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仙隐二千年
说完,把右手的玲珑刺收起来,捏了一道黄符,口中迅速念咒,右手迅速做手决,扔出去,喝了句:“风!”
只见一个小型的龙卷风,把黑烟人形包裹起来。这场风比刚才那一堆符纸还厉害,旋转速度更快。
白素问再次捏了道符,咒语,手决,都是非常快,打出去,喝道:“电!”
只见龙卷风里,电闪雷鸣,一米平方米范围内,犹如十二级台风。
那黑烟微微一笑:“想吹散我?不错,有点道行,可惜,你遇到我了。”手一挥,龙卷风顿时消散。
白素问心知不好,这对手太强,自己打不过。慌乱中对宋文东使了个眼色。宋文东醒悟过来,想起她事先交代过,万一有事,可以躲到那把纸伞里。
这纸伞,看起来就像小孩的玩具,拿手一戳就能捅个窟窿,然而刚才厨房玻璃门大爆炸,也没被碎片撕破,看来也是非同凡响。
死马当活马医吧,自己不久前刚刚说的,晚死两秒也好啊。
可是,怎么钻进去?白素问也没说啊。他走前一步,站在纸伞边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素问。
白素问此时已经把两手的玲珑刺都收了,正在用道门秘法与黑烟斗,来不及看他。
宋文东低声哀嚎:“我怎么进去你告诉我啊?”
白素问后退一步,撞在他身上,他一脚踩到了伞上,忽然,呲溜一下两眼就黑了。感觉自己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一摸,好像是纸。
原来,他已经被伞给吸进去了。这伞有灵性,本来就是专门针对阴间之鬼的。北方多闻天王的法器就是伞,这是他的仿制品,法师制作法器,都很喜欢照着上仙的法器仿制。
它的名字叫“遮阳伞”,跟外面卖的遮阳伞同名,但遮的不是太阳,而是阳气。遮阳隔阴,可以收鬼,也可以护鬼。
宋文东在里面,看不到伞外的事,不知白素问怎么样了,只听到很大的动静,噼里啪啦,叮叮当当,乱成一团。
后来,只听嗡的一声,好像一口大钟被撞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一个男人的声音:“咦,这是玄都观的羽钟?稀罕,稀罕,被你得到了?”
宋文东听这声音,很小,好像隔了老远似得。自己在伞里黑咕隆咚,转身也不自在,忐忑不安。没再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里生出一丝恐惧,难道白素问被那怪烟打死了?
忽然,身子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拉拽着,一阵眩晕,随后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圆筒内,白素问躺在地上,身上带着血迹。
“白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口钟,他不容易破。假如顶不住,你再进伞里,我出去跟他拼了。我这只手断了,不方便,我后背受了伤,你给我上点药。”
宋文东大惊,发现她左手耷拉着,看样子确实断了。这才明白,是她把自己从伞里拉出来的。
白素问另一只手拿着个小瓷瓶,递给他。
宋文东脸一红,上药不是得把衣服脱了么?电视上常演,男主与女主的第一次见面,必是万分凶险的危机时刻,然后,就是……
“别磨磨蹭蹭,快点,老娘我很痛。”
白素问转过身去,露出脊背,宋文东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一道道的血印子,起码十几道。刚才那点想入非非,顿时烟消云散。
“我,我倒哪里啊?到处都是。你就这么一小瓶。”
“你就胡乱倒,快点。”
宋文东颤抖的手,这药粉不知道是倒下去的,还是抖下去的。但他惊奇地发现,这个小小的瓷瓶,也就风油精大小,居然倒了一整个背,好像还能出来。
“行了,别浪费了。”
白素问爬起来,闭上眼睛,打起了坐。身上的血迹很神奇地渐渐消失。
“这里安全吗?你的手呢?”
“都是外伤,止血了就没事了。我能自己正骨。这口钟,是当年长安玄都观里的十二金钟里的羽钟。这其实是一位先辈道长制作的一套法器,我师尊得了一个,送给我了。以前也没用过,今天情急之下想到了它,把我们都罩了进去。”
说完,她抓住自己的肩胛,用力一掰,听得咯咯两响,骨头被强行扭正。看得宋文东冷汗直冒。白素问脸上波澜不惊,真是条汉子!
“这是个钟?”宋文东四下打量,感觉是个大箩筐。心说,钟不是铜做的么?感觉不像啊。
白素问点点头。
宋文东轻声说:“玄都观我知道,以前学过刘禹锡的诗,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可是,这羽钟,是什么意思?”
白素问叹一口气,大家有可能会死,你能不能让我死得安详点。古代音律,宫商角徵羽,不懂去百度啊。你没参观过博物馆吗?越秀区不是有南粤王博物馆?我记得里面就有编钟。
看她语气这么沉重,宋文东对这个钟失去了兴趣,怯怯地问:“你修行几百年,也能死?”
“唉,小老弟,我并非真仙。此人的道行,跟我师尊有的一拼,除非我师尊赶来,否则,等他破了金钟,我这几百年修行,也就到此为止了。这就是害死你的人,你想报仇吗?”
宋文东闻言愕然,垂头丧气地瘫在地上。
有句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一旦有豁出去不怕死的想法,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昨天知道自己被人害死,一肚子愤怒,恨不得找到此人,把他撕成八片。
但现在真正知道仇人如此强横,那股豪气顿时消散,哪怕做了鬼,也想躲得远远的。
宋文东颓然沮丧,躁动不安,白素问却是处变不惊。看她这样子,宋文东大为感触。
“白姑娘,对不住啊,连累你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从头到脚也没错啊。”白素问淡淡地说,“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问题我们反反复复问了好多回了。”宋文东非常苦恼。
忽然,外面好像传来了很大的声响,听起来,像是爆炸。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两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白素问站了起来,手里捏了一沓符纸。虽然形势十分紧张,但宋文东心里很好奇,这符纸到底藏在身上什么地方?用不完的感觉。
宋文东低声说:“我感觉他是不是走了?”
“我师尊肯定已经感应到他的法术被破,很快就赶来的,他不会在这逗留太久。但也得做好战斗准备。”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钟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姐姐,白姐姐,你还好吗?”
宋文东一听是杨石的声音,高兴地大喊:“我们在,我们在,都很好,都没事。”他差点想哭出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素问轻轻吐了口气,大声喊:“你怎么才来啊!你见到他了吗?”
“我没见到,他在我到来之前跑了。白姐姐,你自己出来吧。”
宋文东听得糊涂,扭头问白素问:“为什么他叫你白姐姐?”
白素问冷冰冰的脸突然笑起来:“当年,我与他交往的时候,他一直叫我白姐姐,几百年了,改不了口。我叫他师尊,他叫我白姐姐,我多次劝他不要这样叫了,他说这样显得他更年轻点。”
宋文东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怎么遇到他啊?”
“我与他有仙缘,他必须死乞白赖跟我搭讪。你知道吗?那可是明朝,老娘我是大家闺秀,跟我搭讪那可太不容易了。”
白素问不说话,很安静的时候,确实有古代深闺女子的风范,但一说起话来,简直就是街上的窜妹。宋文东心想,你这性格,谁搭讪谁还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