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小卖部
“何刚,我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什么事?”
平视着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线装书籍的老板,何刚延续着他服从指令和惜字如金的习惯。
钱景仁放下书本,抬头与何刚对视,“城南科大你知道吗?那里有家雪来小卖部,我想让你去试试里面的老板,看他到底是人是鬼,有多少斤两!”
“什么程度?轻伤?半残?还是……”
何刚说到后面,以一种钱景仁能够看清的速度抬起右手,五指并拢,从脖颈间缓缓划过。
钱景仁摇头,“他如果毫无还手之力,你随便教训教训他就好,你要是把他弄死了,会很麻烦。”
何刚点头,表示他懂了。
别墅东南角。
房间四室一厅,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专门的健身室。
衣柜门口,何刚一边换衣服,一边大声说道:“我出去给老板办点事,你盯着他们换班,换班下来的在室内训练,我晚上回来检查。”
何刚的卧室门口探出一个男人头,长脸浓眉,“刚子你要出去?去干嘛?”
何刚:“不该问的不问。”
长脸:“还是和上次一样去给老板揍人?”
何刚:“不该说的不说。”
长脸:“揍谁呀?又是给小姐出气吗?”
何刚不接了,一脸平静的盯着他的长脸副队长。
“不说就不说嘛,你这是干啥?行吧行吧,今天我盯着”,说着,长脸跟着换好衣服的何刚一同走出卧室,“刚子啊,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你咋还是这个臭脾气呢?
咱两是战友,我也知道你的尿性,不会说你什么。
可那些被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招来的兄弟,对你就不是这样了,他们私下给我说了很多次,都觉得你……太装B……
要我说也是,都去过里面,也都知道是什么样子,说是军事化管理,可老板他又不懂,你这么严格干啥?大家都是挣口饭吃,看得过去就行了。
有钱人怕死,刚子你还不知道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能上门杀人不成?一般的那种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体能最差的花猪都能打三个……”
“你给他们说,谁能打赢我,谁就是队长,我听他的。”
“嘭……”
门关了,早已习惯他不经意间就能装得一手好B的长脸摊手耸肩,开门站到走廊上,放声大吼,“操你个妈!八点半了!换早班的人呢!”
……
出其不意的一拳无功,何刚有些意外。
因为在相同条件下,能反应过来并且闪开他全力一拳的人,很少,包括钱景仁雇来的那25名各类兵种的退役军人在内。
何刚眼底的精芒一闪而逝,陈闲在即将动手打人的崔龙斗眼中见到过,那种眼神,是“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意思。
“嘎吱”
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被何刚的美式作战靴踩得惨叫不已。
陈闲与他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何刚退,他也退。
接二连三的沉闷响声引起了行人的注意,小卖部门口也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吃瓜群众。
何刚对此无动于衷,陈闲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因为人多的话,他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不一般的那一面了。
“这TM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我陈某人今日要被当众暴打不成?”
陈闲开始焦急了,事实上从察觉何刚是来故意找茬开始,他就悄悄用上了幽能。
但在他准备读心“看看”到底是谁看他不爽的时候,何刚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就携裹着强劲拳风来到了他面前,打断了他的读心异能。
“不行,现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我必须速战速决!”
“可我怎么速战速决啊?这死孩子这么能打……”
“卧槽!”
最后的惊呼直接从口中爆出,陈闲凭借幽能开眼的优势,再次踉跄闪开了何刚势大力沉的一记鞭腿,退到烟柜旁边。
“他的速度那么慢,闪避姿势那么丑,不像是练过的啊?难道是巧合?”
“……”
正在读心的陈闲一脸黑线,他的确没有练过,只不过凭借幽能预判了何刚的攻击,然后走位而已。
“何刚!你欺人太甚!”
被指名道姓的何刚一脸惊悚,他一向处事冷静,但也正因为冷静,被陈闲冷不丁喊出名字之后,他才会有悚然一惊的感觉。
因为他敢打包票,自己并不认识陈闲,也没有把名字写在衣服上的习惯,进门后也没有多话,直接动手。
但这个造型奇特的小卖部老板,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呢?
何刚脸色阴晴不定,很快,让他惊悚感受翻倍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仅知道你叫何刚,还知道你老板叫钱景仁,是他让你来找茬的!”
陈闲声音不大,神情肃穆,语气很重,只有他和何刚能够听到。
何刚无意识的退了一步,从他面无表情掰坏玻璃门开始,到与陈闲两次交锋后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是他第一次后退。
精神攻击效果达到,并不是第一次打架的陈闲心内暗呼一声,“就是现在!”
随即从何刚眼前原地消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被何刚踢坏的半截货架木腿,木腿有小臂粗细,半米来长。
“卧槽泥马!人呢!人去哪儿了!变魔术吗!”
木腿被高举过头,相较于何刚此时的惊慌失措,E闪接大的陈闲表现得就很平静了。
“砰……”
绕是他何刚是练家子,被一闷棍敲在后脑勺,也只有翻着白眼软倒的份儿。
陈闲长长吁了一口气,脑中传来一股幽能使用过度后才有的疲惫空虚,特别是现在还临近月底、幽能浓度淡化的情况下,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跟着何刚一起昏死过去。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用上了读心、瞬移、还有被何刚强大的精神意志反弹而导致失败的催眠三种异能。
换成其他底层执事,短时间内高强度的使用幽能,现在怕是已经瘫在地上了。
但他是陈闲,是荆州区资历最老的执事,这种情况,他遇到的次数已经足够他形成一定的抗性和免疫能力了。
随手扔掉木棍,陈闲抓着何刚的右腿,把他拖到门口,还不忘朝吃瓜群众善意一笑,“哈哈,没事,这人来砸店呢,被我打晕了,我打个车送他去医院……”
很诚实的解释,但被货架墙壁挡住视线,没有看到热闹的吃瓜路人表示并不是很想听,有的是直接回家,有的在和身旁的好友吹着一些不相干的牛,慢慢走远。
“死沉死沉的……”
陈闲又开始自说自话,“唉算了算了,毕竟往日无冤怨、近日无仇的。”
陈闲把何刚背到背上,朝步行街街头走去。
城南并不繁华,但这是在学校门口,所以出租车仍然很多。
陈闲刚一站到路边,就有司机靠边问他了。
“兄弟去哪儿啊?”
“城东乐业路27号。”
戴着一顶灰色鸭舌帽的中年司机眉头一皱,“乐业路?那么远?”
司机还有一句话没说,“那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段,你穿成这样?是准备去绑架勒索吗?”
中年司机只是在心内吐槽,没有用幽能开眼的陈闲也听不到。
“你送他到那儿就行了,打不打表随你,多少钱也随你。”
中年司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闲,“你当我傻?你不去,这人都晕了,还让我送去?出事了我找谁去?神经病!”
长得方脸大眼、很是正派的中年司机一脚油门,绝尘而去。