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匆匆,只有流年
一月后,失乔约景旭见面谈离婚的事,景旭却不愿意。
今天,景旭终于答应见面,让失乔准备好离婚协议,此时两人在欧氏酒店,失乔办公室,僵持不下。
景旭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想两人都失去理智,他回头看着失乔,走到她身边,左手握着她右手,轻声说:“失乔,从离婚的那一刻起,你我从此再没有关系,你想清楚了吗?”
失乔望着景旭:“所以,你不能,你不愿意。”
“是,我不能。是,我不愿意。你之前的承诺都化为乌有了吗?为什么这么对我?”景旭眼里藏着恨意。
“签字吧!”失乔催着他。
“你真的要这样?最后的机会也不愿给我?”景旭眼望着失乔。
“没有了,我们回不去了,签字吧,对你我而言这是最好的结局。”失乔望着自己那么深爱的男人。
景旭望着失乔,在左下角男方的位置签下名字。
走出酒店门口
“找个地方坐坐吧,最后一次。”景旭说。
“行!去前面的咖啡屋!”失乔回。
两人同时走进咖啡屋,叫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着。失乔没有说话,眼睛望着窗外,景旭见她这样,忽然说:“我刚刚签的不是我的名字,你没发现?”
失乔听着一惊:“不可能。”说话间已打开文件袋,拿出来一看:“没错呀!”
景旭抢过文件,失乔才知自己上当,伸手去夺,已来不及,景旭转身跑出咖啡屋外,失乔追出去已无济于事。
目视着景旭远去的身影,她呆住,蹲在路边不停地责怪自己怎么那么傻,怎么还是那么单纯的相信他,结果呢?人这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风波,到底要经历多少决择,才能醒悟呢?
景旭跑了一段路,回头见失乔没有追上来,才停下,对着刚才方向说:“对不起!如果不是非要逼我离婚!我不会这样做,我不想离婚不是为难!而是我无法接受离婚和失去你,所以我选择逃!你恨我吧!也许只有恨才会让你记得我。”
回到公寓,看着房间,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痛哭起来,“欧失乔,今生我们再不会见。”
失乔原地站起来,叫了出租车到B城最高的大桥,她爬上栏杆坐在上面,望着桥下急流的江水,完全不管身后过往车辆司机停驻在她背影的目光。。。
此时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将近四小时,天由白到黑,依然没有勇气跳下去。她慢慢转身,心中有了恐惧,怕自己掉下去,左脚跨过栏杆,感觉安全,才跨右脚,跳到桥面,不记得自己刚刚怎么爬上去的。
脑子里蹦一词儿“狗急跳墙”,是真理。
忽觉自己可笑,一个人沿着大桥栏杆走在桥面,到桥头,叫了一辆车。
上车,紧闭双眼,到欧宅门口,她睁开眼,下车。
推开大门,穿过花园,走到客厅,见妈咪在沙发坐着看书,她不知怎么开口,不想妈咪再为她操心,什么都没说,上楼进房间。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单曲循环着刘若英那首《亲爱的路人》:“所谓承诺,都要分了手才承认是枷锁,所谓辜负,都是浪漫的蹉跎,所以别问,还差什么我们没结果。。。”
听着听着,眼泪如瀑布般流下,钻进被窝,放声大哭,哭累了,停下来,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怎会变成这样,爱一个人有错吗?既然那么深深爱过,怎么就不能好好的结束呢?欧失乔你怎么就那么傻,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
擦干眼泪。
下楼,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水果,右手握着水果刀,将水果切块,摆放果盘,倒入沙拉酱,搅拌,拿一块,喂到嘴里,没那么难过了,眼见空果盘,手捂着肚子,没什么过不去的,欧失乔,你也可以的。
再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躺到床上,身心已疲惫不堪,沉沉的睡去……
欧妈从女儿进屋的那刻,已感觉不妙,但自己说过不再过问她与景旭的事,这一次让她自己处理,偷偷观察着失乔,别想不开就好,轻轻推开失乔的房门,见她熟睡了,放下心,悄悄地离去,像从未进来过……
早晨,失乔醒来,掀开被子,起床,像是昨夜做了场恶梦,洗漱后,她坐在化妆台前,冲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画了妆,换上喜欢的衣服。
下楼,见妈咪独自坐在饭桌前吃早餐,这一幕让她想起五年前,回国那天晚上,竟为了景旭对妈咪那般态度,这一次他们终于无法再回头。
走过去,微笑着叫声:“妈咪,早啊!”
