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别闹

宁修脑子里混混沌沌,老半天才清醒过来。

怎么说呢?

习惯了,真习惯了,他娘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了,每次都有新的状况。

他在心中嘀咕一阵后,开始打量着周边的情况。

这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黑屋,四面封闭,找不到门窗,连一丝亮光都透不进来。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黑色桌子,桌子几乎占了黑屋空间的一半。

桌子两旁各摆了一张椅子,长方形桌子相对较短的中央也摆上了一张。

这三张椅子也略微有些不同,宁修坐在了正中央,那张看起来是主人坐的椅子上开始细细打量。

首先是他左手边的椅子,是一张透着微微蓝色的冰椅,冰椅散发着寒气,上边盖着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

右手边的椅子则是一把泛着寒光的精铁椅,椅子靠背上用了很多尖锐的棱角装饰,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张冰椅一张铁椅,不论是从工艺还是造型上来看,都价值不凡。

而宁修所坐着的椅子,比起那两张更为夸张。

这张椅子光是体型就要比那两张大了三倍,比起皇宫里的龙椅都不逞多让,他是踮起脚来才勉强爬到椅子上,高大的靠背像一堵墙,靠着很有安全感。

更为奇特的是椅子的材质。

这种材质很古怪,是一种凝固的气态,坐在上边,就像坐在空气中一般柔软,却又坚实可靠。通体漆黑的椅子上,不停的蒸腾起黑色的气浪。

单看这三张椅子,每张椅子的地位高低,身份变换,都能看的明明白白。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桌上的三只蜡烛散发出点点光亮,整间屋子透着一种诡秘的气息。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间屋子的主人又是谁?

宁修想要找出更多线索,却惊觉房间里不知何时,悄然升起一股浓浓的灰雾。

浓雾之中,左右椅子上,隐隐出现了两个人影。

他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加速,不知来者何人。

两个人影出现后,浓雾渐渐散去,宁修故作镇定,直视着两人。

冰椅上坐着一个浑身裹着厚衣,看样子刚从极寒之地过来的人,那人背有些微坨,身形有些憔悴。

铁椅上,坐着一个浑身劲装,看样子是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身上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两个形态各异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戴着一副白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他这才猛地想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黑色的面具此时正牢牢的戴在脸上。

他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是这个黑色的面具将他带到这诡秘的房间。

但是面具的用意是什么,而且为什么只有自己的颜色是黑色的,这就不得而知。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宁修表现得更为淡然,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先观察一会,看看那两个白面具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如果宁修没猜错的话,那两个白面具也是想自己一样被传送到这个房间里,现在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呢。

略微等了十几秒,两个低垂着头的白面具才缓过神来,有些紧张的打量四周。

最终,两个白面具的目光,都落在了宁修身上。

“……”他尽可能的绷住了,没有多余的动作。

从感觉上来看,两个白面具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只要自己镇定下来,不要露怯,最起码能从气场上获得胜利。

这样一来,接下来不论是密室逃脱还是什么的,自己都能占据主动。

他想了个开场白,准备主动打破沉默:“你们……”

扑通!扑通!

两声沉闷的跪地声,两个白面具猛地从椅子上跪倒在地,对着宁修俯首。

“圣主在上,马克布,参见圣主!”穿着厚衣的中年声音颤抖的说道。

“吴胜,参见圣主!”一声肃杀之气的年轻人,此时也是声音激动。

“?!……”

短短几秒钟,宁修的心情,从惊慌到疑惑再到镇定,过渡得非常平滑。

现在最重要的,是千万给绷住了!没弄清楚情况前,就不要轻易露怯。

“……平身吧。”老半天,他才底气不足的憋住了一句话。

毕竟他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现在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马克布和吴胜缓缓从地上站起,只见宁修一挥手,两人才敢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不能透过面具看到两人的脸,所以根本不知道,两人此时已经热泪盈眶。

“圣主!那么多年过去,老奴……老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圣主了!”马克布哽咽着。

“住口!不得对圣主无礼!”吴胜的声音颤抖着。

马克布扑通一下又跪地俯首,说道:“老奴从未忘记信仰和血脉,刚才是老奴失言了,请圣主责罚。”

吴胜也跟着跪地:“圣主,请宽恕仆人的无心之过。”

宁修只觉得头痛,整了半天,怎么这两个家伙一个唱白脸,另一个也他娘的唱白脸?

整个房间三个人,合着就自己唱黑脸呗?

这面具上的颜色是这个意思?

他本来又要让两人快快请起,忽然转念一想,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在此之前,他在心底强调,一定要扮演好自身的角色。

从刚才的状况来看,这两个白面具似乎是自己的仆人,那么宁修首先就要知道他们口中的圣主,也就是‘自己’究竟是谁。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究竟要如何开口,才可以既知道答案,又不失‘圣主’的威严。

“马克布。”宁修开口,声音沉稳。

“老奴在。”马克布头贴在地上,不敢抬起。

“我们似乎很久未见了。”他双手交叉在怀中,端坐着,声音无喜无悲。

“是啊,已经过去了整整亿万年了。”马克布感慨。

“亿万年?有那么久了吗?”他感觉马克布是不是脑中发烧了在说胡话。

马克布一声长叹:“圣主,的的确确是一亿三千多万年,没想到圣主只与老奴有过一面之缘,还能记得老奴的名字,老奴深感荣耀!”

宁修轻咳一声,打算换个脑子可能清醒一些的人问问。

“吴胜,上次见你,你似乎还没有这般沧桑。”

“属下只是区区凡胎肉体,不比圣主半神转世,亿万年过去还有如此神威。”

……

这地方只有我一个正常人么?

莫非自己之前两眼一黑,被人抓到精神病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