有吧?他也不敢确定。
老人看着青年认真思索的模样,哈哈大笑。
“年轻啊,就该有年轻的样子。”
“年轻人的肩膀应该担着梦和远方,看的都是世间美好,而不是草枯花落、尽是苍凉…”
“可怜我的孙子,为了我这病到处操劳,才多大点的孩子…没了年轻人的朝气,也不爱笑了…”
“是我的错…”
老奶奶说起这事,情绪低落,王希听着言词沉默不语,别人他不知道,至少他是这样的人…
一遍遍怀疑世界,是它错了,还是自己错了,也许都没错,也许都有错。
“你看看,这是我孙子。”
老奶奶很快便喜笑颜开,从枕头里拿出一张保存很好的照片,上边是青年和老人的合影。
王希看到青年时,脑中如遭雷击,喃喃道:
“怎么会是他…”
照片的青年,是程浩!
发髻青年闭上了眼睛,仿佛回想到了程浩求饶的模样。
他是多么想活下去,也许当时他“呜呜”是在说:
“放过我…我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我不能死…”
发髻青年不管不顾,神色冰冷,走下旧教学楼,将每一层都放了火焰。
教学楼顷刻间将教学楼覆盖,火海冲上天台。
黄发青年在火海中拼命挣扎,但却被绑住手脚,无法移动,心生绝望,被火焰吞噬,生生烧死。
“奶奶,我不该骗你…我没有读完高中,也没有上大学,更没有进入大公司工作…”
“我进了你最讨厌的黑帮…这里赚钱快,手术费才能凑齐…原谅我不能亲口对你说,我干了这么多缺德事,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
“我错了吗?”
王希睁开眼睛,神色黯淡,竟不知怎么面对旁边的老奶奶…
“奶奶…我问你个事…”
“你说!”
老奶奶来了兴致,竖着耳朵听着。
“如果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该怎么办…”
王希话语苦涩,想承认他杀了他孙子,但老人如果知道这件事,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吗?这些话,如同卡在了喉咙里,讲不出,不敢说…
“认错啊!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老人还以为是什么事,随口回答。
王希不断在内心重复这段话,老人又道:
“其实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管犯的什么错,都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他们的错不被这个世界认可。”
“如果真觉得自己错了,就问问自己的心,如果它觉得你错了,那你就去认错,只有认错了,才能进步。”
王希骤然醒悟,是啊,每个人都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会犯错,更何况是他,一个拥有三十年龄,却像二十岁的青年…
发髻青年从病床上起来,去卫生间换好了衣服,对老奶奶鞠了个躬。
老人笑了笑,问:
“你要去哪?”
“我觉得自己错了,我的心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要去认错了。”
王希摸了自己的心,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老奶奶,谢谢你,我感到非常抱歉…”
老人不懂他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回答他,“不用谢,有空常来看我。”
王希重重点了点头,从病房离开,找到护士长,为奶奶缴齐了所有费用,并且让护士长告诉她,这是他孙子交的,她孙子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不会回来…
真相,还是做完手术再知道吧…
他知道,这很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