“早,快坐下吃早餐!”
“嗯,谢谢妈咪!”
“傻孩子,跟妈咪有什么客气的?”
她陪着妈咪吃完了早餐,出门,开车到酒店,如往常般上班,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距离那天已经半月,她低头走过长街,回到家,已是午后。
庸懒的斜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盯着手机,打电话,不打电话,打电话,不打电话……输入号码,删除号码,折腾了两三遍,拨通景旭电话,手机里的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她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一边,算了……
沮丧中,手机响了,景旭回电话过来,犹豫片刻,接起电话。
“喂,你有什么事?”电话里景旭的声音冰冷。
“嗯,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打给你,我们真的不能好好去办离婚手续吗?”
“欧失乔,真会挑时间跟我讲。”
“什么叫真会挑时间?”
“大年三十,你跟我讲办离婚手续,你真的要这样子?”
失乔才反应过来,看日历,原来今日除夕,明天农历二零一八年,此时竟脑海飘过莫泊桑写过的一段话: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们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跟电话里讲:“因为你,多少年了?在我心里早就没有任何节日,即使今天是年三十,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差别。。。”
“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来打扰我。”
景旭讲完挂了线。
这就有了开头景旭发来的短信:
“我不会答应你,也不想再想见你,明天我就要离开B城,离开这座有你在的城市。你是我最爱最爱的人,也是我最恨最恨最恨的人,就让我们老死不相见吧,欧失乔,永别了!”
失乔像木鸡一样的看着手机屏幕,脸色煞白,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颤抖着双手,编辑短信回给景旭:“你也是我最爱最爱的人!但我不恨你!好吧!就如你所说我们老死不相见!永别吧景旭!”
信息发送后,失乔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午夜。古人语:“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迫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卖。”她没有睡意,却与此无关。
在一篇文章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很多主动离开的人,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累了。”
失乔此时的心境就是如此。
从开始到结束,2008到2018_十年,十年,真的有太多回忆与付出,太多纠结与矛盾,太多不舍与难过,但一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果那天不是失乔与青青一起遇到景旭,说不定就不是现在的结局吧!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深深爱过,是他们对这段感情最好的诠释。
失乔照常上班,下班,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转眼间,一星期过去,周一早晨,她照常打开邮箱,看到收件箱有一封陌生邮件,她点开:
“真的后悔了,也许这就是错误的代价吧,我感觉你正如你感觉我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又能怎样呢?我是错误的开始,你是错误的延续,但谁也没有勇气去改写。看到你累了,那是因为我的舍舍不放。爱却找不到在一起的理由,是感性操纵理性的错吗?曾不去想你的好,却看不到你的坏,就让记忆留下你的全部。失乔,我会把这份爱放在心底。”
没有署名,她知道是景旭,看完,依然决然点击了“彻底删除”。
半年后
失乔站在门口,看着手里法院寄来的“离婚判决书”,判决原告景旭与被告欧失乔解除婚姻关系,她笑了……
景旭站在不远处,右手提着行李,左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望着失乔自喃:“我能给你最后的温柔,就是还你自由。”之后转身离开了……
欧失乔与景旭,经历过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也经历了爱情最丑陋的嘴脸。
十年漫长的岁月,一段感情,没有匆匆,只有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